第11章 解救(1 / 3)

窗外的時光就在我愈發不得清醒的頭腦中,順著陽光的軌跡歸於最原始的方向。太陽西斜,雖然沒有手表,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來了。

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了點,一個仆人模樣的人站在門口,半啟的門遮住了他的臉,我隻聽到一個極為普通的聲音說了句:“爺說了,把人送到左側堂。”

阿魯卡多從地上爬起來,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不大的客房裏隆隆作響:“怎麼變成左側堂了?不是說好是前廳的嗎?”

那聲音依舊平緩,仿佛一絲一毫也沒被阿魯卡多的聲勢嚇到:“上麵就這麼吩咐的。你快把人送過去吧。”然後就是布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漸行漸遠。

阿魯卡多皺眉看了一眼我,走上前,一把把我拎起,便推開門順著回廊不知向哪裏走去。我被他拎在半空中,身子左右搖晃著,頭更加疼痛了。也不知他走了多久,終於是停了下來。阿魯卡多先是敲了敲門,半天沒有人回應,他便推門進去。是一見不大卻也不小的廳堂,昏黃的光線似有似無地充斥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裏,沒有一個人。

阿魯卡多把我隨手扔在了一張椅子上,自己挑了一旁的一張椅子坐下。我們兩便沉默著,在這時光都怪凝聚的空間裏,等待著未知的到來。

馬掌櫃伏跪在前廳的波斯毯上,戰戰兢兢地接著聖旨。不是給他的聖旨,隻是告訴他,這事兒是皇上親下的口諭,沒有什麼可以挽回的餘地。他小心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宣讀太監後麵正悠閑地坐著的男子。千裏挑一的美男子,是他沒見過的人。一身月白長衫,烏發挽在頭頂用絲質金線鑲玉的頭帶束著,低頭隨意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嘴角眼中那種濃重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意讓馬掌櫃一陣一陣地泛寒。

“念完啦?”那男子起身站起,從太監手裏接過聖旨,然後轉身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馬掌櫃:“馬福貴,哦不,馬永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馬掌櫃長拜不起,高呼萬歲:“聖上聖明!還望聖上明察啊,明察啊!”

華服男子扯了扯嘴角:“動手!”

馬掌櫃聽聞這二字幾乎是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把抓住一旁的小廝:“快!把客房的人帶來!”

那小廝前腳剛走,華服男子便朗聲笑道:“不要找了,人早就不在那了。”

馬掌櫃齜牙咧嘴吼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那個姓戴的搞的鬼是不是?!”

男子隻是低頭玩弄玉佩,笑而不答。

之前的小廝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爺,爺,不好了!那姑娘不見了!”

“什麼?!那卑賤的異族人呢?”

“也不見了。”

“什麼?!”手中最後一張王牌的丟失讓馬掌櫃幾乎是癱軟在了凳子上。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小廝,朝那男子行了個禮:“七爺。”便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人呢?”

“謝七爺。按計劃早在半個時辰前就轉移了。”

那被稱為七爺的男子回頭衝馬掌櫃笑了笑,然後把手中一直在把玩的玉佩放了下來,衝那小廝道:“帶路。”

我不知道和阿魯卡多在這安靜的屋子裏等了多久,好久,聽到了遠處有喧鬧的聲響,我半垂著眼皮,暗想:是戴池來了麼?

阿魯卡多回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看來救你的人來了。”然後起身出門。

“誒,你去哪?”

“我隻是負責看住你,現在任務完成了。”阿魯卡多沒有絲毫留戀地推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在身後掩上門。

阿魯卡多這個人就像是不曾出現過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而仿佛被時間遺忘和丟棄的這個角落隻剩下了我一個人。繼續等待著。之前我以為是阿魯卡多在陪我一起等,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等的人一直隻有我一個。隻有我對於未來是絕對的無知,而阿魯卡多,我不知道多久前他就猜到今天的結局了。

門口傳來了聲響:“爺,就是這了。”又是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聲音。

來人……應該是馬掌櫃吧。

那個普通得沒有一點特征的路人甲彎著腰推開了門,把身後的人迎進房間。進來的人一身月白,溫潤如玉。

我啞著嗓子低呼了聲:“七爺?!”

“喲!”七爺揚了揚手算是打了招呼。前麵引路的小廝走過來幫我解了身上的繩子。我想著站起來,卻因綁得太久了,腳一麻,生生從我識才窩著的椅子上豎直跌了下來。眼前月白一閃,我跌進了一個散發著淡淡龍檀香的懷抱。“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