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黛微輕輕的呻吟聲中,顧罡韜解開了她的上衣,將她輕輕放在炕上,隨後甩掉自己的外衣,俯下身子,將嘴唇送到她滾燙的唇上。她立即迎了上去,用雙臂將他環繞,把他的舌尖貪婪地含在嘴裏攪動……兩個熾熱的身體終於無所顧忌地交織在一起。
頃刻間,天地萬物已不複存在,唯有兩顆被愛火燃燒得焦渴的心。顧罡韜的臉緊貼著她的身體,她柔軟得像一團雲,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使他感到眩暈。他的嘴唇在她如絲般光滑的胴體上移動,一直移向深處,走向了青春少女最神秘的領域……
黛微閉著眼睛喃喃道:“罡子,我永遠是你的人……”顧罡韜顧不上說話,他急於將自己和她融為一體,黑暗中,她雪白的身體呈現在他眼前,顧罡韜感到自己的情欲在一瞬間忽然炸裂,他勇猛地進入了她的身體,黛微發出一聲尖叫,雙臂猛地抱住顧罡韜,兩排清晰的牙印深深陷進他的肩膀……
顧罡韜沒有想到,他久久企盼的性愛竟這樣拂去了神秘而羞澀的麵紗。
狂風暴雨過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在胸口摸了一下,從脖子上取下了那隻用尼龍線吊著的小猴子。
“你把這個戴上,就不會把我忘了。”顧罡韜親手把它給黛微戴上。
“是項鏈?”
“也算是吧,天黑你看不清楚,是我在金水溝的傑作,用山桃核刻的一個小猴子。”
黛微甜甜地笑了:“我知道,是一隻小野人。”
清晨,涼爽的風兒舔幹了他們汗津津的身體,熹微的晨光透過窗紙,給屋內抹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經過短暫的睡眠,生命之火在疲憊的軀體中再次燃起,兩人緊緊相擁,黛微緊緊貼著眼前這個男人,身體微微扭動,很快,她用手引導著他再次進入自己的體內,她要用無盡的情欲,把他融化在自己的軀體裏。
令人神魂顛倒的一夜結束了,討厭的雞鳴狗叫,一聲聲的響鞭,催促他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淘氣早早做好了早飯,等著他倆,院中間的小方桌邊坐著天星、浩楠。顧罡韜走出小屋,憨憨一笑,手摸著蓬亂的頭發鑽進了廚房。黛微也出來了,看到院裏的一切,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紅撲撲的臉蛋上露出一對深深的酒窩。
對顧罡韜來說,這整整一夜的時光都像是在夢中,盡管他性格剛強,頭腦靈活,也難以理清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很快就要各奔東西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夠跳出農村,他心愛的姑娘,什麼時候才能夠名正言順成為他終生的伴侶。
吃早飯的時候,顧罡韜沉默不語,對於大家的話題,他或“啊”或“嗯”地應和,不然就埋頭吃飯。
“別這樣嘛!”趙天星打趣道,“要是我心愛的人考上大學,非美美地放上幾掛鞭不可。”
“沒人把你當啞巴。”淘氣用筷子指著天星數落道,“大學生多的是呢,你去找呀!”
盛飯的時候,齊浩楠湊到淘氣跟前輕聲道:“都二十多的人了,你也該學得溫柔些。我們一走,你就不怕天星揍你?到時候連個勸架的都沒有。”
“他敢!揍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淘氣差點想說男人就那一會兒乖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身朝辛弦說,“弦子,你看清了吧,男人就沒個好的!”
“行了,行了,都省點勁吧!”齊浩楠歎息一聲說,“咱這支隊伍從學校拉出時還像回事,後來折兵損將,一個關了,一個跑了,現在又一下子走了兩個,真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想起來還真不好受。”
“各奔東西是早晚的事。”顧罡韜也來到鍋台跟前,“大家有先有後,也是順理成章。我相信走的人不會忘記我們,暫時沒走的人也不會自怨自艾。這會兒要說我心裏沒想法是假的。我又不是木頭,但起碼我不會消沉,更不會給大夥兒臉上抹黑。命裏注定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那我隻好陪著天星淘氣多玩些日子。不怕大夥兒笑話,我爸前些日子到工地看過我,吃了一頓飯就走了。這事除了黛微,我連浩楠都沒講。知道為什麼嗎?老爸帶來一塊手表,讓我和他一起去陳長太家坐坐。我當時就火了,衝他說:要是你敢跨進他家的門檻,從今往後我就沒你這個爸!唉,每當想起父親那副淒然的表情我就想哭,他老人家何苦呢?大老遠跑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走了,還不是為了他的兒子!”
黛微幽幽地說:“我們這個小家的解體,不是件壞事,這意味著我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我們的友情也會朝著更深處發展。我們這群人趕上了這樣一個時代,被迫走出家門,走出學校,遠離親人,餓了分一塊紅薯,寂寞了高談闊論。但我們還年輕,我們不可能永遠這樣啊,早晚都要各奔前程的。”黛微的目光淒然地望著顧罡韜,“時間不早了,我要回高坎,吃完飯你去借輛自行車來,早點回到大隊,我還有些手續要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