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箱裏來稿成災,這是一封很別致的信,一直沒刪,整理成文後自有妙趣)——
在電腦前呆坐了好一會,當我在文檔裏敲出@這個符號時,前後文字與這個符號一起自然生成一個郵件,然後係統彈出一個窗口,問我把這個郵件發送到哪兒?發給毛蕊編輯您吧,權當我們有了一場花前月下的閑聊,這也是我一直盼望的。
我們隻知道女人有更年期,其實男人50多歲以後也有各式各樣的心理暗疾。看著那些不管真本事如何,卻有大把青春可以揮霍,今兒過聖誕節,明天過情人節的年輕人充滿活力的身影,不由得讓老男人大出冷汗。越來越是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了,世界不再是他的了,能不急火攻心嗎?
不幸的是我就遇到這麼一位老上司。隻是他的“頹”有一半是自找的,天地良心,他工作水平實在很低。他不讀書,看報紙頂多掃一眼標題,他想吃想喝想玩但不想自己掏錢,蹭公款機會又不多,所以聽說誰要來檢查什麼的真是心花怒放,來人一定會受到酒肉款待,但要忍受他那張桐油餅一樣的臉和交流障礙——他不太會講生活語言,講空話套話沒問題。
美國心理學家的一項調察顯示,再會偽裝的人如果在心裏討厭一個人,那個人也會感受得到。所以,為了這個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飯碗,我對付討厭上司的秘訣就是,像對年輕帥哥一樣對他。上班路上我就暗示自己“又可以看見他了,真好”,上樓時,我就試著讓笑容掛在臉上。我把他辦公室擦拭幹淨,到院裏剪幾枝月季換上,把茶葉放杯裏時他剛好進來,我就貌似真誠地誇他的“T恤”漂亮。天,老婆在地攤上買的過時貨也好意思穿。“今兒還用下載一些資料嗎?”“門廳裏再布置一個學習園地?”我假裝快活地問。
經常會在特格調的情緒裏突然發現自己的庸俗本性。比如我每月都買《世界時裝之苑》或《時尚》雜誌,每次都要跑到那兩家美國快餐店裏坐在臨窗的位置上,喝著冰可樂當眾翻完,好像翻掉了一種有別於小市民的習氣。曾經有一個一臉自信的DD甩過來一句“作秀”,我翻了兩分鍾白眼給他的後腦勺,但心裏佩服他入木三分。
銅版紙雜誌引領著我的消費。
前幾天,我在一家新開業的商場買到了書上說的“該高調時不低調,該魅惑時不含蓄”的閃爍金屬光澤的織錦緞衣裙,結果穿出去後得到的反應是“全身冷暖劇烈碰撞,處處放電淪為××”。上周你在日報撰文說“美女微蜜、俊男微炭”最時髦,我就花120元買了一瓶蜜油以求得有錢有閑富家小姐海邊度日的膚質,結果人人都說我臉顯得那麼髒。告訴您,以我的體驗,亞洲人不適合曬黑,就是增白了也不敵歐洲人曬仨月顯得幹淨。
去星巴克喝咖啡是我所盼,秦皇島沒有,雙休日就和男朋友去了北京,照最貴的要了兩杯,服務員說著外語在大呼小叫聲中端過來,咖啡濃得糊嘴,味道的確比速溶的香,男朋友付錢後說,還不如喝汽水吃羊肉串呢,虧他還能說出“汽水”這個詞來。領略了最時髦的咖啡館風情後我很滿足,雖然那地方又不安靜又讓人拘束。
在小小的港城我尋找著自己的生活方式,挑剔得像個貴族,骨子裏其實就是一個學著用青白眼觀世度人,工於心計的女孩兒。不像你們,懂得生活並堅持理想,一出場就是個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