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表現本真絕不表演的人,回來後給晚報開著的專欄寫了一篇隨筆,但是因為文中沒有體會到歌女的血淚,沒有批判那種地方赤裸裸的金錢關係,去不良場所影響主流道德引導等,稿子沒被簽發。記得編輯說:姐姐阿,快換一篇明一早交稿,這個不行,不行,咱這報紙你還不知道,你要歌唱主旋律呀。
說真的,我一直以“存在既合理”為信條,唱歌,送花,給錢,鞠個躬,親一下什麼的,台邊有女孩和客人聊著天喝喝酒怎麼了?她們後來出台不出台那是她的職業精神和個人意願,從謀生存的角度考慮誰對誰錯呀?一些單位的漂亮女人,跟領導陪客戶聊天吃飯比這不堪的多,照樣媚笑兮兮,葷段子哪敢不照單全收,更不敢把領導或客戶搭在肩上摟在腰上的手和舔來舔去的眼神打掉,歌舞廳的生存怎麼就比單位的生存更肮髒?歌舞廳的歌女怎麼就比出場費數十萬的歌星低人幾等呢?
煮元宵和吃元宵時都很容易想到朱圓玉潤這個詞,一個一直對它覬覦幻想的詞,口感質感手感觀感觸感溫和嫵媚,總之就是就是——觸摸玩味過真正的羊脂玉蚌珍珠嗎?難以釋手過那款鵝卵石V6的手機嗎?必勝客珠圓玉潤比薩廣告看過嗎?遠遠見到過湛藍的夜空靜悄悄綻開一個又一個煙花嗎?體會過徐遲《牡丹》中寫的:有名的花旦賽黃陂,唱得珠圓玉潤,獨步一時嗎?再通俗點說吧,就是令人驚魂難定的鞭炮聲終於稀落下來後,你想到這個年總算過完了的那種感覺,是不是很圓潤的感覺?
那個叫肥肥的女人用這個詞最是貼切。多年前看一段采訪:當年香港有一家公司要剪彩,去找風水先生掐算,告知要找一位珠圓玉潤的女人掌剪刀才能順遂,於是沈殿霞造型出場,布拉吉、元寶頭、紅嘴唇、黑框眼鏡,其形象成為最受公眾喜歡,後一直保持下來。看她的片子並不多,但喜歡她的樣子。有句話叫心寬體胖,還有句話叫抑鬱人臃,不知道肥肥的那身肉肉是怎麼貼上去的。若是從感情上考量,這兩句話都能造就她的風采,但願肥肥的開心果形象不是完全為了表演給人看硬裝出來的。
有時候和朋友討論麵相,說現實中好像白胖呼呼又笑睦嘻嘻的女人都比較好命,和人包容善良。因為有那麼點豐滿,看起來更從容淡定,更能壓事大氣不計較,通俗一點說就是一臉福相,老人會說,天庭飽滿臉若燦月的女人旺夫。
肥肥算得上是一臉福相了,可是才60歲就去了另一個世界。旺夫對她來說也不搭調,那個風流倜儻的楚留香,到底沒有能成為她旺的對象。
黃泉路上無老少,肥肥珠圓玉潤快樂地生活過,也算值。
收拾東西時發現家裏居然有那麼多的精美物件,有些要不是搬新房子基本就不讓他們見天日將來直接遺留給兒子了。就聯想到老爸老媽愛說誰誰是少爺羔子的話,意思是不熱愛辛勤工作遊手好閑就知道變賣祖宗財物生活的人,比如八旗子弟比如某位哥哥什麼的。就聯想到自古以來做老人的都是要有些財產傳給兒女實為家境殷實,隻要兒女認貨,不愁社會動亂通貨膨脹和無職無業時活不下去。
記得馮驥才先生寫過一個天津衛的蔡家二少爺,祖宗是折騰鹽發家的津門富豪,幾代人都是地道的玩主,家裏一碼是硬邦邦的好東西。這二少爺好吃懶做就靠賣家產活著。打小白臉吃到滿臉胡茬,居然還沒有坐吃山空。開始20年打蔡家出來的東西是珠寶玉器,字畫珍玩;10年前成了瓷缸石佛,硬木家具;5年前就是一包一包的舊衣服,可到了後三年件件又都是十分成色的古玩精品了。不是康熙五彩的大碟子,就是一把沈石田細筆的扇子,一疊八片羊脂玉板刻的《金剛經》,誰誰都感歎“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行家都知道,賣東西有兩種賣法:一是賣窮,一是賣富。所謂賣窮,就是人家急等著用錢,著急出手,碰上這種人,就是撞上了大運;所謂賣富,就是人家不缺錢花,能賣大價錢才賣。有人問我舊房少4千一平賣不?堅決地說不,就像我堅決不認可西藏鬧獨立堅決討厭阻撓奧運聖火一樣。賣房子得賣富。
怎麼跑題跑這來了?對,就是說現在中國保護公民私有財產,不像文革時破四舊都給砸了越窮越革命,有閑錢的不妨買點物件擺設字畫房產什麼的奢侈品留著,現在就是古玩文物的當然更好,現在不是的雖說眼目前不當吃不當喝,保不齊哪個世紀新朝新代來臨時就能光照後世遺香萬年了。比如我那套青花瓷大中小3個一組的對吻小人,雖說地攤上總共才10多元人民幣淘來,難不成子子孫孫某一天它就頂100多碗香米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