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老人與海(9)(2 / 2)

“在睡覺。”男孩喊著說。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是否能看見他在哭。“誰都別去打擾他。”

“它從鼻子到尾巴有18英尺長。”那漁夫量完叫道。

“我相信。”男孩說。

他走進露台飯店,去要一罐咖啡。

“要燙的,裏頭多加些牛奶和糖。”

“還要別的嗎?”

“不要了,一會兒我再看他想吃些什麼。”

“多大的魚呀,”飯店老板說,“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魚。你昨天捉的那兩條也很不錯的。”

“我的魚,見鬼去吧。”男孩說,又哭起來了。

“你想喝點什麼嗎?”老板問。

“不要,”男子說,“叫他們別去打擾聖地亞哥,我馬上回來。”

“跟他說我很擔心他。”

“謝謝。”男孩說。

男孩拿著那罐熱咖啡直走到老人的窩棚,坐在了他的身邊,等他醒來。有一回幾乎他都快醒過來了,可是又沉睡過去了,男孩就先到大路那邊去借些木柴來熱咖啡。

老人終於醒了。

“別坐起來,”男孩說,“先把這個喝了。”他倒了些咖啡在一隻玻璃杯裏。

老人把它接過去喝了。

“它們把我打敗了,馬諾林,”他說,“我這回真的被它們打敗了。”“它沒有打敗你,那條魚可沒有。”

“對,還真是,是後來才吃敗仗的。”

“佩德裏科在看守小船和打魚的家什,那魚頭你打算怎麼辦?”“讓佩德裏科把它切碎了,放在捕魚機裏使用。”

“那張長嘴呢?”

“你要你就拿去。”

“我要,”男孩說,“我們現在得商量一下別的事情。”

“他們來找過我嗎?”

“當然啦,海岸警衛隊和飛機都出動了。”

“這小船在那麼大的海洋裏,是不容易看見的。”老人說。可以有個和他說話的人了,不再隻是自言自語,對著海說話了,他感到高興極了。

“我很想念你,”他說,“你們捉到了什麼了?”

“第一天一條,第二天一條,第三天兩條。”

“太好了。”

“現在我們又可以一起釣魚了。”

“不,我運氣不好,我交不上好運了。”

“管他什麼屁好運,”男孩說,“我會帶來好運的。”

“你家裏人會同意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昨天逮住了兩條,不過以後我們要一起釣魚,因為我還有好多東西需要學呢。”

“我們得弄一支能紮死魚的好長矛,經常放在船上,可以用舊福特牌汽車上的鋼板做矛頭。我們可以拿到瓜納巴科亞去磨,把它磨得很鋒利,就不要再回火鍛造,免得它會斷裂。我的舊刀子斷了。”“我去弄把刀子來,再把鋼板也磨快些。這大風是要刮多少天?”“大概三天,也許還不止。”

“我得把一切都安排好,”男孩說,“你就把你的手養好,老大爺。”“我知道怎麼才能讓它們變好。夜裏,我吐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感覺胸膛裏有什麼東西碎了。”

“那就把這個也養好,”男孩說,“躺下吧,老大爺,我去給你拿件幹淨的襯衫來,再帶些吃的。”

“我出海以後的報紙,你也隨便帶一份來。”老人說。

“你得趕快好起來,我還有好多東西要跟你學呢,你可以把什麼都教給我。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是不少啊!”老人說。

“我去把吃的東西和報紙拿來,”男孩說,“你先休息吧,老大爺。我到藥房去給你的手弄點藥來。”

“別忘了跟佩德裏科說那魚頭給他了。”

“放心,忘不了。”

男孩出了門,順著那磨損的珊瑚石路走去,又開始哭起來。

那天下午,有一群旅遊的人到了露台飯店,有個女人朝下麵的海水望去,看見在一些空的酒聽和死梭子魚之間,有一條又粗又長的白色脊骨,一端有條巨大的尾巴,當東風在港外不斷地掀起大浪的時候,這尾巴隨著潮水上下地搖擺著。

“那是什麼?”她問一名侍者,指著那條大魚的長長的脊骨,它如今就隻是垃圾,等著潮水來把它帶走。

“Tiburon,”侍者說,“Eshark。”他打算解釋這事情的經過。

“原來鯊魚有這樣漂亮的尾巴,形狀是這麼的美。”

“我也不知道。”她的男伴說。

在大路另一頭老人的窩棚裏,他又睡著了。他依舊臉朝下躺著,孩子坐在他身邊,守著他。老人正夢見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