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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個星期,朱空每天都要電話約請蘇可心,說是非常思念,很想見一麵,希望蘇可心能到愛心小屋去。可是蘇可心總是借口,千般推托。哪怕是大家聚會,或是張美兒,金氏姐妹她們,格外邀請也是不去。直到臘月二十九日,張君的重慶火鍋城因要過年歇業,邀請大家會餐,朱空才與眾一起見得蘇可心一麵。
朱空胸中,真是有點憤憤不平。心想:我朱空宿盡千花萬草,別說如此年輕靚麗的張美兒了,就連至今未婚的金氏姐妹,也是我朱空的盤中餐,任我朱空隨意享用。沒有想到,竟在這個三十五六的黃臉婆麵前,大跌身份,丟盡了顏麵。就不相信,我朱空不能將她拿下!過後,非讓她對我朱空,難舍難離,由我擺布不可。不然,豈不有損我那情場王子的桂冠!
已近午夜時分,男士們依然戰酒,毫無休息之意,美女們確實等不及了,便由朱空驅車,將美女們送回休息。解了身邊美女們的催促,石言塵、張君、魚老板三人,放放心心地與另一桌上徐漢率領的幾位社會朋友合於一起,繼續喧嘩,狂飲達旦。
第二天,大年三十下午,石言塵還在醉臥家中,手機卻是急促響起。石言塵接起一聽,才知是朱空妻子葉霞冰打來,說是朱空手機關機,始終無法聯係,不知朱空是否一起,大年三十總該回家吧!石言塵道:“還是昨晚一起喝酒的,朱總老早就回家了。大哥今天醉臥在家,沒有出門,不知他在哪裏?”葉霞冰道:“大哥如果聯係上了,煩勞帶個話兒,讓他趕快回家,我和女兒等他!”石言塵道:“弟妹莫要發急,大哥這就想法聯係,讓他回家。”葉霞冰連連道謝著掛了電話。
石言塵先將電話撥於張美兒,心想朱空肯定是與張美兒一起廝混。可是張美兒手機也是關機,無法聯係。石言塵又將電話撥於金氏姐妹,金氏姐妹說,昨晚朱哥先送她們二人回家,以後就不知曉了。石言塵又將電話撥於薛歌與蘇可心,二人也說昨晚朱哥送她們回家後,再就不知曉了。聽說石言塵尋找朱空,不論金氏姐妹,還是薛歌、蘇可心她們,均是重視非常,也是亂打電話,到處詢問,可是結果同樣,均是杳無音信。甚至不辭煩勞,登臨愛心小屋,親自尋找。最後,不得不形成一致意見:就是朱空私帶張美兒到外地旅遊瀟灑去了。
找不到朱空,這可真是氣死了妻子葉霞冰,急死了女兒朱小惠啊!母女倆每天都給石言塵、張君、魚老板,還有社會小老大徐漢他們,打去好多電話,連連詢問,——真個快要到了報警尋人的地步了。
直到正月初六,石言塵從槐蔭大道經過,正好遇見徐漢與手下弟兄老帽、邵二兩、蔣六軍幾人從欣天酒店出來,於是上前不經意地問道:“徐兄弟這是何喜,喝得如此興奮,也不讓大哥一起歡快一下?”徐漢也是醉態,隨意道:“還不是朱哥要讓弟兄們幫忙,請了大家。”石言塵一聽朱空請客,頓覺詫異,驚問道:“朱空?他在哪?讓他家裏人好找啊!”徐漢道:“他呀,早被人打得臥床不起了,哪裏能來啊!”石言塵一聽,更是詫異,疑道:“被人打了?誰打的?他在哪?”徐漢道:“就在他的愛心小屋,是被叫個孫平的汽車司機打的。朱哥要弟兄們將他著實教訓一番。”幾乎不等徐漢將話說完,石言塵便是火冒三丈,因為他知道,張美兒的丈夫就叫孫平,也是汽車司機——肯定因為私情打了朱空,朱空惱羞成怒,才要施以報複。於是,石言塵這就怒道:“不能啊,千萬不能啊,我的好兄弟!那孫平就是張美兒的男人,他是打不得的啊!”徐漢道:“已經答應朱哥了,更何況暗中操作,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石言塵覺得徐漢沒有回心之意,暴跳著撕住徐漢的衣領,叱道:“什麼?徐兄弟啊徐兄弟,好個糊塗的徐兄弟!見了別人的兩杯酸酒,就昏了頭呀。朱空玩弄人家老婆,遭打活該!他不吸取教訓,倒要謀打人家老公,是占住道還是占住理?沒想到你個徐漢也是混淆是非,不仁不義,何以配稱江湖老大,何疑於下等混混?更何況美兒妹妹兄弟也是熟知的啊!”這一通唾沫口水,頓時將徐漢澆得狗頭噴血,沒了昔日威風,不得不作出生平第一次失信的決定,使個偌大許諾化為臭屁。
石言塵打發徐漢他們回去,立即打乘出租車趕到愛心小屋,可是朱空裝死其中,無論石言塵怎樣敲門,就是不開。石言塵無奈,隻得怏怏而返。
石言塵回到家中總是放心不下,生怕徐漢他們不聽勸告,還會衝動,做出偏激之舉,於是想法聯係張美兒,欲以告密,使其謹防不測。可恨的是張美兒也沒有聯係上。
石言塵神秘兮兮尋找張美兒的勁兒,反倒惹得幾個美女們吃起醋來。特別是那金藍婷,隨機便以電話回道:“沒想到大哥這樣的無能,沒本事找食吃,倒要偷吃別人的剩餐!大哥有什麼困難,就讓藍婷妹妹來幫,藍婷妹妹的滋味不比別人的差啊!”蘇可心也是偷偷電話詢問:“大哥是不是喜歡美兒妹妹了?”真是哭笑不得,可是石言塵怎地能去解釋呢!
那麼,張美兒到底去了哪兒呢?原來,臘月二十九日午夜,朱空驅車,將美女們送回休息。送完金氏姐妹以及薛歌、蘇可心之後,朱空便將張美兒徑直帶到愛心小屋。心想:趁著今夜,二人美美歡快一宵,然後讓得張美兒大年三十回家團聚,自己也好陪伴家人度個除夕之夜。沒想到二人剛剛開始纏綿,就聽有人重重敲門,朱空以為石言塵、張君他們酒罷之後,又來吵鬧一會,於是怒氣衝衝地下床開門。門鎖剛被打開,突然就聽“咣當”一聲重響,那門仿佛被人踹了一腳,猛然回返,將朱空碰翻在地。不等朱空回神,這就衝進一人,向著朱空猛踢猛踩,接著又是一連的皮帶,毫無目標地亂抽。朱空非常清醒地意識到,此人就是張美兒的老公——孫平。
臥室裏,張美兒聽見朱空嚎叫,趕快下床觀看,又聽見是丈夫孫平的聲音,知道大事不好,頓時嚇癱於地,她可是被孫平打怕了的。
孫平打罷朱空,手中提著皮帶又向臥室而來,看見妻子張美兒赤身裸體癱於地上,氣得七竅生煙,舉起皮帶就要抽去。張美兒顫抖著看見帶血的皮帶,早都魂不附體,嚇死過去。孫平見狀,仰頭長歎,收住高舉的皮帶,二話不說,扽過一床毛毯,裹住張美兒,抱起就走。
孫平抱著張美兒,一口氣就跑到家裏,然後連人帶毛毯重重地摔到地上。張美兒意外地看見,公爹孫誌賢也在家中,就坐在對麵沙發上。張美兒顧不得一切,急忙翻身,跪在地上。不知因凍還是因嚇,或是因羞,張美兒嘴唇發紺,渾身哆嗦不已。孫誌賢看見張美兒赤身裸體,一絲不掛,知道讓孫平抓了現行,於是趕快起身,為張美兒裹緊毛毯,以免難堪,或是擔心凍壞兒媳張美兒。孫誌賢壓下怒火,盡量平和地道:“本來這次,是要孫平下定決心,扒了他媳婦的皮,然後就在大年三十趕出家門的。可是我又勸服了他,因為任何人都有發昏而且不由自主的時候!”張美兒不敢正視就在眼旁晃蕩的皮帶,她知道那又寬又厚又硬的皮帶,特別是那個大銅扣的厲害,絕對讓人皮開肉綻,傷筋斷骨啊!
突然,孫平爆發起來,大吼一聲,掄起手中皮帶,當即,那皮帶重重落下,然而卻將身旁的玻璃茶幾擊得粉碎。當然,孫平是在宣泄心中的憤怒。可是這一嚇,早將張美兒嚇得昏死過去。孫平見狀,趕快扔下手中皮帶,轉身抱住張美兒,撫慰著叫醒張美兒。張美兒睜開眼睛,猶如噩夢初醒,喃喃道:“別打我,別打我,我怕!”孫平眼角滾下串串大滴的淚珠,哭道:“美兒,別怕,我不打你。走,咱們到鄉下去,到鄉下過年去,我的老婆怎麼能讓別人睡呢!”孫誌賢也在一旁望著張美兒,道:“走,咱們到鄉下過年去。”張美兒聽得如此溫和的話語,又行看看孫誌賢父子渴望而又難過的臉,也是大淚洗麵,掙脫孫平的懷抱,再行跪地,懺悔道:“爸爸,哥哥,美兒確實錯了!謝謝爸爸和哥哥,給美兒這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美兒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死不再錯!”正所謂女人隻可打怕,感懷才是上策。孫誌賢道:“孫平確實不好,每次回來打你。可是美兒也該捫心自問一下,能否對起你媽,你媽是怎樣將你拉扯大的。好好一個孩子,如花似玉的,豈可混到垃圾堆裏?走,到鄉下去,現在就走吧!”不等孫誌賢說完,孫平已經找來衣服,讓張美兒穿好,出門發動卡車,要向鄉下而去。
張美兒沒了手機,難怪石言塵總是聯係不上。
那麼,孫平又是怎麼摸到愛心小屋的?原在臘月二十,孫平就給家中父親打來電話,道:“一連多日大雪,貨物積壓很多,正趕運輸時機,能夠掙得好多運費,春節就不回家了。”孫平父親孫誌賢,本來就因兒媳張美兒經常夜不歸宿,胸中老大積火。心想趁著春節孫平回家,告訴孫平著實管束管束妻子張美兒。可是一聽孫平春節又不回來,這就更加惱怒:“掙個你爹的,掙綠帽子呢!老婆都成別人的了,還掙什麼運費呢?”孫平一聽父親惱怒,隻得撇下幹事,悄悄潛回定寧,打算摸清妻子張美兒行蹤,扒了皮,然後就在大年三十趕出家門,不要了。可是那張美兒還是舊時信息,死知丈夫孫平春節忙運,過年不回來,於是放放心心與朱空偷情歡快,萬萬不曾想到,丈夫孫平卻如同天降,抓個正著。
孫平潛回定寧之後,一連三天暗跟張美兒,發現張美兒總到愛心小屋去。直到臘月二十九日,孫平發現張美兒與好多人一起,到雙塔街張君重慶火鍋城去吃飯,知道男女人多,餐桌上他們也幹不得甚事,於是便在火鍋城外等待。可是張美兒出來,與幾個美女們上了一輛轎車,不知去了何處?孫平斷定,張美兒肯定還去愛心小屋,於是趕過來潛在一邊等待。孫平是開車的,習慣地記下了朱空的車號。果不其然,半個小時之後,張美兒乘著朱空的轎車來了,二人下車,親昵地上了樓梯。
抓賊抓贓,捉奸捉雙啊!孫平估摸時機成熟,來到愛心小屋,重重敲門,正要準備撞開,可是門鎖開了,於是二話不說,猛力一腳踹去,端端將個朱空碰翻在地,接著衝了進去,就是一頓暴打,這才引起朱空雇凶報複。
連續兩天時間過去,朱空依然沒有得到徐漢報複的消息,心中急不可耐,仿佛身上的傷痛更加難忍了,於是一連電話催促徐漢動手,可是徐漢受了石言塵訓斥,總以無法找到孫平而推托。朱空真也不笨,許以好處,電話叫來邵二兩,私問真正情由。邵二兩經不住朱空一百元的誘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那天石言塵的當街阻止,氣得朱空怒火中燒,大罵徐漢不講信義,又恨石言塵多事,不顧弟兄情誼。朱空轉念一想,掏出一千元,就近求起邵二兩來,要他千萬幫忙。邵二兩難色道:“一對一,有時很難取勝,最少兩人行動,才有把握。”朱空又行掏出一千元,讓邵二兩想法。邵二兩思索一下,打個電話,也讓蔣六軍來得愛心小屋,一起密謀。可是蔣六軍擔心徐漢發現,受到製裁,不敢參與。邵二兩趕快分出一千元錢塞給蔣六軍,並且極力慫恿。蔣六軍見錢眼開,這就答應下來,合謀避開徐漢,另行動手。
正月初十這天,孫平剛從鄉下回來,準備收拾車輛,明天進行貨運。可是難逃暗算,早被邵二兩、蔣六軍趁著天黑,在路旁一頓猛打。這等突如其來的橫禍,孫平哪有防範,早被打倒於地。邵二兩、蔣六軍見已得手,可以交差,這就轉身欲去。誰知地冰路滑,邵二兩一不小心,腳下打個趔趄,摔倒在地。蔣六軍急忙伸手去拉,可是邵二兩呻吟著,就是不能起身,原來是被摔斷了大腿骨。蔣六軍見勢不妙,急忙招停出租車,扶上邵二兩倉皇逃離。
幸虧孫平趁著暗光,記下了出租車號,這才得以報警。
蔣六軍覺得邵二兩傷勢嚴重,非得正規醫院治療不可,這才繞道,來到市二醫院救治。蔣六軍安當好了邵二兩,這就趕到愛心小屋,向朱空報功請賞,又讓朱空開支邵二兩住院費用。朱空無奈,隻得掏出一萬元交給蔣六軍妥善處理。
朱空覺得大事告成,心恨已解,這就招來石言塵,一通連珠炮似的數落:“上次,可心妹妹救了我的車,大哥當即斥我,錯怪於我。那天,一簾幽夢門前,遇見我和可心妹妹,大哥理也不理我們。這次,又是大哥暗中作梗,壞我事情。即便大哥阻止了徐漢,兄弟照樣幹事,小施錢財,讓那邵二兩、蔣六軍兩個早將孫平打剝得淨肉一般。”石言塵總是受人尊敬,何曾遭過這等數落,急辯道:“睡了人家老婆,遭打活該。牙齒打掉了,隻有往自個肚裏咽,還要報複人家老公,心也太黑了,將後見了美兒妹妹,看你怎麼交代?大哥阻攔是因愛你,你倒數落起大哥來,真將好心當做驢肝肺了。恐怕邵二兩、蔣六軍還將麻煩於你,還沒得說呢!”朱空不想過分傷害石言塵,雖然已經好大發泄了一通,但是,朱空心理還是平衡的,心情還是欣慰的,畢竟不像前幾天剛剛遭打之時,心中那樣窩囊了。
可是朱空還沒欣慰半日,警方就來愛心小屋尋找朱空,隻不過朱空又是裝死其中,警方暫時沒能找到而已。原來,不等醫院給那邵二兩接骨治療,警方就已根據孫平提供的車號,找到出租車司機,控製了邵二兩,抓捕了蔣六軍。毋庸置疑,邵二兩、蔣六軍二人,毫不客氣地供出了朱空這個雇凶傷人的幕後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