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資金維難任砥礪(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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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言開二麵。

蘇可心回家當日,石言塵便已出差回來。不及洗理,石言塵便到可心書樓,詢問情況,心中總有難以放下的牽掛。痞老一一告訴近況,還有蘇可心托付。石言塵再也不敢拖延,這就想法解決。因為公安、消防同屬市公安局轄屬,石言塵再行想起市公安局局長餘戒。然而因為前次為了葉霞冰之事,緊急求請,很是貿然,大有強人之嫌,所以這次再也難以開口了。石言塵思前想後,非得再次求請於他,但是有了迂回之策——於是去了殘花救助基金會,尋找餘局長的兒子餘威遠幫忙。餘威遠是基金會的常任理事,見到石言塵過來,正好討教一樁事情,便道:“石大哥,去年臘月,基金會救助一名殘花少女——柳青青,是讓高年級學生致孕的。家裏很是貧苦,基金會給她交了全年學費,並且資助了部分生活費。可是柳青青無論如何也不上學,而且兩三次來索生活費,給她做了好多工作,就是不頂事。石大哥你說……”石言塵打斷餘威遠話語,道:“威遠,這事過後另外商討。大哥這來是有要事相求的。”餘威遠問道:“石大哥有什麼事就趕快說吧!”石言塵便將所求之事告訴餘威遠,並且說得小事一樁,讓餘威遠不覺困難。餘威遠道:“石大哥與爸爸也是要好,這點小事,何不親自去說?”石言塵又將不可去的理由告訴餘威遠,並要餘威遠保守秘密。餘威遠一口應承下來,並讓石言塵放心。

晚上,餘威遠將下午石言塵所托之事,告訴爸爸餘戒,央求爸爸幫忙。餘威遠沒想到爸爸幹脆不管,並是訓道:“一天不知專心搞好工作,管的哪門子書樓的屁事!”餘威遠吃了閉門羹,無法向他石大哥兌諾,急得覺都不能睡好。狗急跳牆,人急智生。餘威遠急了一夜,終於急出了個辦法——那就

是電話求助他們殘花少女救助基金會的副會長,且任廣州凱思蜜化妝品集團公司總裁的揚子妹妹——就是前邊所說寫了《至真清吟》詩集的那個揚子——她可是餘局長的幹女兒——真如掌上明珠懷中寶。如果揚子可以出馬,絕無不成之理。餘威遠盤算已定,謹將電話打了過去,說了原委,千般央求他的揚子妹妹幫忙。揚子一聽,是個什麼書樓,就覺與她石大哥有關,便道:“以前,大哥也曾提起過個什麼書樓,不知是不是同一處地方?”餘威遠道:“其實威遠哥也不甚了解,是大哥要讓幫忙的。聽大哥說,那裏的老板蘇可心,曾是大哥的詩文老師。”揚子道:“噢——對了,大哥曾經確實告訴妹妹,有個叫做蘇可心的詩文老師。”餘威遠接茬道:“那妹妹就幫大哥給爸爸說說吧!”揚子故意賣個關子道:“餘伯伯連兒子都不給麵子,豈能給揚子妹妹麵子!”餘威遠連抬高轎帶賣高帽地道:“揚子妹妹可是爸爸的心肝寶貝,隻要揚子妹妹半句話,爸爸就會答應十件事。那是鐵匠背鍋——釘(定)的啊!”餘威遠聽得揚子應承,連連叮囑:“妹妹,千萬不要露了大哥!”

其實,並非餘威遠能夠搬動揚子,而是所托事情是他揚子妹妹大哥的。所以揚子立即將電話打給餘局長,餘局長一聽揚子電話,已經惜疼得差點親了電話筒,道:“好孩子,又想伯伯了!”揚子嬌聲道:“可不是嗎,還要求伯伯幫威遠哥辦事呢!”餘局長一聽,要幫威遠哥辦事,氣得好笑,道:“這小子,真有來頭,早知要搬揚子姑娘,還不如提早答應他了。”揚子聽得餘局長答應,便在電話那邊咂嘴,做出親吻的聲音。餘局長這邊,仿佛真的覺得,被揚子親了麵龐!

餘局長電話安排下去,永定區公安局立即派人,組成愛民送法小組,主動登門,現場舉行法律培訓,並且簽訂了《遵紀守法責任書》,使得可心書樓即刻駛入法製軌道,受到法律保護。永定區消防支隊,也是派人服務,加裝消防設備,並且簽訂了《消防安全公約》,使得可心書樓快速成為消防安全示範點。

公安、消防通關之時,石言塵又到稅務局、文化局奔波。稅務局倒是容易,僅憑《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核定了應納稅額,辦理了《稅務登記證》,算是過關。可是文化局這邊,石言塵托了好幾人,也未套上個近乎點的門道。逼得石言塵無奈,隻得親自到文化局打探情況。有個工作人員,見石言塵跑的趟數太多,便道:“隻要局長同意即可,不如直接尋找我們局長強雲峰,更為捷徑一些。”石言塵眼前一亮,重複著進一步征詢道:“強雲峰,強局長?在哪兒呢?”那個工作人員道:“就是三樓,雙扇門的那間大辦公室裏。”可是石言塵一連找了五六趟,直到星期五下午,都未找見。

過得雙休,星期一早上,石言塵又去找,說是開會,下午再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下午石言塵再去,辦公室門開著,石言塵毫不遲疑,敲門入內。石言塵剛一進門便是大笑一聲,那強局長也是相視大笑,問道:“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石言塵長籲一氣,道:“小事一樁,可是來了總有六七趟,局長大人真是難見啊!”石言塵便將所求簡略告訴。那強局長二話不說,大筆一揮,這便簽批了——無非按期報來書目,每年交點管理費而已。

真是奇了,你道,這個強局長何許人也,倒與石言塵是何淵源?原來,說來卻是奇巧——

就在上個星期五下午,石言塵又是白跑一趟,無功而返。於是心情不暢,悶悶不樂。直到第二天星期六時,石言塵依然煩事憂心,很想找個消遣快樂之處。正好同學電話相邀,小聚喝酒。這可是瞌睡人遇見枕頭——正好派上用場。所以石言塵是欣然前往,向著歡快而去哎!因為石言塵去時,開著朱空的“本田”,所以席間,同學敬文義求道:“明天老母親病愈出院,還煩石兄弟驅車,將老母親送往鄉下老家。也讓老母親坐坐小轎車,老母親一輩子也沒坐過小轎車。”石言塵一聽敬文義這話,不思道:“那還用說,明天正好星期天,幫著老兄敬敬孝心。說吧,明天何時起程?”敬文義道:“那就明天早上九點,市二醫院見麵。”

星期天早上,石言塵按時到達。敬文義早與妻子陳菊、妹妹敬文豔幾人,將老母扶於醫院門口等待。石言塵急忙下車,寒暄幾句,然後一同招呼上車,安穩妥當。

一路順風,歡歡快快,卻無話題。故事就在酒足飯飽,石言塵回返之途:

——石言塵沿著土路,碾塵而下,好不容易行至鄉村沙路,才算平坦一點。但是,天卻有點滴落雨星的意思,石言塵便將車速加快,以便盡早駛出沙路。行不三裏,石言塵老遠看見,有一時尚女士領個小女孩,站在小岔路口,好像等車。石言塵因為一人孤單,且是酒後好事,便將車駛去,停在她們身邊,並道:“到市區去嗎?送你們一程。”不料那女士道:“啊,不用了,馬上有車來接。”說好事,石言塵真個好事,囉嗦道:“那就先上來,途中遇見了你們的車就轉過去。”石言塵如此堅執,倒讓那女士心疑,於是婉言道:“謝謝了,你趕快走吧,真的馬上有車來接!”可是石言塵還是堅執,依然邀請她們上車。那女士有點生氣了,變色道:“看你這人,哪有如此強人不願的!”石言塵隻得掃興地道:“告訴你,天可要下雨了!”然後,起車而去。不到十分鍾,雨下漸大。又幾分鍾,真是大雨瓢潑啊!石言塵心中好不愜意,幸災樂禍地大叫:“老天啊,再大一點啊,下死不知好歹的臭娘們!”石言塵如此的歇斯底裏,不知酒精在他的血液中,扮演著何等滑稽的角色?可是石言塵還沒高興十分鍾,這便傻眼了,因為前邊的小橋讓山洪給衝垮了,絕無通行之理哎!石言塵隻得調頭,悻悻折回,繞道一百公裏,才能行到正式公路,然後再行六十公裏才能到達市區。

哈哈哈,沒想到石言塵將經那個小岔路口時,那女士和小女孩依然站在那兒,唯一不同的是,她們早都狼狽不堪,變成了落湯雞。石言塵好不得意啊,又將車停在她們身旁,笑到:“還不坐嗎?”已經淋成這樣了,那女士瞪眼石言塵道:“就是淋死也不坐!”可是她身邊的小女孩不幹了,打著噴嚏道:“媽媽,媽媽,濕呀,冷啊!”。石言塵折中道:“那就讓女兒上來吧!”就憑石言塵德行,人家還敢離開孩子?強道:“馬上有車來接!”這話斬釘截鐵,但是石言塵更是大聲:“車不會來了!”當然身處山村的那女士,因為手機離區而不能聯係。這個時刻,即便石言塵說的是真話,那女士豈能相信他的臭嘴?寧願讓雨一直淋著。所以說,天下還是有強人的,比驢還強的那種。石言塵無奈了,索性下車,將那女士連同孩子一把推入車內。就這麼一會工夫,石言塵已被淋得渾身濕透,可想而知,那雨何大,簡直不能用瓢潑來形容啊!

到了這個地步,那女士倒要看看,石言塵要將她們母女若何?石言塵倒是知禮,開大空調,讓她們暖和。別說女孩,就是那女士頓覺舒服。

車行了,石言塵還是反向而去。那女士為石言塵南轅北轍的行為大為不解,嘲笑道:“馬雖良,此非楚之路也!”已經上車,石言塵哪管她說,戲道:“地球是圓的!”那女士自覺剛才判斷正確,果真心術不正之徒。於是厲聲質問:“開到哪兒去?”石言塵卻是偏不告訴這個倔強的女人,氣她道:“到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那女士怒道:“停車,停車!”石言塵見那女士有點整鬧,影響開車,騙道:“先前忘拿東西了,回去拿上。”那女士這才安心一點。就這樣,石言塵終於繞道一百公裏之後,將車駛入正式公路,然後向著市區急馳而去,直到夜裏十點,才到那女士的家門。石言塵故意挖苦道:“現在你不喊停車,車也該停了!”那女士很不好意思地道:“謝謝!”但是很想知道石言塵倒行逆駛的原因,“為什麼舍近求遠?”石言塵沒好氣地道:“偏偏不告訴你!”可是她的女兒開口了,道:“叔叔,我想知道!”石言塵看看她的麵龐,憨態可掬,剛想告訴前邊橋跨,卻見那女士也在渴望下文,於是立即改變主意而幽默地道:“就像你媽媽喜歡多讓你淋雨一樣,叔叔喜歡多讓你坐車!”刺痛啊刺痛,這是對某個強人的莫大刺痛啊!不覺,那女士臉上老熱老熱的。

說了半晌,這女士肯定與那強雲峰強局長有關,但她既不是強局長姐姐妹妹,也不是強局長姑姑姨姨,更不是強局長妻子女兒,而是強局長本人。就像她的個性,她的名字也是倔強十足,富於男人氣息。

有了這個淵源,你說那強局長能不給了石言塵方便?

強雲峰道:“真是謝謝了,要不是昨晚趕回,肯定誤了早上市委會議。”接著豁然知悉地,“原來是小橋被衝垮!聽我們司機講,一連衝垮三座,他們被阻中間一座了,直到今天中午才回來!”

莫說石言塵瞎貓撞上死耗子的,怪實石言塵將事辦成了。所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要事情天成,無須過多煩惱,總有老天安排機緣。

2

蘇可心走後,學院仍有許多學生,還拿舊的圖書來處理。荷池萍看看,其中有很多好書,於是自作主張,收購了三千餘冊。並且進些文具,使一樓百味瓊籍與文房四寶正式營業起來。因為圖書必須造冊管理,零售必須逐記明細,所以將個荷池萍忙得好似陀螺,轉上轉下。特別文具零售,大清早就有學生敲門選購,因此不能還像從前,等到中午飯後開門。也讓學院的學生更沒想到的是,曾經的舊圖書,歸納一起,竟是那樣的豐富多彩,百味俱陳,可人心目。特別的,大多書中,都有原讀者的感言、心聲、寄語、詩歌、牢騷、聯想、仿寫、幻化、注解、延伸、補遺、戲謔、反意、懷疑等等,甚至還有被遺忘的私秘與圖畫,真成學生們獵奇與捕捉的海洋。這可是學院圖書館中所沒有的,於是百味瓊籍,一時熱鬧,氣象非凡,有了獨特的生命。盡管勞累,但是很有盈利,所以荷池萍心勁還是蠻大,總是工作到淩晨。

啊呀呀,幸有痞老每日來早,權且應付一陣!

不過,也有麻煩的事情——就是這晚,荷池萍淩晨兩點多才回家。一向熟悉而開闊的大道,荷池萍行走其上,不知為何如此的膽怕!說膽怕,還真的發事了。荷池萍走著走著,身旁綠化帶裏突然閃出一個人影,荷池萍知道有人竄出,頓時嚇得冷汗滲出,正要放步開跑,可是早被一個男人追上,攔腰抱住。荷池萍剛是驚叫一聲,又被那個男人一把鉗住喉嚨,威脅道:“再叫,掐死你!”那男人見荷池萍嚇得不敢作聲,隻是發抖,便將荷池萍拉到路邊綠化帶樹下,緊緊摟住,又親又摸。好十多分鍾,荷池萍發現有出租車開來,於是不失時機,猛然推開那人,大喊著叫停出租車,跳也似地上車了。直到家中,荷池萍還是氣喘籲籲,嗵嗵心跳。

自從在曾經的一簾幽夢咖啡屋打工開始,十多年了,荷池萍經常晚歸,但是如此遭遇,還是首次。因此膽怕的陰影,總是籠罩心頭。愛人姚才勇寬慰道:“如果晚上太遲,就不要回來了,我自己能行。”荷池萍雖然答應了,但是隻在書樓辦公室住了一個晚上,就不住了,還是趕夜回家,因為心中總是難以放下姚才勇。不過荷池萍在手包裏藏了一把水果刀,以作壯膽。可是還不兩個晚上,又有事情發生——就是這晚,荷池萍還是夜歸,老遠就已看見三人迎麵走來,荷池萍以為也是夜歸,結伴而行的,於是手揣包內,緊握水果刀,壯膽前行。漸漸接近,荷池萍一看,才是三個乞丐模樣的人。可是正要經過,那三個乞丐迎麵上來,攔住荷池萍要錢。荷池萍道:“身上僅有十元錢,如果要了就拿去。”三個乞丐不信,其一道:“沒有錢,手揣包裏護的什麼?”荷池萍隻得拿出包內緊握水果刀的手,道:“沒啥!”那乞丐將手伸到蘇可心包裏一摸,拿出水果刀,在荷池萍麵前晃動著道:“還拿刀子護著,肯定有錢!”荷池萍道:“沒有,不信你搜呀!”三個乞丐這就一齊動手,在荷池萍身上亂搜,胸罩內褲也不放過,而且趁機亂摸。最讓荷池萍心驚肉跳的,就是荷池萍用以壯膽的水果刀,這個時刻,竟然成了別人的銷魂劍,好幾次冰冰地從自己脖際劃過,真是嚇得魂飛膽喪,小便失禁。最後,果真隻有十元錢,他們便將水果刀還有玻璃項鏈一同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