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日,薛歌看見蘇可心他們確實辛苦,於是燉得一大鍋排骨,趁熱提到可心書樓,讓蘇可心、痞老、張美兒、雨子、畫兒還有荷池萍、姚才勇他們解饞。荷池萍自然要奉上咖啡,痞老也是趕快煮茶、斟酒,借以助興。
薛歌此來,當然還有話說,於是瞅著機會,這便開口:“現在詩酒沙龍盡管紅火,但也不過一個飲酒說論的地方,沒有中心,沒有精神文化支柱。因此,時間久了,就會流於平庸,形成理念疲勞,缺乏應有活力,甚至生命力。前些時間,學院師生,看了石大哥拿的那本詩集《至真清吟》,仿作了不少那種詩歌,其中很有優秀之作。另外,還有許多純粹的格律詩詞,可是就是沒有一個薈萃與展示的地方,真是過於遺憾。考慮再三,我想——咱們的詩酒沙龍是不是與學院漢語言文學係搞個小報刊,哪怕隻有一小頁也行,作為一個園地,選擇好的作品,定期刊發,以為精神文化支柱,從而使得咱們詩酒沙龍更有前途,更有生命活力。大家可以談談個人的看法,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張美兒兩手舉著一塊排骨,滿嘴油膩地道:“妹妹也能展示一下嗎?妹妹有時也寫一些,但是從沒讓人看過。”雨子也是嘴角流油地道:“這段時間雨子妹妹也在沙龍聽得一二,雨子妹妹也要學著寫詩,不然有了情感,也沒法抒發。隻是僅僅上了初中,恐怕不行。”吃肉不如啃骨頭,啃骨頭不如嗍指頭。畫兒一聽雨子這說,放下手中排骨,“咂咂”地嗍嗍手指上的油汁,怨道:“可心姐姐真是偏心,將畫兒妹妹放到愛心小屋,一句也聽不上,真是急死了,畫兒妹妹也要到詩酒沙龍去。”蘇可心道:“要說偏心,姐姐還真將畫兒妹妹你偏心了一把。當時姐姐以為畫兒妹妹拿的工資少,愛心小屋工作相對輕鬆一些,就讓妹妹你先到愛心小屋了。”張美兒又道:“紫娟妹妹也是一樣,她也平時寫些,肯定也會參與的。”蘇可心道:“這也是可心姐姐一直所想的,隻是一時吃緊,暫且擱了下來。既然咱們要搞,就要搞得像模像樣,還要成立編委,每期評選冠軍。稿件一經采用,即付稿酬,哪怕暫時少些,五元錢都行。”薛歌道:“當然,經費還得可心書樓負擔,也就是說要由姐姐你來負擔。”蘇可心道:“這個錢姐姐願意負擔,但是可有一條,具體編選工作姐姐沒有精力參與,全憑薛歌妹妹操心,並且盡快成立編委。”荷池萍道:“痞老叔、姚才勇,你們也說說,不要光顧吃了。”痞老道:“如有登記收發的工作,由我包了。”姚才勇道:“我就做一名最最忠實的讀者吧!不過,我最喜歡看我們荷池萍的。”蘇可心道:“那麼刊物稱作何名呢?”薛歌搶道:“這個妹妹早都想好了,就叫可心詩報吧!可心者——即是可心書樓,品牌稱名之謂也。詩報者——即是園地,學習交流之所也。”蘇可心思索半晌,道:“很好,那就這麼定了。”
又聊片刻,蘇可心道:“其實,姐姐我也有個想法,趁著這個機會,講與大家商議。”幾人催著蘇可心快講。蘇可心道:“咱們可心書樓僅有這些業務,那是遠遠不夠的,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前途。將後,拿什麼給大家漲工資增待遇呢?隻有開拓新業務,才是唯一出路。所以我想,一樓百味瓊籍增設兩台電腦,開展網絡圖書訂購。這可是一項沒有止境,開發不竭的新領域,大有利潤可掘。我們可以建立網絡通道,遠程業務訂購,然後按折供給用戶。用戶也隻填個訂單即可,就可解決問題。很大程度地避免用戶到處尋到處找的局麵與困難。大家想想是否能行?”薛歌道:“可心姐姐說得太對了,外邊暢銷的書,學院往往知悉滯後,能到學院那就更晚了,甚至暢銷過了還不知。網絡訂購確實潛藏巨大商機,還可方便師生。名曰書樓,然而沒有這項業務豈能稱作書樓?”張美兒道:“太好了,美兒妹妹還可上上網。”荷池萍道:“截至現在,我還沒有接觸過電腦,網絡更就無從談起了,趁著這個業務也好學學電腦。”蘇可心道:“這項業務就由美兒妹妹主要完成。”張美兒啃著一塊排骨,連連應諾。蘇可心又道:“另外,還需薛歌妹妹在學院大力宣傳一番,以便盡快進入業務狀態。”薛歌道:“別說大力宣傳,稍微提及,便可蜂擁而至。”蘇可心又行叮嚀張美兒道:“還有,廢舊圖書的收購,一刻也不能停止,特別那些內有加注的花邊圖書,是我們的特色,一定不要遺漏。”張美兒又是啃著排骨,連連應諾。
之後,薛歌不但組建了《可心詩報》編委,而且還成立了可心詩社,因為《可心詩報》必須要有發刊者。除了蘇可心任社長和詩報主編外,薛歌毫不謙虛,也是不二人選的副社長與副主編。當然,這可是個勞心費神的頭銜。不過薛歌以為,詩就是自己的生命,今生隻要能夠為詩開墾一片處女地,從而種植自己的生命,便是實現了人生的價值,從而死亦無憾也。
十日不眠的辛苦,薛歌全權編審的《可心詩報》,終於付梓出爐了。盡管時間倉促,但是薛歌辦得有板有眼,儼然正規報刊,二開四版,設有許多專欄窗口,什麼當代詩談、古今交彙、格律天地、推陳出新、經典鑒賞、詩心酒意、新作快訊等等不一而足。除了詩社、編委成員人手一份,文聯、作協、報社、文化局,院校各處送到,以便交流與宣傳。
2
時間長了,朱空磷肥廠那邊,石言塵、張君也要抽出時間過去看看。
就在蘇可心官司剛剛結束,蘇可心卸了急礙,暫穩經營之際,石言塵又與張君到得朱空磷肥廠裏察看。蘇可心也是為了放鬆一向壓抑的情緒,一同前往。
幾人去時,酸罐簡易測漏早都完畢,又行容重檢漏。可是,兩次容重測漏,A、B二罐均有滲漏。真是邪門了,設備技術經理柴大剛,確實有點膽怕了。因為所謂的容重檢漏,就是向罐內盛水,檢查是否滲漏,然後將水放掉。兩次容重檢漏,就是二百四十噸的水,浪費真是不小啊!再有第三次,或是第四次,柴大剛能不膽怕嗎?正好石言塵、張君他們來廠,柴大剛趕快彙報詳情,從而可以減縮自己責任與負擔。石言塵當然外行,也無什麼策略,這道:“再無其他方法嗎?”柴大剛道:“一直沿用,就是這種方法。”不料這話卻讓工友張紗兒聽見,毫不經意地道:“怎麼沒有,先將罐口封死,再從輸出伐口泵氣,就可檢出漏點。”柴大剛道:“說得輕巧,哪怎麼找到漏點呢?”張紗兒輕鬆道:“那還不過於簡單,用農民的農藥噴霧器向罐體噴灑皂粉水,冒泡的地方就是漏點。”柴大剛頓時無話可說了。
一時間,張紗兒仿佛成了設備技術經理,上下指揮,先是焊封A罐口,然後拉來空氣泵,與輸出伐口連接,開動電源,向罐內充氣。二十分鍾後,罐壓增至一點二個大氣壓時,張紗兒便讓裝載機托著一個工友,用農藥噴霧器向罐體順序噴灑皂粉水,A罐果然發現一處漏點。張紗兒又讓焊工切開罐口,進入罐體內,切開漏點,實行內外補漏。B罐也是如此之法,測出兩處漏點,進行補漏。三個多小時後,二罐補漏完畢。張紗兒又讓焊封罐口,繼續噴水試驗,結果B罐能夠明顯聽見漏氣聲,卻是找不到漏點。張紗兒便要自己親自噴灑,也是兩遍,但沒找到漏點。不料,張紗兒無意換握噴把,將水噴到剛才封口位置,頓時急泡冒起,卻與罐體毫無大礙。現場頓時轟動了,工友們將張紗兒向著天空拋起,不住地高呼“張經理,張經理”!
石言塵、張君,還有蘇可心,他們再一次地目睹了張紗兒的智慧。當然,也讓設備技術經理柴大剛,大掃顏麵,失了威望!
……
包括柴大剛在內,大家一直期盼吊裝罐體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可是就在罐體吊裝完畢那天,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說是張紗兒不幸觸電,遇擊身亡!怎麼會呢,一個多好的農民兄弟,真是晴空霹靂啊!石言塵急速電話告訴張君、魚老板,並讓蘇可心趕快將車開來,急事一用。
蘇可心將車開來,才知張紗兒遇電身亡。盡管相見不過兩次,蘇可心還是霎時悲痛不堪,哭道:“大哥,一個多麼純樸、憨厚的農民弟兄啊,他對妹妹的印象太深太深了!——憨厚、真誠、機智。”因此,蘇可心堅執也要同往,哪怕看眼遺體,也是安慰。
幾人到得事發現場,醫院急救車已經到達。石言塵、張君、魚老板、蘇可心急忙擠進人群,一同察看——醫務人員早已剝下張紗兒衣著,將他放在一塊濕地上做著人工呼吸。隻見張紗兒左胸焦黑,左臂也是焦黑痙攣,向外扭曲著。蘇可心一見,這便不忍目睹,退出人群,大聲悲淚。自從蘇可心失去女兒,心情就似蕭瑟秋林,不堪刺激,稍有悲意風吹,便會哀聲而放。
石言塵也是噙著淚水,人群中找到設備技術經理柴大剛,細問詳情。張君、魚老板也是勸住蘇可心,一同旁聽。
原來,就在下午,罐體吊裝成功,柴大剛指揮焊工焊修罐口。不料,焊工腳下一把大錘突然快速滑落,所在大驚失聲,高聲急呼,可是柴大剛還在事中,沒有反應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張紗兒眼疾手快,奮不顧身,一個箭步上前,側身推開柴大剛,可是張紗兒身體失衡,倒向身旁高壓配電車,左臂觸及電源。接著,劈劈啪啪,幾道弧光閃電,焦煙彌漫,直至電線短路,閘鈕跳起,然而,張紗兒早被激出三米開外……
忽然,一陣驚呼傳來:“啊,有呼吸了,有呼吸了!”石言塵、張君、魚老板、蘇可心,還有柴大剛、毛勇聞聲,趕快圍將過去,看個究竟。石言塵急問大夫:“不知情況咋樣?”大夫道:“有了呼吸,傷勢非常嚴重,必須趕快住院治療。”石言塵轉身,與柴大剛、毛勇還有張君、魚老板、蘇可心大體商量一下,讓廠裏再行挑選四名精幹仔細人員,隨車去醫院看護。然後,也是驅車,緊跟其後,急馳醫院。
醫院裏,等著張紗兒呼吸、血壓、脈搏一切正常,主治大夫孫函科道:“趁著沒有感染,先行皮膚移植,為將後筋腱矯正打好基礎。”石言塵道:“施行一次手術不行嗎?”孫函科道:“一則暫時不知筋腱傷及程度,二則如果皮膚移植又行感染,反而影響到筋腱矯正。關鍵是定寧筋腱矯正手術,還不高超,很可能將後要到大型醫院去作。”
手術進行了,孫函科先將張紗兒胸部碳化層剝離,又發現碳化層下大量組織失活,甚至胸膜也有擊穿,深達胸腔。孫函科仔細割除全部失活組織,又行探測胸腔內部,幸好心髒和肺體沒有損傷,真是奇了。之後,孫函科按照清創大小、形狀、不同薄厚,在張紗兒左大腿裁下一塊肌膚,再依血脈和體液滲透紋理,貼於胸部,然後致密縫合。左臂手術,也是如此——剝離碳化層,割除失活組織,裁下大腿肌膚,貼創縫合。隻是選擇了右大腿,裁下兩塊肌膚,分別貼補於大臂與小臂。手術雖然複雜,但是還算成功。
手術完畢,第二天下午,石言塵叫過柴大剛、毛勇兩位經理,道:“一定保證治療經費。再行加派二位陪護人員,三班輪流看護。你們回去之後,繼續加緊棚建,千萬千萬注意施工安全。”
張紗兒的治療,終於轉入了正常。
這日,石言塵、張君、魚老板也來病房,探望張紗兒。幾人去時,磷肥廠兩位經理柴大剛與毛勇均在。寒暄片刻,柴大剛道:“石大哥,趁著大家都在,有件事情正好商議一下。”石言塵問道:“啊,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柴大剛道:“棚建已近尾聲,馬上就可完工驗收。另外,就是現在有種新型仿瓷塗料,具有非凡的耐腐性,酸堿均是不怕。如果罐內采用噴塗,可以大大延長罐體壽命和提高安全性能。既然修複一次,橫豎都是修複,不如采用了也是值得。”石言塵問道:“不知采用這種仿瓷材料,需用多少錢?”柴大剛道:“大概五萬掛零。”石言塵遂與幾人共同商議一下,以為柴大剛提議可行,這便決定全由柴大剛聯係,盡快完成。
盡管蘇可心很忙,心情也因失女,一直不大甚好,然而還是抽出時間,盡量多去探望張紗兒。不知為何,蘇可心總是格外憐惜這位農民兄弟。大概也是一種緣分吧!
此日,蘇可心又買一些水果,獨去探望。張紗兒依然熱淚盈眶,感激不盡。蘇可心也是默念一萬個祝願,祝願張紗兒早日康複,一生平安幸福!
蘇可心有首《因憐惻隱》,是說憐惜情結:
誰教憐惜,這份情結。是緣字、由天付與。愛你純真本性,近木訥。
危急關頭,生死度外。試駕鶴、欲要仙遊。唬我胸中惻隱,險失魂。
這次,蘇可心也才知曉,張紗兒並非奶奶的親孫子——四十年前的一個雨夜,奶奶張氏,忽從夢中驚醒,側耳細聽,才是窗外炕眼口處嬰兒啼哭。於是點著油燈,趕快出門察看,果有繈袍一個。張氏上前,小心抱起,打開一看,內中嬰兒,嗷嗷待哺。張氏不假思索,徑自抱入屋內炕上,趁著昏暗燈光,發現嬰兒頭邊有一手絹,上書“好生扶養,為爾送終”,可是張氏兩眼墨黑,大字不識,隻好暫且收藏。再看嬰兒,生不三天,奄奄一息。張氏雖然年已五十又五,但是孤身一人,毫無哺育經驗,更無任何所喂,頓時不知所措,急得滿頭汗滾。俗話說,狗急跳牆,人急智生。張氏這一急,立生辦法,趕快垂涎喂養,然而隻能權且之宜,難以長久。張氏突然想起,不遠處便是生產隊的羊圈,有好幾隻奶羊於內,可是那個年代,誰敢私動生產隊的東西,那可是破壞集體生產,是要挨批挨鬥,挨整挨打的營生。情急之下,張氏甘冒不韙,一不做,二不休,潛入羊圈,伏身於泥,用嘴吮吸羊奶,噙滿一口,急速返回,以嘴哺乳。如此往返,一十二次,終使嬰兒息哭罷啼,安然入睡。一時艱辛,絕不亞於十月懷胎,陣痛分娩,個中滋味隻有張氏知曉,天地也是無情至極,裝得麻木不仁,不感不覺。
可是不及天明,嬰兒又行餓醒。張氏再行出門,仍去噙奶,但是早有看羊人暗暗守株待兔。雖然張氏不察,幸被其牽大犬,汪汪吠聲驚退。
啊呀呀,老天爺哎!家有啼聲,豈可瞞人?張氏索性叫來鄰房,要讓做主,鄰房道:“幹脆收養,也能有個伴兒。”張氏這便拿出先前手絹,讓其讀來。鄰房讀著解釋:“正是讓你收養,將後抬埋你。”張氏道:“沒有東西,不知怎地喂養?”鄰房有兒有女,很是經驗,於是拿來玉米粉,熬粥調喂,使其生活——這就是以後的張紗兒。隱隱聽得,他是鄰社知識青年私愛的產物。當時,知識青年私愛,那可是反革命流氓罪,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政治問題啊!
張氏拉扯這個孫兒,也確不易,全憑張氏紡些棉紗線兒貼補度日。那棉紗線兒專供油燈芯兒之用,自從通電之後,棉紗線兒就派不上了用場,隻有附近小馬店裏可用少許,杯水車薪,難解生活之需。張紗兒非得二年級輟學,四處奔波掙錢,維持生計。張紗兒雖然癡癡訥訥,念書甚少,但是天生聰慧,又肯鑽研,各種機械車床,農機鏟車,無不精通。
現在張氏,已是九十有五,更是孤苦。張紗兒也因一個“窮”字,至今未婚。難怪住院這長時間,家中無一來人。
可是天下麻繩——偏從細處斷!張紗兒不幸,今又遇上這等災禍。然而,張紗兒將後還有苦難,不知怎樣熬過,再看就是。
3
可心書樓,自從籌建開始,短短半年時間,已經許多風雨,但也得到諸多幫助,所以蘇可心稍微穩住陣腳,就存感恩心態,誠邀諸位朋友閑飲。大家陸續到齊,金藍婷央求痞老講個笑話,讓芮筆見識見識。痞老道:“現在都是文雅人,我也要學文雅人,再也不講粗劣笑話了。”無奈芮筆也是央求,要讓痞老講個,道:“雅俗共賞嘛!”魚老板一旁,也道:“既然藍婷妹妹央求,痞老,你就講個,滿足一下她的心願吧!”薛歌道:“八成是魚老板自己也想聽了,幹脆痞老就滿足魚老板的心願得了。”因為薛歌也是一旁鼓動幾句,所以痞老道:“既然薛教授也要讓講,那我就講一個。”當然,痞老就是一本笑話集,隨便拈來,也是笑話,於是這就向著芮筆、金藍婷二人編排道:
——從前,有個芮姓畫家,年方四十六還未結婚。於是這日發則征婚啟事:某男,畫家。有四十六年之積蓄,欲求一位美麗賢惠,有理財本領的女子為妻,有意者來電垂詢。正好有位金姓美女,喜財應征,二人隧結為伉儷。可是,直至新婚第二天,那位芮姓畫家還是更口不提多年積,急得金姓美女賴臉問道:你不是說有四十六年積蓄嗎,怎麼一點不見?結果那位芮姓畫家回道:昨夜做愛時全部給你了,難道你沒收到?
哈哈哈,在座無不捧腹大笑,破了肚皮,隻是金藍婷滿麵羞暈,自討苦吃。
痞老見是羞了金藍婷,得寸進尺,又是編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