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妙心智算負恩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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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二樹,各表一枝。

自從蘇可心去了合肥,定寧這邊,可心書樓有著荷池萍、痞老照料,經營甚是紅火,然而卻無故事,故事倒在張美兒這邊。

就是雪淩公司,經過“文化弘揚節”的大力促銷,業務倍增,急需擴招營銷員,以便正常運轉。擴招營銷員倒無難事,一張招聘啟事,即可解決所有問題。隻是這日,張美兒忽又記起,曾為牛百庵作了好多貢獻,為其大掙錢財,而她牛百庵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甚是侮辱自己。所以,張美兒頓生悶氣,心恨難解,遂想再次盤算牛百庵一番。張美兒當然很會整人,這就暗暗傳出話來——如果哪個營銷員能從亞星公司挖其一名營銷員,獎勵兩千元。雪淩公司的營銷員,也是動起了腦筋:如果一分為二,各得一千,亞星公司的營銷員肯定願來。於是私訂協議,促使愛財之人叛變。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位名叫卓昳的營銷員,甚是能耐,一人說變十名,大得一萬現銀,真讓他人羨慕。所以還不三天,亞星公司剛剛培訓可用的二十二名營銷員,全都棄暗投明,編列雪淩公司旗下,立使亞星公司經營癱瘓。這一次,牛百庵也是無氣可使,頓叱營銷經理無能,罵得金紫娟也要辭職不幹。幸虧牛百庵識相,話頭再軟,好言留住。

盡管姐妹交好,這一次金紫娟也是遷恨張美兒,以為張美兒故意發難自己。於是,趁著一次小聚,暗叫張美兒到一簾幽夢,哭道:“美兒姐姐也太心狠,逼得妹妹沒得飯吃!”張美兒何等人物,賣了你還讓你幫著算錢的人。一聽金紫娟苦難,哄道:“咱們姐妹,生鐵一塊,牢不可破。任何時候,親同手足,莫管他們老板之間的競爭。俗話說,商場好似戰場,盡是商人的衝突,任其硝煙彌漫,沒得下苦人的幹係。”這個金紫娟,隻此兩句,已被張美兒忽悠到家,於是撒嬌道:“姐姐說得倒好,隻是妹妹無法處置,姐姐須得出個主意。”一聽金紫娟有求,張美兒頓時心機一動,正好利用一把,遂是攛掇道:“雪淩公司挖去亞星公司士兵,亞星公司完全可以挖去雪淩公司主將呀!”金紫娟疑道:“姐姐的意思是?”張美兒故意壓低聲音:“讓她牛百庵低下頭,認清形勢,出個高價,還將姐姐收去,三月之後,她牛百庵又是一個老大。”金紫娟好大驚喜,明知故問道:“姐姐的意思,還想回到亞星公司?”張美兒放個煙幕彈,迷惑道:“畢竟還存舊情,更何況姐妹一起更好共事。隻是姐姐一來,恐怕影響妹妹職位。”金紫娟急道:“隻要姐姐能來,讓亞星起死回生,就是妹妹一大功勞,她牛百庵還能少了妹妹?”張美兒許道:“那就一言為定,由著妹妹暗中協商。”

金紫娟真是如獲至寶,不知是如何等到天明,將情況告訴牛百庵的啊!

那牛百庵一聽,能讓亞星重整旗鼓,起死回生,別說低頭,就是下跪叫娘,掏了心肝,也在不辭。真個錢眼裏有火啊!於是牛百庵這就大賞金紫娟安排道:“還請妹妹及早聯係,五十萬、六十萬由她開,也好讓牛大姐早點心安。”下來,金紫娟全力聯係,自然不消多說。

隻說,張美兒這邊,得了金紫娟消息,一連兩日不去公司上班,這可急得老板趙也,掘地三尺尋找。直到第三天上午,趙也見到張美兒,真是見到財神一般,上前抱住,再也不願鬆手,且道:“美兒妹妹這是上哪去了,真是急死趙哥了。”張美兒有意側過臉去,應付道:“身體不大舒服,稍微休息了一下。”趙也啊呀呀地送上聲聲關切,句句問候,大使張美兒溫暖。正於當兒,張美兒手機響起,正是亞星公司金紫娟打來。張美兒接通,卻是小聲道:“妹妹,說話不大方便,過會兒打來吧!”仿佛很有神秘色彩,讓趙也不由自主地推測起來。可是還不一刻,張美兒手機又行響起,張美兒似乎迫不得已地接通,更是小聲,但是能讓趙也聽見地道:“妹妹,怎麼樣了?”隻聽電話那邊,金紫娟肯定道:“一切都妥當了,牛經理說再加十萬,六十萬讓姐姐過來!”張美兒眉開眼笑地道:“那就這麼定了!”這個電話,確讓趙也心疑,不妙地感覺,讓他涔涔冒汗,遂是難等張美兒掛斷電話地追問究竟。張美兒可是百般扭捏,隻字不吐耶!趙也急了,威脅道:“如果妹妹想要跳槽,那就別怪趙哥無情的,非讓咱倆都有一個死的結局!”張美兒覺得趙也拚命,暗下狠心,便道:“家裏買房子,著實緊張得很。正好亞星公司牛經理想出六十萬元,再將妹妹收轉過去。其實妹妹內心,壓根不想過去,好馬不吃回頭草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哼,這還了得,豈能放手財神出走,讓那牛百庵得逞?趙也大許道:“才是這點小事,妹妹有何難事,隻給趙哥哼聲,別說六十萬,就是一百六十萬,趙哥也要留住妹妹!”張美兒安慰道:“早知趙哥如此慷慨大度,妹妹也就不犯難心了。”趙也暗咬牙關,忍痛道:“那好,一百六十萬,趙哥這就開你。”張美兒裝作心輕道:“既然趙哥開款,那就另當別論,妹妹隻要那邊開的一半,三十萬元就行。”趙也一聽,大喜過望,沒想到張美兒這等偏愛自己,然而於心不實,遂讓自己心定地道:“昨天,廠家獎勵公司的三菱越野車已經到了,那就贈送妹妹,以後辦事也能方便一些。”啊呀,這與牛百庵的六十萬元有何差別!張美兒真是喜得要命,卻是千般壓下,不讓趙也半絲發現。你說這個張美兒,是否有點兒城府?

然後,張美兒又與趙也,頭合一起,好有投機的說論……

晚上,瑞麗大酒店裏,是亞星公司為張美兒舉行的盛大宴會,喜迎張美兒歸來。牛百庵可是下了九牛二虎的氣力,請了眾多重要人士,蒞臨捧場的啊。張美兒也是珠光寶氣,一身華麗,屆時參加。牛百庵見了張美兒,不知如何賠罪,簡直就是痛心疾首,後悔莫及。堅決表示,以後絕對不會。

酒過三巡,正於交箸之際,突然步來四個大漢,玄衣墨鏡,長發羅須,猶似雄獅猛獸,號稱四大金剛,立於張美兒身旁。緊跟四者其後,一擁而進,同樣裝扮,卻無長發羅須者,兩邊排開,號稱十八羅漢。這幫凶神惡煞,不由分說,鉗住張美兒就走。這個陣勢,哪容他人回神,早如潮水回落,一波退去。等待牛百庵反應過來,一聲大喊,暈厥於地,早摔破頭顱,送往醫院救治。

張美兒呢,拿了趙也錢財,又與牛百庵私通,難道是被趙也派人緝去,剝皮抽筋了嗎?完全不是的,這正是張美兒一手策劃,要讓趙也暗中操作,專門氣煞牛百庵,而使自己合理下台的酷劇。其實,張美兒根本無心再回亞星公司,隻是利用心理,略施一計,敲他趙也幾個小錢而已。啊呀呀,誰能識破這等伎倆,三略六韜不見,孫吳兵法沒得!你說這個張美兒,一個“詭”字怎生了得!當然,這是張美兒吸取曾經教訓——為老板賣命,而自己卻落兩袖清風,所作的轉變啊!

張美兒被“劫”出來,哪兒不去,隻奔聚祥酒店,好與趙也他們,快樂密聚。

事發當即,即使金紫娟打爆手機,也是無法聯係張美兒。當然,就是張美兒專門關了手機。直到第三天,金紫娟打通電話,張美兒卻是煞有介事地道:“哎喲,真是嚇死姐姐了!姐姐再也不敢過去了,他們會殺姐姐的。”金紫娟疑道:“是誰?”張美兒八麵不沾,模棱幾可地道:“或許是廠家的,他們怕占領他們的市場;或許是商家的,他們怕影響他們的銷路;或許是營銷員共同的,他們怕群龍無首,沒了主將。唉——反正他們都不道明。”嘿嘿,如此的不著邊際而又天衣無縫,確讓金紫娟無話可說。

不過,戲演如此,還未到達高潮,還有更讓牛百庵氣煞要命的。

就是這日,張美兒又與金紫娟小聚一起,張美兒這就向著金紫娟叫屈不已,玄虛道:“為了牛經理,差點讓姐姐丟了性命。他們凶稱:一一輪搞姐姐,然後殺了姐姐,每人一塊,拿去喂狗。真個太恐怖了,姐姐不得不答應他們啊!眼睜睜,好大的錢財不敢取了!”金紫娟聽得出神,也是唏噓連連,自責不已。

稍有歡心,金紫娟卻是暗暗歎息。張美兒假道:“事已過去,妹妹還有什麼可歎的?”金紫娟苦腸道:“唉——工作被動至極,很是苦惱。”張美兒覺得時機又來,連飲數酒,佯醉泄玄:“其實,當初定寧來一老道,我們早都占了定寧財運,紅利分向。牛經理正遭惡煞,黑口衝麵。隻能保財,不宜爭運。否則必為逆天,自傷元氣。現在想來,果是正確。瑞麗、聚祥兩個酒店,還有新立地下啤酒城總欠亞星公司一百八十多萬元貨款,牛經理不將他們起訴法院,專心保財,卻要與人爭鬥,不是注定的失敗嗎?你看吧,她先是鬼迷心竅,趕了姐姐,即是折將。再是與姐姐廝殺,本來牛刀殺雞,可她一敗塗地,難逃厄運。要姐姐來說,牛經理趕快將他們起訴法院,收取欠賬,保財就是爭運啊!”金紫娟聽得那個出神,兩個眼睛就像用油點亮一般,閃著希望的光芒。

這一次,金紫娟卻沒照搬張美兒的口氣,傳達信息,而是杜撰一個牛鼻子老道,與己邂逅,無意占得一卦,以示獲得新的途徑。可以說,這時的牛百庵,正處絕望之境,甚至還未從頭破的痛苦中痊愈出來,突聽金紫娟如此一點,真乃茅塞頓開,好似撥雲見日一般,於迷茫中又獲蹊徑,所以,興奮一夜,決心按照金紫娟的提點,順從天意。不過,牛百庵也有自己的謹慎之處,就是趁著第二天清早,奔赴小明寺,虔誠求得一簽,正是感應七七四十九簽,中上簽。簽曰:

莫鬥,莫鬥,莫鬥人銀鞭,銀鞭趕來二尾牛;

且聽,且聽,且聽人金言,金言必作三足蟾。

牛百庵細細一看,思索一下,悟道:二尾牛是什麼,不就是一個“失”字嗎?金言是什麼,不就是金紫娟所言嗎?三足蟾,那可是從古到今,富貴纏(蟾)身的象征啊!所以說,四腳的蛤蟆好找,三足的金蟾難尋啊!對這佛道印證的驚喜啊,要說牛百庵心中,真誠感激神靈的話,倒不如說是真誠感激金紫娟的。因為,就是金紫娟一語中的,破了她的迷津。因是神簽昭示的,所以牛百庵深信不疑,義無反顧地挑起官司戰火,將瑞麗、聚祥二酒店,還有新立地下啤酒城一同起訴法院。或許,是因牛百庵早已嚐到了依法追款的甜頭。

張美兒這邊,當然早已作出準確判斷:牛百庵肯定鬼迷心竅,誤入歧途。於是私訪瑞麗大酒店老板姬瑞麗,故意唐突道:“姬老板最近可好,好有官司氣色。”姬瑞麗生氣道:“吉吉祥祥的,剛一見麵,說的什麼烏鴉話呀!”張美兒冷笑道:“什麼吉吉祥祥的,人家早將姐姐告到法院了,姐姐還是如此的四平八穩!”姬瑞麗驚道:“什麼,誰將姐姐告到法院?”張美兒壓低聲音道:“妹妹隱隱獲悉,亞星啤酒經銷公司牛百庵,因為貨款,將姐姐起訴法院,姐姐還是核實一下,及早準備,免得到時措手不及。”姬瑞麗二話不說,這就撥通法院朋友董建電話,詢問情況。果不其然,董建回道:“是啊,明天就將傳票送達過來。”不宣而戰,好不仗義啊!姬瑞麗怒罵著,就要撥去電話,先將牛百庵痛罵一頓。卻被張美兒千萬按住,道:“既然她是暗暗開火,姐姐也就悄悄還擊,先與法院朋友聯係好了,就用貨物來頂,千萬莫付現款。”姬瑞麗放心道:“這還不過簡單,倉庫盡是積壓白酒,都是流行過的,正愁沒個去處,正好物盡其用,派上用場。”張美兒出策道:“她是批發價,咱們完全可用零售價去頂,甚至還可高出一點。”姬瑞麗大驚:好家夥,才是這等精到!難怪短短幾月時間,就讓雪淩公司肥得流油。謝天謝地,難得她能事先通報,向著自己,不然遭人暗算,那還了得,於是許道:“果能如願,姐姐一定拿出十萬感謝妹妹點撥。之後,姐姐還要聯合定寧所有餐飲,拒用亞星啤酒,讓她牛百庵自斟自飲得了。”

姬瑞麗說著已是迫不及待,私見法官去了。

張美兒也是壓住心喜,悄悄又向聚祥酒店而來。

張美兒來到聚祥酒店,見到老板權玉龍,更是一番精湛的表演。權玉龍,更是火冒三丈,決心見個高下。當然受了張美兒提點,結果也是決定,要以滯銷白酒頂賬。因為有著姬瑞麗的前頭運作,對於權玉龍來說,那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張美兒到得新立地下啤酒城,老板海燕,可沒有什麼白酒來頂。不過海燕也有自己的辦法,就是除了自己的坐車,以後又購兩輛二手車,一同去頂。

毋庸置疑,可想而知,張美兒同樣得了權玉龍、海燕的好處。

閑話休絮,兩月之後,亞星啤酒經銷公司的倉庫,卻被白酒還有三輛半新不舊的轎車所占據。要說的就是,亞星啤酒經銷公司,連同它的主人牛百庵,從此徹底從定寧的啤酒行道消失了。因此,世事就是這樣簡單,不管多麼驍勇的人物,隻要有人算計,遲早也被置於死地。就像關羽、張飛也會死於無名之手。

2

蘇可心返回定寧,第一件事就是核算經營,為員工開工資。除了正本工資,就是獎金。荷池萍最多,一萬五千元;雨子、畫兒其次,分別為五千和四千五百元;梅、蘭、竹、菊四人也有,每人五百元。痞老還是先前態度,不論工資獎金,分文不取。另外,不管工資還是獎金,特意分發薛歌四萬元,因為可心書樓的成立,薛歌功不可沒,並且做了好多平常工作,更何況蘇可心吃住一直都在薛歌家中。除此,最大一項就是償債。除了正欠,蘇可心還按比例,每人分包了可觀紅利。盡管張君、魚老板、徐漢三人六萬元,完全屬於資助,但是蘇可心思量再三,還是包了紅利,決定一並謝還。所有分配完畢,竟然還有五萬元盈餘,蘇可心大喜,這就安排道:“池萍姐姐,拿出一萬元,宴請各位朋友。其餘四萬,咱們無論如何也得買輛小車,方便工作。之後,池萍姐姐也要學車,晚上好和痞老叔回家,還可接送姚大哥。”荷池萍欣喜卻又擔心道:“恐怕姐姐學不會呀!”蘇可心戲謔道:“姐姐學不壞(會),那姐姐就學好吧!”一句逗得大家笑了。大概也與發了獎金有關,皆大歡喜啊!

蘇可心有首《好夢》,以記好夢成真,心情美好:

昨夢芳榭,榆錢如雪舞。更堪驚,翠鈿滿階陛,珠璣比水流。

曉來不覺笑璀璨,眉飛揚。原為賬盈餘,斫金分玉,好兆頭。

接了蘇可心邀請,各位債主不知何事,陸續而來。

先是薛歌,以為何事,就近趕到。蘇可心告訴原委,然後一一奉上借款、紅利,還有四萬工資。薛歌一聽,怒道:“妹妹隻拿借款,其它一概不收,還由姐姐收回。”蘇可心激動道:“姐姐能有這個能力,證明姐姐做得不錯。姐姐不是感激或者回報妹妹,而是能讓姐姐自安。希望妹妹能夠成全姐姐。”薛歌怪怨著千般不肯,道:“姐姐好是會說,姐姐也應成全妹妹才是啊!”直將蘇可心逼得要哭要惱,薛歌這才收下。

徐漢、魏子淵、石言塵因於一起,所以同伴而來。魏子淵見徐漢兩萬完全屬於資助,便道:“真是汗顏,徐大哥能夠資助,我魏子淵怎麼不能呢,隻是當初小器了一點!”石言塵一旁,看著蘇可心真誠,好番評說,但是二人依然堅執未收。

魚老板也是不知何事,便與張君相約且帶曾潔同達。張君一聽,蘇可心是要還款,還有紅利,頓時扯起嗓門,大怪蘇可心故意刁耍。蘇可心好大委屈,釋道:“姐姐果真有了償還能力,豈敢刁耍兄弟?就這,姐姐早都感激不盡了,還敢貪婪錢財?”魚老板道:“信佛之人不打誆語,當時說好資助的,現在重又收回,是陷弟兄不義啊!”張君一旁道:“咱們也別爭了,這錢咱們誰都別拿,幹脆捐給你們的可心詩報,將它擴版一下得了。”薛歌喜道:“現在累了好多詩稿,隻得排隊等著,一旦擴版,這個問題自然解決了。”石言塵戲道:“你們口口聲聲,自我標榜,信佛之人;言言語語,自我稱道,善心善想。然而從未見得半點善事,今天總算有點功德了。”蘇可心也是稱道:“那就多謝二位弟兄了,我們一定努力,將詩報辦得更好,不辜負大家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