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因私發跡造大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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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二十日,荷池萍、張美兒學車回來,正向蘇可心說著心得,張美兒手機響起,原是魚老板老婆曾潔打來,問張美兒現在哪兒,有事要求。張美兒道:“正在大千世界,和痞老叔幾人閑聊。”曾潔道:“過會妹妹過來,有事要求美兒姐姐。”張美兒答應著讓她過來。

曾潔來時,眼角依掛淚水,一臉委屈之態,招手讓張美兒出來,外邊說話。張美兒道:“好妹妹,進來吧,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麼隱藏遮掩的!”蘇可心也是招呼曾潔進來。曾潔進得大千世界,不曾開口,便已淚如泉湧。張美兒急問何事,曾潔訴道:“是被魚老板打出,要讓尋錢的。”張美兒疑道:“多少,什麼錢?”曾潔冤屈道:“四十萬!”張美兒驚道:“四十萬,是幹什麼的?”

曾潔一一哭訴起來。

原是,曾潔哥哥曾喆,完成摘棉任務,元月五日帶領農民工回來,將四十萬元勞務款,全部借於同學葉曉欣做花炮生意。說是臘月了,花炮生意特火,半月內,一萬元最少賺得兩萬元利潤。可是過年迫在眼下,農民工個個急著用錢,於是找到鎮上索要。當然曾喆忙於生意,哪還見得他的影子。鎮上以為事態嚴重,立將問題反映區上,區上一聽,可是關乎農民工工資的大事,弄不好,會被當做新聞事件炒作的,於是立即派人調查,解決問題。曾喆也是聞風躲避,企圖再熬幾日,生意結束,連夜發了工資了事。區上找不到曾喆,以為攜款潛逃,便將問題反映檢察機關,要求依法查處。檢察機關也是絲毫不敢懈怠,著手調查。

哥哥出事,十萬火急,當妹妹的曾潔,哪有不急之理?一不做,二不休,即刻拿了家中錢款,於第一時間,向鎮上交了四十萬勞務款,以息事態。當然,這事哪能瞞了魚老板。因與妻兄不睦,魚老板聞悉,頓時大怒,片刻不待地要讓曾潔拿錢來。曾潔先是乞求,後是撒嬌,再是哭鬧,可是沒有一樣奏效的。直至火爆,被魚老板狠狠打了一頓,並隨魚老板一聲揚言“休了你這個狗娘養的家賊”,而被趕出家門來。

曾潔沒了著數,隻得給張美兒打個電話,眼淚汪汪地來求張美兒幫忙。因為曾潔知道,張美兒稍微寬裕。

啊呀,這還了得,蘇可心一聽大驚失色,這可是標準的挪用公款,早已觸犯了刑律啊!因為對於挪用公款,蘇可心可是再也明晰不過了。

蘇可心跳起身來,一把攥住曾潔手腕,就往外走。張美兒也是不知何事,急急跟來。其實,蘇可心胸次,是要躲著張美兒,不願張美兒也在身邊。既然已經跟來,蘇可心也是不好硬著臉麵趕了過去,於是一起到了蘇可心車上。不待坐穩,蘇可心急問道:“好妹妹,你哥現在哪兒?”可是,曾潔遲疑地不肯開口。蘇可心怒道:“快說呀,不然誤了大事了!”曾潔這才吞吞吐吐地看看蘇可心與張美兒,低聲道:“在鄉下姨媽家躲著!”蘇可心命令似地道:“快帶我去!”接著已經起車,讓曾潔指引而去。

到了曾潔姨媽家,蘇可心徑直進去,揪住曾喆,急促道:“你到底給姐姐說個實話,你將人家的錢幹麼用了?”曾喆頭上滲著細汗,怯得喉頭哽咽,難以開口。曾潔一旁敦促道:“趕快說吧,不然誤了大事了!”曾喆看看曾潔,又看看蘇可心、張美兒,然後吐露將錢借於同學葉曉欣做花炮生意,事後可以分成四十萬元的全部商議。蘇可心質問曾喆道:“你知不知道這是挪用公款,觸犯刑律的行為?”曾喆不敢作聲,隻是輕輕點頭默認。蘇可心又是質問道:“你知不知道營利與非法活動是不受三個月時間限製的?”這一問,頓將曾喆嚇得兩股顫顫,哭將起來。蘇可心有點訓斥道:“到時候,別說四十萬元,恐怕一分也得不到,還要丟工作,還要去坐牢吧!”這可是曾喆最最擔心與懼怕的,他重重一下跪倒於地,抱住蘇可心的雙腿,死命搖晃著,央求蘇可心搭救。蘇可心道:“現在為時已晚,隻有等著坐牢了。”曾潔也被嚇得大哭起來,也讓蘇可心幫忙。蘇可心歎道:“姐姐人生地不熟的,從哪幫忙去,恐怕無能為力呀!”張美兒也是急道:“姐姐,趕快想想辦法,出出主意也好啊!”蘇可心好一陣沉思,低聲道:“檢察機關已經著手調查,那就將計就計,曾喆你就趕快投案,就說為了一時安全,錢暫放妹妹曾潔處了,其他一概不曉,千萬別說做花炮生意的。另外,也要給那葉曉欣壓下底話。”蘇可心又轉向曾潔道:“妹妹,到時候檢察機關肯定調查你,你就說,不知哥哥放的什麼錢,因為閑放,便買了一些福利彩票,準備還買一些,結果事發,再沒買成。因為福利彩票既非營利活動,也不是非法活動,而是一種福利活動,正好鑽個法律空當。因為檢察機關根本不相信,四十萬元現款完全置放於家的,而你也沒有存入銀行的根據。還有,妹妹,盡管福利彩票不記名不掛失,但是千萬莫說是在哪一個投注點買的,多多益善,不然不攻自破。”曾潔也是跪倒於地,與哥哥曾喆一同謝過蘇可心。蘇可心扶起二人,叮嚀道:“姐姐可是違法教授,萬萬莫將姐姐帶害進去。”兄妹二人,連連保證,要讓蘇可心放心。張美兒一旁也是威脅道:“如果害了可心姐姐,我張美兒可饒不得你們!”兄妹二人,又是千般表示:“寧死不可!”蘇可心警示道:“事以密成,語以泄敗,你們好生思量去吧!”

幾人一同回來,不說曾喆投案之經過,隻說蘇可心、張美兒、曾潔三人到了東門口魚老板魚店之故事。

魚老板一看幾人同來,知道曾潔搬了救兵,但是依舊怒火不息,不讓曾潔進門,非要拿了錢來。張美兒開口就罵:“魚老板,虧你姓馬的先人!你這魚店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與個老婆鬥什麼氣呀!”蘇可心不管曾潔哭哭啼啼,按住張美兒,向著魚老板道:“那是曾潔的親哥哥,曾潔豈有見死不救之理?試問,如果是你姐姐,難道你也不讓救嗎?”魚老板理直氣壯地道:“關鍵是她將錢偷去。一個家裏,有了家賊,哪還了得!”蘇可心辯道:“那隻能說明魚老板沒給老婆地位,沒給老婆應有的支配權,所以隻能偷偷摸摸。”魚老板蠻橫道:“即使給她地位,給她應有的支配權,也不能給她哥支配。”蘇可心明知故問道:“為什麼?”魚老板向著曾潔甩一下頭,道:“你問她自己!”曾潔抽泣道:“還不是那年,我哥曾喆不同意我倆在一起。”蘇可心很有用意地問道:“為什麼?”曾潔道“嫌他醜,嫌他年齡大,嫌他將後對我不好。”蘇可心向著魚老板道:“啊呀,真是佩服,曾喆好有眼力,且有先見之明。這些,他沒有一點看得不準。當然醜也好,年齡大也罷,但是對老婆好這還不晚啊,你為什麼沒有做到?這可是你自己證明曾喆所言不假啊!魚老板也應做個樣子讓他曾喆啞口無言啊,你為什麼沒有做啊?難怪曾喆當初反對,原來早就看透魚老板德行。魚老板天天讀著佛經,以佛自居,沒想到佛的氣量這等狹小,耿耿於懷,簡直是對佛的褻瀆。”蘇可心還要說,卻被張美兒打斷,罵道:“魚老板,我要問你,你掙錢是為誰呢,還不是為了老婆孩子。這樣美的人兒抱在懷中,你不好好哄著,是你頭裏進水了嗎?你可時刻記著,你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呢,曾潔說走就走了。”蘇可心也是一旁編謊,嚇唬魚老板道:“啊,對了,昨天我還見你那個宋蕎花了,剛剛刑滿釋放,懷裏揣著一把菜刀,說是要和魚老板拚命,幸虧被我遇見,硬是好言相勸,讓她認命了。這個形勢,一旦讓她知道,肯定趁隙而來,要你重歸於好,破鏡重圓的。”蘇可心說唬著,卻是牽住曾潔的手,吆喝著:“走,妹妹,跟上姐姐取錢去,趕快還了魚老板,讓他與宋蕎花鋒爭去。”不待魚老板稍有反應,三人已經隨影出門,沒入夜中。

大黑的天,從哪兒取錢去,無非蘇可心故意繃著魚老板的神經,讓他牽心而已。

蘇可心一個謊言,嚇住的不光是魚老板,更讓曾潔心驚肉跳,猶如驚弓之鳥,一路懼歎:“宋蕎花來了,這可咋辦呢!”直到可心書樓門口,蘇可心才是一陣好笑,道:“妹妹,別怕,是姐姐胡編,故意嚇唬魚老板的。”曾潔這才長出一氣。

到得大千世界,痞老還有荷池萍急問情況,蘇可心自然隱去私見曾喆一折,隻說狠狠罵了魚老板一頓,然後共同歡飲幾杯,直到瞌睡之時,才與曾潔同寢,一夜不讓回去。

翌日,蘇可心果真取出四十萬元,親送曾潔到魚店門口,然後車也不下地返回了。

有了蘇可心支撐,曾潔也是來勁,叫過魚老板,盛氣道:“姓馬的,把你的錢收好了,我這就回娘家去。”嘿嘿,這可嚇壞了魚老板,立即央求道:“啊呀,我的姑奶奶,以後咱家什麼事都依著你。”曾潔背臉道:“什麼咱家他家的,各走各的路才是正著。”魚老板心有餘悸地道:“趕快好好的,不然真讓那宋蕎花鑽了空子。”曾潔倒是心裏踏實,道:“我也怕她,原讓她進來,還是更好。”魚老板抱住曾潔,哄道:“咱們過會就領結婚證去。”曾潔卻是掙開魚老板,消失在路的那邊了。

當然,曾潔是找葉曉欣去壓底話了。

看著桌上四十萬元現款,魚老板好是懊惱,以為這次可在蘇可心眼裏,將人丟盡了。因為那日整架,曾潔被打急了,哭怨道:“你也不是背著家裏,給可心姐姐兩萬元嗎?”魚老板頓時推斷,先前蘇可心之所以要將兩萬元加著紅利退回,肯定受了曾潔閑話之故,再無任何別之理由。魚老板有了如此懷疑,更將曾潔打得厲害了,甚至趕出家門。魚老板整理著錢款,又是絮絮叨叨地猜測:今天,蘇可心能給曾潔如此借款,足以證明,自己的推斷正確無疑了。魚老板胸中,更是擔心曾潔會以因她提及給蘇可心資助而挨打來誣陷自己。而且,魚老板以為,自己的擔心已成事實,毋庸置疑。魚老板越想越不是事情,還怕曾潔真的一去不回,讓那宋蕎花打了進來。魚老板真也不笨,思索再三,以為必須先得穩住蘇可心,還要讓她說通曾潔,趕快去領結婚證呢。魚老板計議已定,裝好錢款,另外準備兩萬六千元,立即去找蘇可心。

到了可心書樓,魚老板嬉皮笑臉地拉住蘇可心,將那四十萬元放到桌子上,道:“妹妹,你看這是何苦呢!我們兩口子吵架的,沒有大不了的事情,她要給他哥借錢了就借去吧。以後家裏的事情,全都依她得了。”蘇可心不知魚老板用意,嗔道:“這還差不多!”魚老板見有說話時機,又行掏出兩萬六千元錢道:“另外,上次的那錢,確實是馬哥資助妹妹的,還請妹妹給個麵子!”魚老板說著已經將錢塞向蘇可心手中,蘇可心卻是連忙躲閃。正於當兒,卻被張美兒進來瞧見,嗤笑道:“我說大白天的,你倆拉拉扯扯地幹什麼!”蘇可心急忙三句解釋。張美兒揭穿道:“姐姐別要,不知魚老板又安什麼詭譎心。”魚老板見張美兒已經戳破,嘴上雖說“不是”,然而話由心使,卻道:“二位妹妹,你看曾潔這一離開,不知要到何時,真怕讓那宋蕎花打了進來。其實,那樣的話,大家都不好受,是吧!還請二位菩薩妹妹,說動曾潔,趕快領了結婚證,讓那宋蕎花死心了。”張美兒嗤笑道:“我說呢,不然魚老板這樣慷慨大度呢。我還正想,下午介紹一位蘭州老板,要與曾潔妹妹認識呢。”魚老板頓時怒道:“哎,我說姓張的美兒,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可別幹那傷天害理的事噢!”張美兒大笑著,從魚老板手中奪過錢,塞到蘇可心手中,道:“既然這樣,那就成全他魚老板一回了。”

不過隨後幾天,曾潔都是配合辦案人員,逐一指認彩票投注點。定寧的、蘭州的,隻要見到的都是,總有好幾十家之多,反正記不準確了。正因為魚老板不知就裏,以為曾潔真個變化,不可回心轉意,於是天天苦求蘇可心與張美兒同情幫忙,生怕誤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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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之間,已到除夕。蘇可心胸次:今年總比去年踏實一點,於是訂桌年夜飯,想著要與薛歌、痞老還有荷池萍、姚才勇夫婦歡樂一下,然後趁著過年閑暇,幫著薛歌編輯兩期《可心詩報》。

蘇可心剛剛訂座,就聽一個聲音呼叫著,闖進門來。蘇可心立即斷定就是鄭旋聲音,趕忙奔了出去。蘇可心一看,來者除了鄭旋、春風來、春湧波,還有一位女士,想必就是春風來的母親。蘇可心正要鄭旋介紹,鄭旋卻是舉著手中書籍,欣喜道:“可心老師,我的詩集出版了!”蘇可心趕忙接住鄭旋詩集,笑道:“看將你高興的,瘋瘋癲癲,也不知介紹一下,讓姐姐尬尷!”春風來這才一旁代行道:“爸爸,可心老師早就認識。這是媽媽,姓佟,佟淑嫻。”蘇可心這就稱道:“佟阿姨你好!”佟淑嫻急忙握住蘇可心的手,連連謝道:“謝謝你了,可心老師,終於讓我家鄭旋實現了夙願,免得小春天天挖苦,說她孤芳自賞,自我陶醉。”蘇可心拿出老師神色,小瞪春風來一眼,道:“還是我的學生,自己不努力,還要諷刺別人!”佟淑嫻也是重視蘇可心而指點春風來,但道:“特別那序,文辭華美,言真意切,你春叔真個讚賞不已。真是不知如何感謝可心老師的,你春叔給你買了一套中華叢書贈你,填補你的書樓。”鄭旋一旁補充道:“一千三百多冊呢,可以作為典籍文庫,查閱資料;也可以作為私家珍藏,品讀欣賞。”鄭旋一邊說著,一邊出門,招呼車上民工,向裏搬放。果真浩繁,三個民工好一陣忙碌,整包整裝,厚厚重重地碼放了半地。蘇可心真是喜不勝收,恨不得這就翻閱一通。

蘇可心有首《欲泛書海》,唯表渴望欲覽:

無垠波濤,浩浩淼淼。這煙波,奧秘蘊多少。似見湛色空濛,九霞明滅,疑有蓬萊仙島。我欲以浪為船,風作槳,駛向閬苑探芝草。

氤氳繚繞,縹縹緲緲。這瀚海,傳說藏多少。似聽笙樂嘹亮,篌音悅耳,疑有瀛洲仙耄。我欲雲為輦,鸞作驂,趨於瓊闕賞蟠桃。

不待春湧波遣送民工,鄭旋就道:“我倒要看看,爸爸先前想要查封的,倒是怎樣一個書樓!”鄭旋說著,已經滿樓亂轉起來。佟淑嫻、春風來也是迫不及待,跟於其後,津津觀點。蘇可心自然趕上前去,免不得一番說解。鄭旋嫉妒道:“可心老師真是悠閑,竟然弄得這麼一處神仙地方。”蘇可心笑道:“神仙的地方還在這兒呢。”蘇可心說著便將幾位邀進大千世界,且請痞老趕快司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