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按下此頭,且表另方。
數番風雨,多少艱辛,朱空的第一批產品即將出爐了。這是產生效益,激動人心的時刻啊!朱空望眼欲穿地等待著,葉霞冰也是親臨現場,以待慶賀。
生產管理經理毛勇,還有每一個工友,都在期盼著該有點獎金的時候了。可是出料口,產生效益的出料口,哪有什麼磷肥送出?所有機器,疼痛地轟鳴著,似要骨折一般。毛勇覺得異樣非常,迅速關閉電閘,提議檢查生產內況。啊呀呀,混合倉、降酸塔、反應槽、分離器,整個設備內,全似收漿的混凝土。朱空大驚失色,大問道:“毛勇,這是咋回事呀?!”毛勇哪裏知道咋回事,也是大驚失色,更是瞠目結舌。朱空仰天長笑,然後昏厥於地,不省人事了。葉霞冰趕快呼救,讓眾工友暫抬朱空到休息間休息了。
毛勇一個人愣愣地站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自言自語,喋喋不休,好似失魂一般。可是沒有人理他,因為大家共同認為:全是毛勇生產配料出了問題。
直至第三天,朱空才覺有點氣力。他讓葉霞冰陪著,再到磷肥廠看看。到得廠裏,工友們道:“毛勇一直躺在休息間,三天沒有吃飯了。”朱空這來,本是興師問罪的,不想毛勇也是,精神頹廢,思想沉重。所以朱空暫時壓住心火,安慰一下毛勇。葉霞冰也道:“毛經理,莫要過分鬱悶,先吃點東西再說。”於是早有工友送過飯來。葉霞冰先是喂他一口,毛勇這才掙紮起來自吃幾口,接著又是倒床憂睡。其實,葉霞冰也是毛糙之人,能夠如此,確與蘇可心教化有關。
又過兩日,朱空又到廠中查看。朱空看見毛勇精神稍微好些,道:“毛經理,你倒仔細想想,究竟哪裏出了差錯。”毛勇默默地啥話也沒說,徑直過去,找來兩個得力工友,細細查驗一番入料記錄——全都按照配料數量添加;接著細細核對一番入料時間——全都按照加料時限添加;然後細細回憶一番施工流程——全都按照技術規程操作;沒有發現一點疏漏之處。那是哪兒出問題了呢?難道是原料出了問題?毛勇又讓化驗工測試了磷礦粉、矽水泥、收縮劑等等的含量,全都符合要求!
硫酸,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朱空依著欠條,暫從曹智那兒索還八十噸;曹智拉來,那日臨要卸載,朱空、毛勇多個心眼,當即決定,對四車硫酸進行了抽樣化驗,結果沒有任何問題,均是98%的純酸。所以,朱空、毛勇依然堅信,酸的質量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不過,也有不具任何說話分量的無知工友,對酸提出質疑的。朱空想要給他們一個響亮的回答,便讓毛勇再行化驗一次。結果,先讓毛勇大吃一驚,純度僅有17%。毛勇哪裏相信化驗結果,趕快複驗一次,結果還如先前。朱空聽見複驗結果,頓時傻了眼。怎麼會呢,那天明明是親自參與化驗的呀!
朱空、毛勇哪裏知道,曹智所用罐車,均是做了手腳的雙體罐。除了用來蒙混化驗的,是小罐純酸之外,其他大部,均是大罐低度酸。
低度酸大部成分是水,何況按照比例要求,再行稀釋加水,所以遇到水泥,即顯固化本性,哪能磷肥生成?朱空頓時明白什麼,大喊一聲叫道:“弟兄們,是曹智那個狗娘養的砸了咱們的飯碗,走,要他的狗命去!”這一聲喊,包括毛勇在內,十幾號工友,頓時操起鐵棒鋼釺,猶如陳涉起義,揭竿而起。
剛至廠門,一輛黑色轎車駛來,停於門口,擋住了去路。來者蘇可心、葉霞冰是也。因為蘇可心也是聽說,朱空生產失敗,於是這來看望看望,誰料遇到這等情況。
蘇可心、葉霞冰下車。朱空第一個衝上前來,朝著葉霞冰道:“曹智那個狗娘養的,給咱們的是低度酸,走,要他的狗命去!”葉霞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地撿起一段鋼條,怒目圓睜,加入了南征行列。真乃夫倡婦隨之勢也!
冤仇宜解不宜結。一場械鬥在即,蘇可心可是急麻了眼,厲聲道:“誰也不許衝動!”然而蘇可心能算老幾,誰聽她的呢?工友們終於在朱空、葉霞冰的帶領下,將蘇可心撞翻一旁,向著南山磷肥廠奔去。
蘇可心有首《惡戰在即》,以表當時氣勢:
劍拔弩張,風雲突變。紅眼魔王欲開戰。驅狻猊,挑唆貔貅三千萬。要攪周天寒徹,九霄波瀾。
望著塵塵土霧,蘇可心無計可施,便給石言塵撥通電話,可是還未講話,手機便是電量耗盡。蘇可心隻得駕車,到城裏找人,不管何人,隻要能夠遏止事態就行。其實,蘇可心太是笨也,即使她去,還不到得城裏,械鬥便已發生。然而事有湊巧,蘇可心剛行一裏,就見張君的轎車開來。蘇可心擔心張君不意,擦車而過,於是打個警示燈,一把方向,將車橫於路中,封住張君去路。張君也是看見蘇可心座駕,知道蘇可心有事,也是踩下刹車,將車停住。
真是難以料想,車上下來的正是石言塵,接著便是魚老板與張君。不待石言塵問起究竟,蘇可心下車便道:“大哥,趕快,朱總說是南山磷肥廠的曹智給他們的是低度酸,帶領所有工友械鬥去了!”石言塵急道:“多遠了,趕快看看去。”說著,石言塵、魚老板一起上了蘇可心的轎車。蘇可心一個調頭,將所有急切,全部用到了油門上——那車便似箭般飆了出去。
幸虧離得南山磷肥廠較遠,朱空他們還未到達。蘇可心望塵趕上,並且長鳴車號,一氣超越。石言塵下車,迎著氣勢洶洶的朱空,吼道:“姓朱的,去你媽的蛋,昏什麼頭呢!”朱空怒不可遏地道:“他姓曹的不仁,我姓朱的不義。今天非要拚命不行,反正我也活不成了!”石言塵大喊道:“天塌下來,總有頂天的辦法呢,你這是將有理的事情做無理呢,趕快回去,看看再說。”魚老板也是一旁罵道:“姓朱的,你有幾個泡子兒,還要胡整!難道又想坐牢,連大哥的話你也不聽了?”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軟處取土,硬處打牆——魚老板如此一揭,朱空更是火上澆油,有氣無處撒,便朝魚老板臉上,就是幾拳,還他一個揭短的禮尚往來,同等待遇。這幾拳打去,魚老板殺豬般地嚎叫,以示受屈至甚,要讓石言塵做主。這可怎生交代曾潔啊!葉霞冰看見朱空打了自己人,這可不許了,頓時怒罵一聲,掄起鋼條,擊中朱空後腦,將他治翻於地。這下倒好,也用不著誰勸了,直接抬著朱空,打道回府是了。
到得朱空磷肥廠,由著毛勇引領,石言塵、張君、魚老板、蘇可心他們,各處察看了設備損壞情況。石言塵憤慨發指,氣道:“這個姓曹的,真也缺德,終也斷了自己前程。”
朱空清醒了,石言塵安慰道:“報警吧,曹智已經觸犯刑律,讓他去坐牢吧。即便將後附帶民事訴訟,也好有個現場勘查,以作證據。”
有著石言塵與刑警隊長張克的關係,警官們勘查得很是仔細。所以,朱空心裏,多少也能坦然一點。
是非蜂起,得失蝟興,以冷情當之,如冶化金,如湯消雪。誠然。
……
設備裏的混凝土,必須一點點的鏨出,甚至還要切開設備,慢慢清理,然後再行焊接。那一錘錘砸下,那一鏨鏨鑿下,簡直是對朱空的酷刑,聲聲響響均在朱空的心坎上,震撼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這一時刻,朱空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自己到底作了什孽,老天這等懲罰他!設身處地,朱空心下,這才有點覺悟:人到世上,做個善人,那是多麼的可貴啊!可是,朱空究竟能否做個善人,將後分曉。
是日,朱空依然帶領工友,清鏨設備。盡管小心至極,但是好多設備還是損壞了。朱空,將所有的心痛,全作聲聲歎息,慷慨而毫無顧忌地唏噓身邊。葉霞冰安慰道:“清理完了,先將工友們打發回去,等著籌得資金,再將他們召回。”朱空難過道:“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了,弟兄們白天黑夜地幹了一場,怎麼打發他們回去!”葉霞冰道:“要不先從可心妹妹那兒融些,先將工友工資開了。”朱空道:“可能她也緊張,難以融出。”兩人正說時,一輛“三菱越野”駛進廠區。那車正似它的主人,來得霸氣十足。果不其然,下車者正是霸氣的張美兒,她眼罩雅瑪哈太陽鏡,手拎鱷魚皮手提包。她沒想到,葉霞冰也是在場,於是小有尷尬地摘下太陽鏡,道:“朱嫂,你好!”然後很有距離地,將手中大提包,扔到朱空懷裏,且道:“朱哥,這是五十萬元,你先拿著救緊,等待生產好轉,你再還給妹妹!”朱空不知所措,愣愣地望著身邊葉霞冰。葉霞冰笑道:“看我幹麼,還不趕快謝謝美兒妹妹。”朱空這才很不自然地道聲:“謝謝美兒妹妹!”張美兒重新戴上太陽鏡,很是簡單地道:“不用謝了,朱哥!”然後上車,旋風一般離去了。
現在的葉霞冰,早都知道,朱空的一顆蛋兒,被張美兒踢掉了,但是她不得不麵對現實,將心中的嫉恨與醋意統統打包,然後永久封存。因為這是先前,她向蘇可心作了承諾的。更何況,張美兒的氣度,早將葉霞冰折服,而且又是如此的仗義。世間的事嘛,就應如此,能忍的,忍了就得了。
正是: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
2
創業,實非易事。不啻朱空的事業,遇到了麻煩,即便蘇可心的創意公司,同樣也是麻煩不小。盡管她的公司,轟轟烈烈,好是高調地成立了,但是舉步維艱,經營慘淡。婚慶演藝、廣告燈飾兩個分公司,全憑可心書樓補貼。究其原因:一是婚慶演藝公司缺乏營銷經驗,沒有專業演藝人才;二是廣告燈飾公司缺乏運營資金,不能購進大型安裝設備。
現在,女兒嬌嬌,“死”而複生;搬遷可心書樓的資金,又有著落,所以趁著心情大爽,蘇可心想要狠促一番事業。特別,婚慶演藝門前,雪淩公司的露天啤酒廣場,被張美兒搞得如火如荼,因此,蘇可心更想一趁契機,推出幾台模特專場,以做廣告。
是日,蘇可心電話聯係好了,要從西安崔睿那裏,專門取些新超模特服飾,要在定寧展示。
話說正要起程,卻來一女,高高挑挑,立於可心書樓門前。蘇可心看去,正是創意公司成立那日,毛遂自薦,懇求登台的女孩——吳丹妮。蘇可心意外道:“丹妮你來做甚?”吳丹妮笑道:“可心老師,丹妮休假,特意過來聊聊。”蘇可心不好拒絕,置之不管,便道:“丹妮,趕快進來。”吳丹妮便隨蘇可心到得二樓大千世界。因是吳丹妮首來,痞老自有他的那套手藝,“暗害”於她。
司茶之際,蘇可心便道:“丹妮這段時間幹啥去了,一直不見?”吳丹妮道:“一有時間,就到蘭州模特學校訓練,現在培訓結束了。”蘇可心關切道:“訓練得怎麼樣?”吳丹妮自信道:“還可以吧!”蘇可心欣悅道:“那好,最近可心老師正要推出幾台模特專場,到時一定邀請丹妮參加。”吳丹妮高興得簡直跳了起來,道:“還是上次的那些婚紗吧!”單憑言表,便能看出,吳丹妮對模特的熱愛與執著。蘇可心神秘道:“是從西安聯係的新潮特款,還沒有人展示過。”吳丹妮遲疑道:“西安特款,很費錢吧?”蘇可心笑道:“一分錢也不要,是可心老師的一位妹妹專門設計的。”吳丹妮很是泄氣,直言道:“哪新潮什麼?肯定又是末流末輩的末流作品了!”蘇可心故意誇張地大笑起來,笑得吳丹妮好不尷尬。蘇可心看眼吳丹妮,道:“她可是西安的大家,在全國都是掛上號的啊!不信,你就隨可心老師到西安親眼看看去。”吳丹妮半信半疑地道:“是嘛,啥時去呀?”蘇可心道:“丹妮如有時間,現在就走。”吳丹妮絕沒料到,這等立刻,也是當即重申:“走就走,丹妮休假!”就這樣,吳丹妮出人頭地的機遇到來了。
到得西安,崔睿一見,三言兩語之間,崔睿便覺吳丹妮的別樣——頗具運動潛質,頗具力度美感,頗具競技心性,頗具自信底蘊,啊呀呀崔睿驚喜道:“好姐姐,真是天生的尤物!不曾想到,你的身邊,也有這等人才。走,到歐藍大廳去!”歐藍大廳,那可是西安乃至西北,模特們的聖殿啊,吳丹妮怎不知曉呢!
頓生服設靈感的崔睿,哪裏考慮蘇可心她們遠來的疲憊啊,這就拉著二人,一溜煙地下樓去了。
蘇可心也是顧不得旅駕勞累,再行駕著她的凱美瑞,向著中興廣場的歐藍大廳而去。
到得中興廣場,拾級而上,吳丹妮抬頭仰望:這座美輪美奐,雄偉矗立的大廈,莫非就是所謂的歐藍大廳?到得門口,早有保安熱情招呼,當然完全是朝崔睿的。崔睿道:“桂經理在嗎?”那保安道:“剛下來,又上去了,像是忘記什麼東西了。”崔睿也不提醒蘇可心、吳丹妮跟上,徑自跑上樓梯了。蘇可心、吳丹妮下意識地追了上去,直見崔睿攔住一人道:“桂經理,你要出去嗎,大廳的鑰匙我用一下。”那桂經理隨便道:“小卯在呢,你盡管找他去”。那桂經理一邊說著,一邊下樓去了。
崔睿找到了小卯,是個英俊挺拔的小夥子,看來也是個做模特的。崔睿告明來意,那小卯殷勤地帶著崔睿,向一個樓梯口走去。蘇可心、吳丹妮緊跟其後,但是三轉兩上,又是一下,便是沒了方位感。
穿過一條甬道,很壓抑,很昏暗,甚至有點恐怖。因為縈繞耳際的回聲,像是通往地獄聲音。
光線,微弱非常,然而小卯正是借助這點微弱非常的光線,將一扇小門打開了。果不其然,眼前漆黑一片,正是蘇可心、吳丹妮想象的地獄。崔睿催道:“小卯,趕快將燈打開。”也不知道小卯從哪兒操作一下,強烈而刺眼的藍光照亮了。好半晌,蘇可心、吳丹妮這才適應。原來,那藍光並不強烈,也不刺眼,而且很是柔和。蘇可心這才似曾相識地道:“丹妮,歐藍大廳!”原來,崔睿她們是從工作通道進入的。吳丹妮這也看清,居高臨下的,正是標準的T台。下得樓梯,便是後台工作區:有化妝間,有服飾間,有更衣間,有對鏡間,有導排間等等。
穿過帷幕,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T台,吳丹妮早都躍躍欲試了。看著如饑似渴的吳丹妮,崔睿笑道:“喜歡嗎,過去秀秀。”吳丹妮哪裏登過這等殿堂,試著秀了兩趟貓步,然後擺個pose,如魚得水,任意走秀,並且頓以回眸、晾以側姿、塑以柳腰、擺以秀胯。有弱柳扶風之輕柔,有閑雲野鶴之悠閑;然而更有獵豹飛撲之靈骨,更有猛虎下山之矯健……
蘇可心有首《說初秀》,以說吳丹妮如魚得水,好番演練:
海闊天空。這靈兒,若魚龍興水,似鳥鳳淩霄。悠悠兮,也見野鶴鳧起,好自逍遙。凝目處,哪得飛豹矯健,剛柔並濟?歎今昔:女兒風骨,不比舊時身姿!更娉婷,廣寒驚殊。
那小卯,突然暴以熱烈而響亮的掌聲,倒是嚇了旁邊蘇可心一跳。可是崔睿驚雷不聞,至高投入地觀賞著、感悟著。有了這個掌聲的鼓勵,吳丹妮更是旁無心鶩,淋漓盡致地展示著。
隨著崔睿一聲口令:“時尚!”吳丹妮會意地秀了一趟時尚格調的走秀!盡善盡美!真是太現代、太動感、太憧憬、太夢幻了!
崔睿又是按次發出“休閑”、“晚裝”、“泳裝”、“婚紗”之口令,吳丹妮一一加著自己特有的創意,到位絕致地演繹了。崔睿也是不停地記錄著,點畫著,然後大出意料地嘶叫一聲:“爽——!”
這一聲“爽”啊,在場的蘇可心、吳丹妮、小卯,他們哪裏知道:多年以來,崔睿服設,總是拘泥於內斂、莊重的理念而難以突破,今天,隨著這聲爽叫,崔睿終於從吳丹妮的身上,找到了突破的靈感——活潑之氣息、運動之元素、力度之勁美。
隨之,崔睿上前,激動地擁抱一下吳丹妮,道:“走,到外邊慶賀去!”雖然,吳丹妮從未有過大的走秀,但是她對自己的實力,充滿著自信,所以麵對崔睿的肯定,也不過分地受寵若驚。
當然,蘇可心也被吳丹妮的出色所折服,於是心中暗吟一首《等閑風範》,以表欣意: 自若天定,這派沉穩風範。隻等閑,神情更悠然。看伊嬋娟,笑嫣嫣,意氣虹霓顯。當預言,正少年,前程自不凡。
四人落座星海大酒店,也算崔睿對蘇可心、吳丹妮她們來陝洗塵。
這一時刻,吳丹妮倒是沉靜下來,很少言語。天南海北,說東道西,最最活躍的卻是小卯,盡量顯示自己,大概專門是要吳丹妮注意的。
不過,崔睿還是著意問及吳丹妮從業生涯。原來,十二歲時,吳丹妮就被甘肅運動學校破格錄取,做了曲棍球隊員。可是天不隨人,一次對抗賽中,吳丹妮被對方棍曲絆倒,致右臏骨粉碎性骨折。盡管以後,吳丹妮從運動學校畢業了,但是吳丹妮因此卻與體育運動無緣了。所以十六歲的吳丹妮,不得不抹盡夢想的淚水,來到定寧自來水公司做一名收費職員。經過一年的沉靜,自來水管理公司經理蔡學明,極力啟發,十七歲的吳丹妮,又有新生的夢想,那就是做名服裝模特兒。說幹就幹,吳丹妮便到蘭州模特學校,拜師魏銘門下,訓練模特。其實,吳丹妮的模特生涯,最長也就半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