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惜友善念欲捐肝(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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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蘇可心老早地約了石言塵、張美兒與痞老、薛歌一道,到得醫院去探望姚才勇。

剛到病房門口,就已聽到姚才勇微微的呻吟聲。察覺石言塵他們進來,姚才勇這才忍住劇痛,壓下了呻吟。或是因為疲憊,荷池萍僅是淒慘地一笑,臉上還是那種淡定。與其說她淡定,不如說她呆滯,或是麻木。長期病事,已經使她筋疲力盡,麻木不堪。蘇可心瞧瞧床邊立著的假肢,一陣傷感,難過道:“池萍姐姐你去休息吧,過會將紗兒哥接來,讓他與痞老叔幫幫。”荷池萍稍微木訥,回道:“不用麻煩別人了,姐姐早都習慣了。”蘇可心又道:“明天就讓燈飾公司的工友們上班,然後輪流看護。”荷池萍還是謝絕——她就是這樣誌氣。姚才勇也是掙著,微息道:“石大哥,不是……兄弟沒有勇氣去死,隻是……兄弟這輩子苦了……池萍妹妹了,不曾留得一兒半女,兄弟是……不忍心離開她啊。這次,兄弟可是熬……不過去了,兄弟死後,還請石大哥照顧一下池萍妹妹……”姚才勇又是休克了。

石言塵與院長劉一木要好,於是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院長來了,主治大夫豈能不來?一邊走著,主治大夫關山一邊向著劉一木講說病情。

進得病房,劉一木道:“是肝昏迷,現在打針吃藥都不頂事了。像他,都算堅持時間長的了。除非換肝,或許就連換肝,時機也已錯過了。”不料,蘇可心一旁哭著怪怨石言塵道:“揚子妹妹讓大哥盡快尋找肝源,可是大哥一直未管!”蘇可心這一哭,惹得薛歌、張美兒也是一旁垂淚。石言塵急忙解釋道:“不是大哥一直未管,實屬肝源稀缺。上海那邊,早都給李安妹妹打了好多次電話,讓她一定重視,多與醫院聯係,一旦發現配型肝源,千萬莫要錯過。”

劉一木本不認識蘇可心,聽得蘇可心哭泣,甚覺反感,但是聽到揚子妹妹,便是引開話題,道:“石大哥,你那外甥女,果真可愛至極,可是再未見過。”石言塵道:“這回還她資助,為得這位兄弟治療,不管錢之多少,都要全力挽救。”劉一木思索半晌,道:“先用一些杜冷丁,減少疼痛,過段時間,看看病情能否穩定一下,然後趕快轉院,到大醫院換肝,否則不能挽救生命。”蘇可心又是哭道:“萬一沒有,就讓可心妹妹來作肝源吧!”

對蘇可心而言,捐肝就是等於死亡——哪石言塵他們,怎會同意呢?所以蘇可心無非是逼石言塵,盡快聯係肝源而已。

可是劉一木不同,他則內行,非常明白,捐肝隻是部分,不是全部,最多也就二分之一,完全沒有捐肝死亡之說。因此,轉而生敬,看看蘇可心,向著石言塵問道:“這位女士,是誰?”石言塵這才介紹道:“蘇可心,石大哥的老師,要好朋友。”劉一木心中好笑:天下哪位美女,不是你石言塵的要好朋友?就像身邊這仨(荷、薛、張),一定也是!但是劉一木終於忍住了,向著蘇可心解釋道:“肝源不是要作就能作的,首先要能配型,經過檢驗,不發生排異反應才能行;再是要合法律規定,按照《人體器官移植條例》第十條,活體器官的接受人限於活體器官捐獻人的配偶、直係血親或者三代以內旁係血親,否則不行。你是嗎?”蘇可心道:“那就做個檢驗吧,一定能夠配型的,我們天生有緣!”劉一木置之一笑,那意思無非是:感情用事!

劉一木轉身,向著主治大夫關山安排:“疼痛時注支杜冷丁,莫讓病人痛苦,然後多補血漿和丙球蛋白,增強抵抗力。”其實,劉一木非常明白,肝病患者,最好不用杜冷丁,因為對肝很有傷害。

劉一木打著招呼走了,關山也是趕快看著下處方去了。

石言塵他們,再是片刻安慰,蘇可心便將轎車鑰匙交於荷池萍,道:“池萍姐姐,轎車給你留下,來回方便些。”接著轉向痞老,“痞老叔,你先留下,過會將紗兒哥接來,你們替替池萍姐姐。”痞老答應著,硬是催促荷池萍道:“小荷,你趕快休息去吧,這兒有痞老叔呢。”荷池萍這才搖晃著走了。

下了住院大樓,上了張美兒“三菱”越野,蘇可心道:“美兒妹妹,先到廣告燈飾公司,將紗兒哥接來。”

一路,大家都是默默無語。

直到雙塔街,經過張君重慶火鍋城時,張美兒有意打破沉悶,道:“往年,張總火鍋城總是節燈高懸,好有喜氣,今年怎地無燈一個?”石言塵道:“房東連濤,未按購房合同按期付款,臘月時,開發商將水電暖一齊停了,真將張總害苦了,其實毫無張總一點過錯。以前,就已斷水斷電的,好多次了,正當客人們吃得津津有味時,他們突然斷電,逼得張總一次次地與他們協調。他們無非是逼連濤,盡快付了房款。”蘇可心不解道:“房屋已經使用好幾年,哪房款怎地還未付清?”石言塵道:“開發商當時也是資金吃緊,先將部分房屋預售了。按照合同,最後百分之三十,八百一十萬元房款,在取《房屋所有權證》時付清。可是,連濤一直拖著,《房屋所有權證》也不要,房款也不付。”張美兒破道:“那連濤當然聰明,八百一十萬元,一年不知能孳多少利息,能拖一年算是一年啊!反正《房屋所有權證》也飛不了。”

三說兩論,已是到了廣告燈飾公司。張紗兒正與宋蕎花開著客貨車練習駕駛呢。蘇可心向著張紗兒道:“紗兒哥,姚大哥肝病複發,走,到醫院去,你與痞老叔一起看護一下。”接著又向宋蕎花,“宋大姐,給咱們工友們打個電話,安排他們值班,每天發三倍的工資。”宋蕎花自是迅速,已經打電話安排了。

蘇可心一邊說著“美兒妹妹,煩你將石大哥送回”,一邊上了客貨車,與薛歌一道,送張紗兒到醫院去了。

送完張紗兒,趁著一時空閑,蘇可心打開辦公室電腦,在互聯網上查詢了肝髒移植資料與手術範例,才知捐肝隻是部分,絕非全部,根本沒有捐肝死亡之說,於是思想良久,真的下了決心,要為姚才勇捐肝。

初六一早,痞老剛從醫院回來,還不待休息,蘇可心這便告訴痞老,要給姚才勇捐肝,並且解釋:捐肝隻是部分而非全部,同時肝有再生能力,幾年之後又是自生長大。可是等不得蘇可心說完,痞老已經攔頭罵道:“昏了頭的東西,好端端的人兒,破得那個身體。蓋此身發,四大五常。恭惟鞠養,豈敢毀傷。這個小蘇也是讀過的,體發肌膚,受之父母,豈敢隨意割損,簡直不孝,沒得教養。姚兄弟病入膏肓,將死不免,莫要白白搭了小蘇體髒。”這通訓罵,蘇可心哪有申辯之機,眼睜睜看著痞老,甩門上了可心公寓。

當然,並非痞老不疼姚才勇,隻是痞老過於心疼蘇可心。

晚夕,痞老休起,發現蘇可心還在辦公室待著,這才想起早晨罵了蘇可心,於是心中一陣酸楚,趕忙進去,想要安撫並且勸說一番蘇可心。可是一腳踏入,便是大淚如湧,半句話也不能說得。蘇可心看見痞老難過,急忙上前,擁抱著痞老,道:“小蘇知道,是痞老叔心疼小蘇!”痞老哽咽著,但很鐵定地道:“痞老叔舍不得啊,痞老叔一生就愛了你這麼個人啊。即使拚了痞老叔老命,痞老叔也不讓小蘇胡來!”

蘇可心也知,一時不能說通痞老,便是撒個小嬌,道:“痞老叔餓了吧,飯都留好了!”這個小蘇,真讓痞老憐入骨髓,萬般不舍,震顫著抱緊蘇可心,道:“痞老叔不餓。”蘇可心能夠感到,痞老如心似肉的愛憐,微聲道:“小蘇愛痞老叔!”痞老親著蘇可心麵頰,撫著蘇可心腰肢,卻是唉聲歎氣,又是滾下淚來。蘇可心知道,痞老是在遺憾自己命薄福淺,於是道:“現在醫學發達,即使男女變性,手術也是成功。過後,悄悄聯係一家醫院,給痞老叔做個根器來,也讓痞老叔一享人性之樂。”一團火焰,突從痞老心中燃起,他感到了蘇可心的真心實意,然而灰心道:“痞老叔也曾想過,但是已是這個年齡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蘇可心鼓勵道:“給痞老叔做個又大又硬的,哪怕一次,也讓痞老叔圓了這生缺憾!”

蘇可心有首《賦將長矛》,以表決心與信心:

造化玩笑,留他小弟稍玩,便成莫大缺憾。沒得雄威,最怕被人知曉,另眼而瞧。如予男兒尊嚴,更比救其性命,建造七級浮屠。我必善事力作,賦將長矛,一槍刺破乾坤。

對於痞老,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但是痞老確實渴望能有這麼一天。

蘇可心又道:“小蘇先從互聯網上查詢一下,然後秘密聯係一家醫院,由小蘇親自陪著痞老叔去,不讓任何人知道。”

痞老雖然沒有隻字吐露,但是滿目流溢著幸福淚光。人生如是,夫複何求?痞老感動得三生難報啊!

2

是日,趁著痞老又去醫院,蘇可心接來崔長嵬,讓其看看可心書樓,目的是要趁便,暗認一下亓莫,以免撞上不測。

從一樓到五樓——文房四寶、百味瓊籍、詩酒沙龍、大千世界、愛心小屋了,一簾幽夢、可心詩社,都無不蘊涵著強烈的文化氣息,崔長嵬有悟道:“現在老師明白,那時你我事發,才是老天逼你離開工作崗位,另外幹番事業。甚至坐獄,也是老天逼你。背水一戰,絕處逢生。”蘇可心很有成功意味,道:“是啊,絕處取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看完六樓可心公寓,又到七樓看看可心餐廳。亓莫正在淘米,看見蘇可心與崔長嵬進來,招呼著問道:“可心姐姐,啊呔(方言口語)這位先生是誰,好生麵熟?”

啊哈,真將崔長嵬嚇得魂飛魄散,不寒而栗。但是,崔長嵬已將亓莫,近乎粗糙的相貌,銘刻於心。蘇可心急忙誆道:“是對麵科教學院的葛主任,剛剛談過舊樓補償事宜,隨便轉轉。”這才誤導了亓莫最初的記憶。

原來,亓莫見過崔長嵬與鐵之軼合著的《粉愛難敵》,那上麵有崔長嵬的照片,如是而已。隻不過亓莫,還沒意識到這裏,隻是隱約覺得麵熟。

回到辦公室,崔長嵬還在心悸。蘇可心道:“這次回去,老師趕快聯係之軼姑娘,讓小蘇撮合他們。不然,果真有個什麼不測發生。”崔長嵬道:“聯係見麵的倒是不難,隻是之軼姑娘,生性高雅,氣質卓爾不群,可他亓莫,凡夫一介,毫無誌趣可言,恐怕咱們好番辛苦,卻是事與願違,不能成功。”蘇可心道:“現在隻有盡力而為,試著看了。小蘇很想知悉她的精神世界。”崔長嵬爛熟道:“之軼姑娘她所需要所憧憬的,是那種華麗安逸,富有情趣的生活方式,而對成就感的渴望,是她永恒不變的人生追求。所以,她能不惜犧牲青春,依附成功人士,進而帶領自己捷徑成功。在成功非常困難的當今,之軼姑娘無疑也是一名超前者,智慧者。盡管她的文采,華美豔麗,情真意切,甚至小蘇也是難以敵上。可能她與小蘇不是一個類型的,她不像小蘇,轟轟烈烈地搞番事業,她隻想靜靜地成功,成功得讓人出乎意料。當然,之軼姑娘並非隨隨便便,依附於所謂的成功人士,鄙俗沒有品位的,低級沒有情趣的,她會毫不猶豫地拒之千裏。老師喜歡她。但是,是在風平浪靜的環境之中,如果稍有波瀾,老師也會駛離她的港灣。曾經無情的風浪,已將老師顛怕了。這就是老師離開之軼姑娘的深層原因。因為老師當時隱隱察覺,之軼姑娘早有戀人。”蘇可心道:“能有這些,小蘇想是可以成功……”

正在說論,石言塵卻是到來。蘇可心趕快招呼就座。但因生人,石言塵這就放下一摞書,道:“可心妹妹,你們談吧,大哥這就回去!”蘇可心喊住道:“大哥,什麼書?”石言塵駐下腳步,道:“《至真清吟》,大哥的一位王姓朋友寫的,才是剛剛出版。”書可是崔長嵬最所喜愛的,所以不等他人薦介,就已拿起一本,翻了開來。蘇可心道:“大哥,介紹你們認識。崔長嵬,崔先生,妹妹曾經的老師。”崔長嵬,石言塵哪有不知道的,他可是蘇可心豔史的創造者,蘇可心早就說過的啊,所以石言塵放了十二分的小心。一聽見介紹,石言塵謙和伸出雙手,與崔長嵬親近認識。蘇可心又是介紹道:“石言塵,石大哥,小蘇曾經的學生。”石言塵!崔長嵬驚奇道:“合肥,小蘇曾給《火鳳凰》作序,就說石先生寫得一手好文章!”然後抽回雙手,重新打開書本,“剛才,看見書中也有一個石言塵。”石言塵頓時紅臉,迷糊道:“名字是真,故事卻是虛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石言塵竟然也有如此低能之措,但是突如其來的台詞,石言塵再能何招支應?崔長嵬索求道:“石先生,這書能給崔某一本嗎,讓崔某也能欣賞一下。”石言塵恭敬道:“這書就是送人的,在下代替作者,謝謝崔老師賞識。”崔長嵬喜道:“非常高興,能夠認識石先生,走,咱們到外邊聊聊去。”因為不好意思,所以石言塵答非所問地道:“可心妹妹,這幾本讓咱要好的朋友們看看。”石言塵這用意:大哥不好回答,可心妹妹你總不能也是晾著人家請求不管吧!蘇可心自然明白,一語雙答道:“書妹妹自會處置,那就先到外邊聊聊去吧。”石言塵順道:“那就全聽妹妹吩咐吧!”蘇可心道:“崔老師來趟不易,不過先陪崔老師轉轉那兩邊的分公司再去吧,現在時間還早呢!”崔長嵬連忙道:“是啊是啊,看看小蘇的事業,老師也就放心了。”

臨走,蘇可心叫過畫兒,吩咐:“這段時間,池萍姐姐忙於照料病夫,一時不能過來,可心書樓這邊的管理,全由你來擔當。”又是有了表現自我的機會,畫兒千萬應諾:一定不負厚望。

先去婚慶演藝公司,後到廣告燈飾公司,兩邊一經轉完,三人便是直驅瑞麗大酒店。

石言塵自覺,應到鬱金香大酒店合乎常理,怎地匆匆促促去了瑞麗大酒店?而且這個崔長嵬,獨來而動,好是神秘,難道他又尋來,糾葛蘇可心?果真如是,哪還不壞了撮合趙也的大事?於是,石言塵頓生防範心理,盤算著一定告知趙也,讓他控製動向。

盡管石言塵感覺錯誤,但是不得不佩服石言塵之詭。

其間,石言塵稍去洗手間一趟,便將情況電話告知趙也,道:“趙老板,大哥與可心妹妹,還有她的一位什麼老師的小飲,兄弟願否一來?”石言塵將個“什麼老師的”說得格外用意,使得趙也很有想象空間。趙也聞得,蘇可心還有一位什麼老師的,立馬回道:“好的,大哥,兄弟這就過來!”石言塵卻是“啈”道:“大哥可是私告兄弟,這般突如其來,還不賣了大哥。過會兄弟直接給可心妹妹打個電話,猛約於她,她肯定也讓兄弟過來。”

有著石言塵策劃,趙也自然加盟其中。隻是趙也不像石言塵,剛剛入座,便有火藥味道。因為趙也胸次,早將崔長嵬作了情敵。

蘇可心暗暗詛咒:“真個晦氣,今天怎麼讓這坯子撞上!”

蘇可心有首《詛咒》,以泄怒氣:

鬼窟風動,陰霾襲來。霎時氤氳好迷漫。這魔頭,將晦氣,散作硝煙。直逼本師生怒火,滿腔中燒。

好在崔長嵬初來乍到,又是文人一介,也不過多計較。

其實最最難受,最最吃醋的還是石言塵莫屬:一個是蘇可心曾經的情人,一個是蘇可心現在的性侶,混於其中,石言塵算個什麼東西。不過石言塵完全可以自控,平衡心理,更於這個時候,突出自己,讓她蘇可心後悔——當初錯過這樣一位尤物。確實,相比之下,相形見絀,蘇可心更是覺得石言塵得體。可是她怎曉得,今天這局正是石言塵所設。

飲中,崔長嵬起身,舉杯敬道:“二位先生,崔某這位學生,孤身創業,很是艱難,還請二位先生,多加幫助,使得順達。”趙也一拍胸脯,端杯飲道:“這個還請崔老師放心,可心妹妹曾經薦位能人,讓我趙也暴富如牛,我姓趙的豈能知恩不報,隻要可心妹妹稍微哼聲,我趙某便當傾力資助!”說著向蘇可心瞟一眼,“你說呢,可心妹妹。”不待蘇可心開口,石言塵接言,抬埋道:“是啊是啊,崔老師,趙老板果真仁人君子,別說資助,就是兩肋插刀,性命也是舍得。”這話一出,趙也越發作出仗義之態了。這就是歪打正著,石言塵今日,正好套著趙也的。石言塵早就謀著,要他趙也放血呢,他倒許起大願來了。得得得,也算石言塵有點收獲!

3

翌日,蘇可心還在病酒,昏昏欲睡。突聽一聲吼叫,呂正亮抱著康乃馨,闖進辦公室來。不待蘇可心問明,呂正亮便是連珠炮般地交代:“可心老師,乃馨同學,正亮就交給可心老師了。輪椅在下麵車上,假肢費全在這個卡上。”說著,便將一張銀行卡放到辦公桌上,急匆匆轉身跑出門去。蘇可心好覺突然,喊道:“正亮同學,什麼事情,先將話說清了!”呂正亮頭也不回地喊道:“來不及了,要誤大事了。”蘇可心一直追到樓下,隻見呂正亮鑽進一輛轎車,不待車門關上,就已起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