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光陰荏苒,瞬息而過。自從張君隱去,已是兩年多時沒得音訊。
可是這日,石言塵突然打來電話,道:“可心妹妹,有朋友遠來,咱們快去見見!”蘇可心好問是誰,但是石言塵賣個關子,偏不告訴。蘇可心隻得下樓等待,由著石言塵載去。結果,石言塵是朝鄉間公路駛去。蘇可心揣測,可能是因自己身體不好,石言塵是想領著自己散心而已。所以,蘇可心也是遊目馳懷,盡情向著遠山望去。盡管沒有什麼風景,但與石言塵同行,蘇可心甚覺舒暢開心。
約莫小時,才到鄰縣一座山間小鎮。石言塵停車道:“妹妹,那邊有個農家飯館,咱們過去坐坐。”結果進得一間高房,才是張君、李紅夫婦早都候著。蘇可心頓時驚喜不已,上前擁抱著李紅,哭道:“你們這是哪去了,毫無音訊,已兩年多不見了!”。李紅也哭道:“姐姐你咋這般模樣,好是瘦弱!”張君也是難過,合抱著蘇可心、李紅暗暗掉淚。石言塵勸道:“行了,行了,大家坐下,慢慢道來。”幾人這才坐定,叫了飯館夥計,點了農家飯菜去做。
蘇可心有首《征鴻還依舊》,以表觸景神傷:
征鴻還依舊,秋風人非昨。寒來病瘦應難禁,愁心淚浸容。奈紅顏,一歲更似一歲消,況是別離思念後。
蘇可心又有一首《秋意晚》,也表觸景神傷:
秋意晚,紅塵遠,似夢相將又重見。粉妝淡,噙淚眼,故掩憔悴說前歡。思緒亂,話猶殘,香銷芳容玉更減。西風卷,怕輕寒,牆外哀鳥魂欲斷。
慢慢道來,才知張君、李紅當時離開定寧,並未走遠,而是到得隴西嶽父家中,暫為消閑。忽日,李紅鋁加工廠曾經鄰居喬木子,偶然看見李紅,寒暄道:“多年不見了,不知現在幹啥?”李紅道:“沒得任何事幹,好是閑著。”又行問候,原來喬木子也是天水小隴山金礦停產,回家等事。李紅覺得喬木子金礦幹事,甚是好奇,道:“能挖到金子嗎?”喬木子好笑道:“金子是老板的,采出的是礦石,需要冶煉。”李紅道:“哪老喬是做啥的?”喬木子道:“采礦技術,專搞采礦預測和辨認。”李紅心動道:“老喬也給鄰居找份事幹,混點飯吃,現在確實一點也沒幹事。”喬木子開玩笑道:“如果有錢,那就賭洞。”李紅不解道:“什麼叫賭洞啊?”喬木子道:“就是給老板交錢,然後承包一年或是兩年枯竭廢棄的礦洞,進行開采。或者一夜暴富,或者賠個精光。”李紅道:“那交多少錢?”喬木子道:“這要和老板詳談。”李紅隨口,並未實心道:“那就煩老喬給咱聯係一下。”
過後,李紅也不將這當回事兒,可是喬木子為了能讓李紅聘用自己,掙點錢兒,果真與那天水金星公司(小隴山金礦)老板聯係了。然後,喬木子便找李紅,道:“有眼+35-47#的偏岔小礦洞,老板車馳想要四百萬元一賭,鄰居劃來賭把。”李紅一聽,四百萬元,當時就向喬木子回絕。喬木子道:“價錢還可商量,確實劃來一賭。”李紅那頭,簡直就和撥浪鼓,搖得飛旋。喬木子勸道:“我可幹得多年采礦技術,認得礦洞的,鄰居一定發財。”李紅猶豫道:“考慮幾日再說。”其實,李紅是根本沒得考慮。
一個星期過去,喬木子打電話又是詢問李紅,可是李紅幹脆作了否定答複。
當晚,喬木子卻是直接找到李紅家中,要讓李紅再作考慮。張君一聽,卻是來了信心,但是疑道:“哪老喬為何不賭?”喬木子道:“有錢可賭,還向你們來說!”張君又問詳情,喬木子依著內行角度,一一說了可行緣由,說得張君好是心動,決定一試財運。
於是,張君、李紅,還有喬木子到得天水一探。那金星公司老板車馳,道:“你們先去看看礦洞,若是可行,再來磋商。”結果到得所說的+35-47#礦洞,才是僅可一人入內的小山洞。張君、李紅早都失望至極,但是,喬木子還是積極鼓動與堅持,並是借來氧氣麵罩與礦燈,使其入內察看。因為洞內漆黑,且有毒氣。結果三人進得四五百米,還是不見盡頭,張君、李紅終於膽怯,欲要返回。喬木子再三寬心勸勉,又是進得一百多米,張君、李紅終於動怒,再不前行。喬木子無奈,隻得就近指著洞壁,講解許多,然後,折身回返。仿佛身後有鬼,要被攝去,張君、李紅二人腳步,簡直如飛,結果連連絆倒,摔傷好次。欲要速出,偏偏因為急切,走岔路口,又進另外一處小岔洞,結果不得不返,再尋正道。張君、李紅,真乃怨聲爆破,且有哭腔。好不容易出得洞口,然而眼前一片耀光,刺得不能睜眼,好讓張君、李紅長時適應。
當即,張君、李紅夫婦,連連擺手,打了退堂鼓。
回到隴西,不到三日,喬木子又來李紅家中,說動張君,結果張君動怒要趕喬木子出去。喬木子罵道:“沒有勇氣,不是男兒的東西,有本事你就賭把,大不了落得老喬一樣,打工過活,還能怎地!”喬木子悻悻而去。
晚上,卻是李紅動心,勸道:“那就賭吧,大不了我與你一同打工。”張君猶豫再三,權衡再三,終是下不了決心。李紅道:“與他商議,如果三百萬元能行,那就賭把,大不了輸個精光。”所以,張君、李紅反又拜訪喬木子。喬木子見得二人回心轉意,不禁大喜,遂是全麵介紹了開采情況。
翌日,三人又去天水那個礦洞察看。這次,張君、李紅一點也不膽怯了,詳細查看了整個礦洞。而且一連十天的考察,直將那洞了如指掌。所以,張君、李紅夫婦,這才與那車馳詳談。然而不料,車馳卻道:“前邊已有兩人賭過了,都是輸得精光,一塌糊塗。”一聽這話,張君、李紅又是動搖而返。喬木子差點氣炸,罵道:“沒見過這等反複無常的!事不過三,前邊兩人輸得精光,難道第三人也要輸得一塌糊塗!相信我的,我的眼力不差。”張君、李紅夫婦,也是一番說論,終於豁了出去。
經過殺磨,張君、李紅果以六百萬元承包二年那礦洞。
一旦上道,卻不由己,如要正式開采,還得符合流程。引水、修池,申購炸藥、氰化鈉,選購柴油、活性炭,還有置辦發電機、通風器、礦車、鑽機、帳房等等,又是花去一百多萬元。僅僅雇用保鏢,便是二十萬元。因為一旦見紅,必須有人保護,否則被人哄搶,空忙一場。當然,一旦見紅,喬木子便是百分之五分成。別看這個百分之五,一旦成功,那可是無可估量的利益。
開始三月,挖出的全是岩石,不見絲毫有礦成分。又三月,還是如此,張君、李紅終於開始灰心了。直至第七月,才有少許含礦成分,但是得不償失,遠遠指不住開銷。就是這樣,又是過得三月,張君終於耐不住了,每天除了埋怨喬木子,便是不停地念數石言塵所贈那串山桃核的佛珠。
第十月,突采一些礦石,喬木子看看,從未見過,但覺異常非凡,於是趕快浸水試驗,結果粉化碎裂非常迅速,喬木子立即判斷,肯定超高礦石。喬木子欣喜萬分,再加氰化鈉反應,且讓生成水流經活性炭池,使其吸附——成為載金炭。憑著分量,喬木子就覺非同小可,便與張君拉著載金炭,速去白銀579廠檢驗與冶煉,結果冶得純金二百二十一克。估算下來,平均每噸礦石含金四十五克以上,這可是世界罕見的啊!張君、喬木子興奮至極,趕快返回,加速開采。
盡管保密非常,但是就在剛剛采滿一池,正要加水,粉化碎裂之時,忽來數百之人,一哄而搶。四個保鏢極力保護,但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且被一一打傷。所以五十噸礦石,頃刻化為烏有。核算下來,最少兩千二百餘克黃金被搶。張君、李紅真是欲哭無淚啊!
既然有這資源,張君、李紅不怕賠本,索性雇用彪形保鏢四十餘人,以作保護,然後奮力開采。因為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如此富含礦,到期老板肯定不給承包了。後來檢知,有一些礦石,每噸含金多達四百克。
就是這樣,張君、李紅夫婦發了。張君總想,自己發財是與石言塵所贈那串佛珠有關,因為自從得到那串佛珠,每天都在虔誠地念數著,進而感動了佛祖。所以,張君不忘石言塵,用五百克黃金給石言塵鑄尊金佛,然後突打電話,讓石言塵到這個農家飯館來會麵。石言塵聽得張君電話,甚覺突然,但是絕真無假,於是向著這裏而來。
見了石言塵,張君道明意圖,遂將金佛奉上。可是石言塵不要,道:“可心妹妹身體不好,就給可心妹妹,讓佛保佑她吧!給她,也同給了大哥!”張君這次,本來不想再見他人,但聽蘇可心身體甚是不好,便要石言塵將她接來。
張君、李紅見得蘇可心果真身體不好,便按石言塵意思,將金佛奉上,並道:“讓佛保佑可心姐姐吧!”蘇可心本來也不想要,但聽讓佛保佑,且有石言塵勸說,便是恭收,也想使佛保佑,身體安康。當然,蘇可心有首《臨危信佛》,用以記之:
熠熠金蓮佛坐,微目似笑欲說。深信法力廣闊,普度眾生福多。
除此,張君還有一事,就是現款委托石言塵,將所欠各個供貨商貨款,加倍還了。
然後,張君、李紅夫婦,才要真正隱姓埋名,到得別處去了。
盡管同為信佛之人,但是魚老板就沒那麼幸運,被佛眷顧,非得腳踏實地,一步步地做起。
2
因為蘇可心身體不爽,很想多做善事,從而得以天佑。所以這日,蘇可心電話召來曾潔,道:“不知妹妹車行,生意咋的?”曾潔道:“還可以,就是那樣過著。”蘇可心道:“婚慶演藝公司,不知做了多少促銷演藝活動,可是沒給妹妹車行做得半次。可心姐姐想,最近好搞一些活動,將妹妹車行廣告促銷一番。”曾潔喜道:“最近,新開車行也是不少,各個品牌競爭甚是激烈。如果能夠搞番促銷,也是必要。”
當然,促銷並非簡單幾場演藝,所以,蘇可心撥出專項資金,召來荷池萍、張美兒、穀幽蘭、林為梅幾人策劃。演藝方麵,自然林為梅見長,可是總體策劃,非得張美兒莫屬。因為張美兒特忙,便將策劃方案一一教授穀幽蘭去做。
是日,當然是場精彩演藝,先將促銷活動掀開。門前從沒這麼熱鬧過,魚老板早都樂得聲音高了八度,但是怎麼也不能與鼎沸人聲相比。
除了每日演藝,就是還有各項與電動自行車相關的體育比賽。毋庸置疑,這都是張美兒智慧。
第一日,便是自行車環城賽,冠軍獎品是輛五千元的電動自行車。結果報名參加者千餘人,主要是各院校學生。魚老板電動自行車險些不夠,但是車行豈能讓自行車缺少呢!令槍一響,那個氣勢與壯觀,亙古未有。
第二日,便是自行車慢賽,一定距離,所耗時間最長者為冠軍。冠軍獎品也為一輛五千元的電動自行車。結果被一八旬長者榮膺,成為一時新聞。
第三日,便是自行車特技表演,當然是邀專業人員參與。有單車載十人的,有飛車騰空的,有自行車跨障的,有自行車斜停不倒的。更有一己之長,臨場現技的;還有欲要顯能,卻是出醜的。
第四日,便是自行車方陣遊行,按照奧林匹克五環顏色,組成五個方陣,各從起點出發,行遍各大街道。
第五日,便是自行車碰撞實驗,一則檢驗自行車強度與質量,二則帶來驚險與刺激。
一時間,人們購車,其實真正是為隨贈物品,什麼毛毯鴨絨被、什麼電腦遊戲機、什麼變形電玩車、什麼磁爐電壓鍋、什麼鋼杯水宜生、什麼手機內存卡、什麼籃球乒乓拍、什麼冰箱洗衣機、什麼相機望遠鏡,等等。
最是給那可心文化創意公司、鬱金香大酒店、雪淩啤酒經銷公司、愛麗斯化妝品牌商城的每個員工,均是購贈一輛電動自行車,但是必須心照不宣地去車行搶購一著,一時鬧得千軍萬馬,勢不可當。
從此,魚老板車行,也是人來人往,熱火朝天了。
蘇可心之所以要給車行花錢促銷,也是冥冥想起,曾潔曾說她媽媽那話,所以蘇可心胸次,也存花錢消災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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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痞老、薛歌、宗白相繼離去,近兩年來,蘇可心可是善事一件件地做了,心願一件件地了了,該施舍,該放棄的,全都隨了善想,但是老天還是直逼性命,讓她一天天地消亡。看著身體,每況愈下,毫不好轉,蘇可心也是破滅了,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