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汝想都不想道:“我陪你留下。”
鍾相道:“鍾相且能留燕兄獨自涉險,嘿,看那惡廝能使出什麼手段。”
燕青苦笑道:“各位好意燕青明白,有諸位頭領相助自然再好不過,但內子卻是絲毫不懂武功的女流之輩,犬子又年幼。。。”
王宗石聽罷笑道:“燕大俠盡管放心,王宗石當寸步不離夫人和小公子,若誰想傷他們毛發,歹先問過宗石的‘燕歸山河’。”
節三娘也道:“你們盡管殺敵,妹妹和雲複就交給我與二弟了。”
李師師走到燕青身邊,道:“燕郎不必以師師為念,有王頭領和姐姐照應,我們母子必定安然無恙,對吧複兒。”
燕雲複卻撅著嘴,道:“我不要保護,我要殺敵。”
餘汝霖大笑道:“好樣的,等會動手你便跟著四叔罷。”
燕雲複雀躍道:“好!”
李師師沒好氣道:“這孩子從小便這般爭強鬥狠,長大哪還得了。”
餘汝霖笑道::“嫂夫人這話就錯了,自古以來哪個英雄從小便是乖孩子的?我看這孩子將來絕對有出息。”
燕青沉聲道:“大家準備,他們來了。”
霸哥等人已上了橋,與眾人迎麵走來,於眾人二丈外站定,他微微一笑道:“諸位麵生的緊,想必初來嘉興,不知可曉得這裏的規矩。”
餘汝霖厲聲道:“不管什麼規矩,都不應有隨便殺人這一項。”
霸哥仰天打了個‘哈哈’道:“諸位果真是才進城的,別說我們太湖幫的弟兄殺幾個人了,就算是要你的渾家,你又且敢說個‘不’字。”說著有意無意看了李師師一眼。
範汝殺氣騰騰道:“說了便又怎樣?”
霸哥瞧了他一眼,心中一動,暗想:“這些人的氣質神態不像江湖庸手,還是先打聽清楚為妙。”
當下不理範汝,而對最具領袖氣質的鍾相微微施禮道:“還未請教閣下姓名。”
範汝見他小覷自己,心下更怒,重複吼道:“說了便怎樣!”
霸哥也被激起獸性,回敬瞪他道:“你若敢說個‘不’,小爺就他媽剁了你。”
範汝怒喝一聲,抄手拔出‘雁翎刀’,劈頭蓋腦地向霸哥剁去。
霸哥哪料到範汝說打就打,當下在橋間來不及躲閃,隻好猝然抽出腰間鋼刀迎向範汝。
兩刀相碰,撞出幾星火花。兩人被對方的力道所震,同時向後退去,範汝退了一步,而霸哥卻退了三步。
霸哥隻覺右臂發麻,連刀都差點拿不穩。再看範汝,退了一步當即便又衝上,隻見刀光一閃,橫掃霸哥腰間。這一刀勢大力沉,霸哥大駭下不敢硬接,縱身躍起,腳下一點橋梁,向後飛去。範汝刀未用老,立刻變招,沒等霸哥落地,刀鋒隻取他的軟肋。這一刀乃範汝千錘百煉的絕招,刀勢雖然不快,但刀鋒所含的內勁,卻能將敵人牢牢吸住,除了硬拚以外,別無他途。
霸哥隻覺胸口發悶,四肢麻木不靈,撲麵而來刀氣已襲入他全身,這時他才知惹錯了人。但現在卻不是後悔的時候,霸哥急中生智,使出‘脫手刀’,將才新生的真勁全集中在這‘飛刀’之上。
隻聽“當”一聲,霸哥的‘脫手刀’已被範汝蕩至河心,可‘雁翎刀’的威勢未減,刀氣依然凜冽。霸哥渾身戰栗,動彈不得,眼看便要繳首。
便在此刻,範汝驀地感到身側惡風不善,情急下隻好保命為先,當即抽刀格擋。隻聽“當啷”一聲,一枚銅錢落在刀下。
範汝看後心頭一驚,暗忖這力道重於千斤的銅錢絕非一般庸手可以打出的,此人必是高手無疑。
眾人順著銅錢打來的方向瞧去,隻見運河之上,自北而南來了八艘小船,每隻船上都乘六名大漢,一色的紅衣勁服,除了顏色與‘黑鯰旗’的相左外,樣式完全一樣。為首船上佇立一人,四十左右歲,臉上長滿黃斑,那銅錢正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