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索衡瞅著她那張無辜的臉。方才擋車的人是她,就算他真的腦袋、胃袋移位,也全是她害的吧!

不知死活的女人!解索衡眼底的怒氣轉為淩厲的殺意,她徹底地惹怒了他,還挑戰了他的耐心。

正欲伸手掐住她那纖細雪白的頸子,她卻在此時抬頭,美眸晶亮,粉腮嫣然,絳唇笑甜,稚聲開口道:“我找到了。”

管她找到什麼,他的手仍不留情的往她而去,冷不防地,她塞了一樣東西在他手裏,他怔了怔。

他疑惑地盯著手裏的兩片葉子,而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則趁機往他這邊靠了過來。

“這是薄荷葉,隻要揉一揉,清涼的香味散出,便可以舒緩你的頭疼和胃翻攪。”說完,再度獻上她甜美友善的笑容。

“什麼鬼東西!我不……”他不屑又不耐煩地欲將手中薄荷葉丟掉,她卻及時拿了回去。

“仔細看了……”她將葉片輕輕揉了揉,說道:“聞到了沒有?這個很有用的,每次我若是胃不舒服啦、頭疼啦,或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聞個兩片,就會很舒服。有時候胃疼得太厲害,就吃它一片,比吃藥還有用,這樣就省下一筆看大夫的費用了,很讚吧!”她笑咪咪地炫耀。

他瞥見她纖白手指沾上了綠色汁液,浸入她雪白的肌膚,指紋變得立體鮮明,薄荷葉的清涼香氣自她手指上蔓延,彌漫了馬車每個角落。

沾了綠液的玉指拿著揉爛的薄荷葉湊到他鼻前,她雀躍的問:“香不香?腦袋清醒多了,是嗎?胃也不翻不攪了吧?我就說嘛!對我有用,對他人一定也有用。”她又甜甜地笑了起來,小梨窩若隱若現。“你的臉色似乎沒有好轉,不如吃掉吧!”

這回他終於正眼瞧她。她一身樸素又有補丁的淡綠色布裙,瞧上去不過十五、六歲。

呿!年紀那麼輕,便學會勾引男人的把戲了!

他了解,天下女人一般,總是巴著榮華富貴不放,她鐵定是看上他將軍的身份,才來巴著他的吧!

“滾出去。”低沉的嗓音充滿被惹毛的憤怒。

然而,有人猶不知大禍臨頭,一張嘴仍不停地說著:“你看起來臉色更差了!快,吃下去會神清氣爽,什麼毛病全都跑光……啊……”她瞪大眼睛慘叫一聲,狠狠地被一隻大腳丫子踹出馬車,狼狽地滾到地上去。

看熱鬧的民眾一陣嘩然,卻沒有人發善心接住她,在她飛出之際,都立刻閃開,任由她嬌弱的身軀結結實實地摔得四肢朝天。

“走!”解索衡怒氣衝天地朝馬夫下令,惡瞪摔在地上喊疼的夏桔梗一眼,便忿忿然掩上簾子。

馬夫們幾乎是用逃的速度駕著馬車離開。

解索衡臉色陰鷙,倚靠著馬車,他閉上雙目休息,然而在鼻端不斷搔癢著他的,竟是彌漫不去的薄荷香,以及她身上的香草味兒,還有她的笑容,像吃完雞腿抹了滿嘴的油似的,又黏又膩。

討厭的女人!他眉心皺出一條立紋,心想等會兒一定要換輛馬車,免得那討厭的氣味打擾他休息。

夏桔梗幾乎把整個城鎮給翻過來了,卻找不到那人的蹤影,她又回到南雀街,呆立在暮色籠罩的街道上,眼色恍惚。

今天早上,這個地方很熱鬧,那人也在這裏,還與她共享了薄荷香,但現在他在哪兒?

突地,迎麵來了一名小哥,她衝上前去,抓住人家肩膀就問:“你知道那個什麼……什麼將軍……”糟糕!什麼將軍來著?

“解將軍嗎?”小哥著實被她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瞧,見她是個甜甜的小美人兒,原本的怒氣盡散。

“對,就是解將軍,你知道他們今晚住在哪裏嗎?”

好美的姑娘!連聲音都這麼悅耳。小哥驀然臉紅,回答:“姑娘,你問對人了,我是客雲來的店小二,解將軍就是住在客雲來。”

“哇!太好了,帶我去,快帶我去客雲來。”美眸爍亮,心情大好,夏桔梗拉著小哥就隨便找個方向拖著走。

“姑娘,等等、等等……”

“還等什麼?再等都天黑了。”

天色在明暗交接之際,南雀街的街道上隻剩寥寥數人,徐風吹動紅紅的燈籠,燈籠的光點忽明忽滅。

“哎呀!先別急著拉我,聽我說,解將軍下午就離開了,我聽他們說要去月別山莊。”小哥急急忙忙地一口氣說完。

“啥?走了?那……那月別山莊往哪兒去呀?”她著急地抓著小哥,急得團團轉。

小哥被她抓得暈頭轉向,穩了穩心神,為她指點方向,順便好心交代她露宿山林的可怕,欲說服她在客雲來住下。

“謝謝、謝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小哥說得多可怕,她都必須追上落腮胡的腳步。轉身跑了幾步又突然踅回,夏桔梗討好地笑問:“小哥,解將軍他們有喜歡的酒菜或點心嗎?”

無端端出現在他麵前,又有求於他,合該懂點禮數,籠絡一下他的心。

小哥想了想,“有了!酒,兩位將軍愛煞了酒!”

“酒?”

她看起來似乎有點困擾,因為她不勝酒力,不能與他共飲,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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