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以後的歲月中,林天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都不由得發出苦惱、煩惱和懊惱的一聲長歎!
那天夜晚,從她見到身著青綠色華服的美人開始,一定就被不幸之神看中了吧,要不整個客棧的人都被迷藥迷得不知今昔是何昔,而她為什麼偏偏沒有任何事情呢?
雖然這大多也怨她不易被迷藥所惑的體質,但為什麼偏偏是她聽到那些不尋常的聲音呢,說她耳力敏銳,但什麼都不管地蒙頭睡大覺不是更符合她的風格嗎?
退一萬步來說,她因為難得的好心去抓小偷,那抓錯了應該立刻鬆手道歉再回去睡她的回籠覺啊,為什麼她還要溫柔地把美人抱到床上,張羅著給美人喂水喝,這麼多可以讓她抽身的機會她都茫然不覺地讓其白白溜走……全是因為什麼啊?!
全是因為美色撩人、秀色可餐而她則完完全全地被美色所惑!
最最最不可原諒的是,聽到慕容回來回來的聲音時,她還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讓人懷疑和不可告人的事情,急得頭腦變得完全空白,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鑽進了美人的被窩。
直到身子貼近溫暖的被褥,被凍得麻木的腦子一融化,她才稍微清醒過來地想……她,她好像也是女的哎,女的和女的就算待在密室裏,也構不成孤男寡女的曖昧景象啊,那麼值得懷疑的就是慕容夫人的舉動了,丈夫回來了她根本沒有想到要解釋,而是直接邀請她上床——躲避。
那隻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了:一個是她丈夫慕容是個大醋壇子,因為自己的妻子美豔絕倫,所以怕她紅杏出牆,因此一見到他妻子的房間裏有男人就會不聽解釋地把對方殺掉!
還有一個……就是慕容夫人看中了她假扮的這個溫文爾雅、俊秀情深的男人,怕丈夫看出端詳,所以才邀請她上床……躲避殺身之禍。
紅杏出牆,斷袖之癖,禁忌之愛……好像很很很刺激哦!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所謂的刺激,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刀刀淩遲令人痛入心肺啊!
門扉開啟,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步步走進房間,空氣中異樣的氣氛令他卻步,他慢慢地轉頭,在房梁、門後、房間的上下左右都仔細地看了一遍。沒有感覺到有藏人的痕跡。但桌上……
是已經吹滅但仍飄散著淡淡油煙的油燈!
男子似在低頭沉吟,但下一秒鍾,他已經站到屏風麵前,長袖微起,根本讓人感覺不到的輕柔掌風拍擊在屏風左側,整個屏風帶著上麵的華服朝右方飛去,在撞擊到牆上之前屏風已被掌風震裂成無數碎片,而柔軟的華服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壞地輕飄飄地落在牆邊的櫃子上。
屏風毀掉後,整個房間便一覽無餘。
明明是黑得僅可見事物輪廓的能見度,高大男子卻毫不意外地看到一雙熠熠發光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的一切舉動。
全身戒備,同時全身感官搜尋著床下、窗邊、帷帳之上是否有侵入者的痕跡。
“我以為你已經熟睡了呢。”
男子淡笑著,深情款款地看著床上的人,話語輕柔的猶如愛語。
“好抱歉,你特意給我準備的迷藥太過香濃,我雖竭力地想睡過去,但仍不太習慣呢。”床上的人輕聲說道,似乎也在為自己的不識好歹不好意思。
沒有感覺到屋裏有其他人的氣息,高大男子的心中暗驚,神情卻絲毫未變地笑言:“燈油的味道好重呢。”
“屋子太暗,亮一點兒也是好的。”
“哦……你可以動了……”高大男子小心地上前一步。
“你,要不要親自試試……”對他的接近,黑亮的眸子沒有半分動搖。
室內頓時靜默起來,隻可聞兩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但隨即男子又笑出聲來,有著對愛人任性的無奈:“你真會開玩笑呢,一定是有人來過了對不對?”
“這我到不知道,也許我在夢中點的燈也說不定。”
被床上的人譏誚的口吻刺激了一下,高大男子猛然衝到床邊,伸手拽起床上人的領子,沉聲道:“不要真以為我不敢動你!說,來的人是誰!”
“……”
被質問的人沒有回答,高大男子卻看到那雙眼眸從他的手指開始,直看到手臂、肩膀、頸項、臉頰及……
眉心驟然一疼,高大男子連忙鬆手後退,他小心地摸向額頭,觸手處卻是一根細針。
“早就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要碰我,夫君,你真的太性急了。”
高大男子冷哼一聲,拿出火折子把油燈重新點燃,火光搖曳中,映出的麵容,不是慕容還會有誰!
他斜眼看向床上的人,嘴角含著些許輕佻和邪魅的笑。
“對你真的不能掉以輕心呢!”
想起幾日前他們為了做禦寒的新衣而在一家裁縫店呆過半個時辰,這根針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偷偷藏起的吧,還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呢。
“那實在是因為隻用語言還不夠,恐怕還要加上動作才能完整地表達出我對你的心意!”
絕色美人說出的話,是真是假、是反諷是譏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一口毒牙卻還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秀麗容貌的關係。
而這時,頭頂上響起瓦片碎裂的聲音!
林天寶想也不想地鑽進被窩,想縮成一團湮滅形跡,可惜她身形高挑,縮成一圈還是鼓鼓的一個包。
慕容夫人不知道是無奈還是不耐地歎了口氣,說道:“靠近點兒,身子伸平。”
也就是這個姿勢讓林天寶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原本在林天寶高貴純潔的心裏是沒有其他什麼想法的。當時她全身蒙在被窩裏,即使睜大雙眼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全身緊繃,耳朵貼在被褥上,“嗵嗵嗵通”撞擊頭腦的巨響,過了很久才知道那是心髒激烈跳動的聲音。
脊背上滲出的冷汗一直都沒有停過,背部應該已經濕了,明明想到了她自己也是女的,即使麵對麵見到慕容,解釋一下也應該會取得諒解……但是聽到慕容推門進來的聲音,她還是沒什麼誌氣地胸口冰涼、手腳僵硬。
慕容的腳步聲清晰地傳到她的耳中,林天寶幾乎感覺到耳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心中默念著千萬不要再前進的咒語,慕容似乎也停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大型物品被拍飛和木頭碎裂的聲音嚇得她幾乎尖叫出來!
幸虧在她張嘴的同時,一口咬住嘴邊的被褥,才沒露出馬腳。
“我以為你已經熟睡了呢。”
低沉的似壓抑著什麼的聲音,是慕容終於開口說話了。
“好抱歉,你特意給我準備的迷藥太過香濃,我雖竭力地想睡過去,但仍不太習慣呢。”
慕容夫人立刻以冷冷的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回應著,說話引起了衣角的顫動,也摩擦著林天寶的臉頰。
他們夫妻兩人說話的語調好奇怪啊,林天寶暗想,慕容都特別為他夫人準備了迷藥讓她安睡了,她怎麼還不領情,美人果真難伺候……等等,迷……迷藥?
怎怎怎麼回事?難道像慕容夫人所說的,整個客棧裏的迷藥,不是別人而都是慕容下的?
但是慕容下了迷藥後,並沒有對客棧的人不利,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奇怪的感覺刺激著林天寶的好奇心,反而令她慌亂之心大減。在慕容夫人呼吸、被子稍微起伏之時林天寶憋氣更貼近她的身子,支起耳朵聽著兩人說話。
“燈油的味道好重呢。”
慕容似乎有些吃驚……林天寶更吃驚,她忘了燈油的味道很刺鼻了,啊,這下子捉奸捉雙正好逮個正著!
“屋子太暗,亮一點兒也是好的。”
慕容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比林天寶強許多倍,她簡直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哦……你可以動了……”
“你,要不要親自試試……”
兩個人這幾句話說得很快,沒什麼特別內容卻總讓人有一種針鋒相對的感覺。即使是林天寶也覺得不對勁了。明明是慕容夫人連抬手都困難,林天寶卻在聽到慕容說“你可以動了”這句話時,感覺到他有一刹那的害怕。不過她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也許是她猜測錯誤也說不定。
但是室內的空氣一瞬間凝滯了卻是真的,後來還是慕容打破了僵局。
“你真會開玩笑呢,一定是有人來過了對不對?”
“這我到不知道,也許我在夢中點的燈也說不定。”
林天寶個人認為慕容夫人說這句話也許隻是想凸現她的幽默感,但卻明顯地讓慕容生氣了,他衝到床邊,伸手拽起慕容夫人的領子……
原諒林天寶,她已經忘了慕容當時說什麼了,她隻記得自己的頭腦“嗡”地一響,豆大的汗珠便爭先恐後地從額角處匆匆滑下,身子緊繃到幾乎抽搐的地步。
等發覺自己並沒有隨慕容夫人一起被扯出被窩,還好好地活著之際,慕容已經退後,而這時,頭頂上就響起了瓦片碎裂的聲音和意外的冷哼!
慕容眼中閃過淩厲的殺機,對鑽屋頂沒什麼興趣的他,腳一點地飛出門外,從走廊底的窗子翻出去手勾住屋簷躍上屋頂。
正對著他所住的屋子上麵的青瓦碎了兩片,偷聽者已經不在那裏了。慕容舉目四顧,一抹黑影風馳電掣般向北奔去,幾乎快融入濃濃的黑暗之中了。
對方走的是官道,路兩旁是農家的田地,時至孟冬之月,天地閉藏。田地裏少有農作物,偶有小樹林也雜亂稀疏,不宜藏人,慕容隻是略一思索便不再猶豫地追向偷聽者。
聽到慕容遠去的衣襟連飛的聲音,慕容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掀開被角說道:“喂,不管剛才出現的那個倒黴鬼是誰,總之你終於有機會出去了。”
林天寶滿臉通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憋氣憋的。從慕容拽起慕容夫人開始,她就嚇得不敢呼吸了。
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林天寶嚐試著從慕容夫人的身上起來,可惜剛才的情景太過刺激,她先是全身僵硬,心安後手腳又變得酸軟,試了幾次,竟沒有從慕容夫人的身上爬起來。
為怕慕容看出被裏麵實際上是兩個人,他們兩人的身子一直是親密無間地緊貼著,情況緊急時並沒有覺得如何,但是緊急情況解除後,慕容夫人首先覺得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