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笑了幾聲,說道,“在雲山殿的東方,有一座山峰名為觀天峰,而在那山峰的穀底生長著一百萬柄寶劍,每一柄寶劍均是神兵利器,這也是整個山脈的根基所在,不知妖界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他們竟然就在此處打通了連接人界與妖界的通道,哼!40年前,妖界即將大舉入侵雲山派,即便我雲山派早已嚴陣以待,當時已經身為掌門的紫雲道長也已經做好了啟動九霄劍陣的準備。無雙,方才你問我九霄劍陣是做什麼用的,我來告訴你,祖師爺留有遺訓,不到萬不得已,除非我雲山派危在旦夕,否則不得啟用九霄劍陣,因為九霄劍陣簡單的一擊就能摧毀一座山峰。”
無雙驚訝的連嘴巴都合攏不起來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一擊毀掉一座山峰是怎麼樣的一個畫麵。
閣樓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那瓶酒,他說道,“當時的紫雲道長是想憑借九霄劍陣一鼓作氣徹底摧毀妖界,一口氣的解決困擾我雲山派數百年的妖患,哪怕為此毀掉半邊山脈,哈哈!除了你常玄師叔和玄彩師叔之外,今日雲山派主事的這幾人全是當年的陣中之人。”
無雙隱約可以感覺到悲劇即將發生了,他集中全部精神聽閣樓訴說著那一段往事。
“古月師兄便是劍心,鬆鶴師兄、飛龍師兄、星陽師兄、漸宏師兄他們四人是護陣者,軒憶師姐、淩徹師兄、水洛師兄以及你師叔我,我們四人是持陣者,而紫雲道長以及當時眾掌座以及他們同輩的師兄弟們,則是全力控製住人界與妖界的通道,他們決定強行開啟通道先發製人,以免雲中山生靈塗炭,一旦這通道開啟便就以九霄劍陣滅之。”
無雙咽了口唾沫,說道,“後來呢?通道開啟了嗎?”
閣樓道長搖了搖頭,十分悲傷的說道,“開啟了。”
“那!那打起來了嗎?”
“打起來?哈哈,對方隻有一人,怎麼打?”
“什麼?一人?怎麼隻有一人?”
“是一名妖族女子,那便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人了,她就是——彩蝶。”
酒瓶從無雙手中滑落,嘩啦一聲摔碎了,無雙問道,“她——不是我師叔嗎?怎麼會是妖族女子?”
“妖族中人要想修煉成個人身,少說五百年多則一千年,而這之後若是不去強行查驗,也就與人類沒什麼區別了,彩蝶她那麼惹人喜愛,又有誰會去查驗她呢?哈哈哈!說來可能很滑稽,如果她還活著,今天花門的掌座興許就不是你軒憶師叔了。”
無雙仿佛不能接受這幾十年之前就已經發生的事實,他顫抖著問道,“她——她死了?”
“當年通道開啟後,彩蝶出現在大家視線內,這嚴陣以待的百眾雲山派弟子無不愣在了那裏,她說出了自己的來曆以及目的,她說,自己隻想證明其實人與妖也可以共同生活,也可以相戀,其實妖界早有乞降之意,那些肆虐人間的妖怪並不能代表整個妖界。”
“那後來呢?後來呢?她怎麼死的?”
“無雙啊,你想想,雲山派的傑出弟子竟然是妖,你說這紫雲道長作何感想呢?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們當場勃然大怒,命令古月駕馭九霄劍陣進行攻擊,隻可惜,你古月師叔是重情重義之人,即便眼下思緒萬千他也不可能動手的,紫雲道長一眾立即和彩蝶動起手來,不出片刻彩蝶就受到了重創,你古月師叔放棄劍陣舍身相救,導致九霄劍陣崩潰,也導致了你漸宏師伯當場死亡,其餘七人也紛紛受傷,你古月師叔駕劍帶著彩蝶逃走,隻不過,就算你古月師叔天縱奇才,他怎麼敵得過那一群老家夥?他二人被逼到了這桃花穀內,最終——最終彩蝶死於紫雲道長手下,而你古月師叔也是性命危在旦夕,我們師兄弟幾人不顧傷痛趕來舍命相求,也剛好當時紫雲道長急火攻心暈了過去,這才保住了你古月師叔一命。”
“最後呢?”
“最後,你古月師叔被關押了起來,三日後,紫雲道長宣布由鬆鶴師兄接任雲山派下一任掌門,當日鬆鶴師兄便下令,令你古月師叔離開雲中山,20年內不得回來,他自然並沒說將你古月師叔逐出門派,哎,這都過了有40年了你古月師叔才回來,一回來就因為那件事和飛龍動起了手。”
終於,終於。
這段往事終於說完了。
無雙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
他望著這花香彌漫的桃花穀,40多年前,那對兒恩愛的男女就在此處纏綿。
而他們,也是在此處永遠的分別了。
彩蝶。
她的靈魂,是不是就在這裏等待著古月呢?
無雙的眼前有些迷離,他依稀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在這裏翩翩起舞。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隻有坐在對麵的閣樓師叔。
他的心痛了一下,隨即口中說道,“一場夢,一場空。”
無雙和閣樓兩人喝了個伶仃大醉,索性就直接睡在桃花穀的小亭子中了,而燕飛和問天這邊,他們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起來了,他們早些天的時候就已經到達靈虛山了,隻不過一直逗留在這裏,並沒有直接上山,無名和尚說今天他們就上靈虛山。
問天熄滅點燃了一夜的篝火,然後問道,“大師啊,我看你並非壞人,為什麼屢屢強迫別人出家呢?”
“強迫?凡人不知世間苦難,老衲導人向善令其體會極樂,又怎談的上是強迫?”
這和尚的思想還真是獨特。
燕飛連連點頭說道,“功夫高才是王道!大師還是講講佛家功夫吧,比如說這「菩提門」的方丈他功夫如何啊?”
“方丈師兄的武功高深莫測,老衲實在不敢猜測,他的大力金剛掌和一指禪功練的出神入畫,同時他的散花掌和千葉手也是相當厲害,老衲的千葉手便是跟師兄學的了。”
“天呐!方丈這麼厲害,那我去拜他為師他肯收我嗎?”
“需出家為僧。”
燕飛想了想說道,“那還是算了吧,不如大師你教我那個大慈大悲千葉手?”
“既然你想學掌法,那我就教你般若掌,千葉手怕是不合你的性子。”
問天打斷他們的交談,他說道,“大師,你是出家人,怎會教我二弟去傷人的掌法?”
“天下有幾種功夫不傷人呢?再說了,慈悲之法也未必就會是慈悲,譬如一人用了慈悲刀法趁敵不備再用破戒刀法殺之,那又談什麼慈悲?武功高強若能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那也未必會傷人。”
燕飛連連點頭說道,“對啊對啊!大師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
經過這短短幾日的相處,燕飛和問天的武功修為均有提高,看來同這和尚在一起也不絕對是壞事,隻盼他不要再強迫自己出家就好了。
問天在路上問道,“大師,你何時放我們走?”
“問天莫急,等到了靈虛山之後看老衲一展本領,到時你們二人若還覺得老衲隻是徒有虛名,那二位就請自便老衲絕不再強求。”
“好,那咱們這就走吧!”
這些日子,最不好過的就是靈虛山上的人了,一聽說無名和尚在靈虛山附近,菩提門以及天下名寺的高僧大德們全聚集到了這裏,似乎正嚴陣以待的等著無名和尚,莫非這無名和尚竟無意引發了一場佛家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