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孩似乎有點生氣了,輕輕的跳了跳腳,“你在看什麼?”她微帶著怒意的眼睛盯著次羅,一雙如水的眸子透著清亮。“我……我
……我,禮堂……我。”次羅回過神來,想起剛才自己的無禮不禁有一點臉紅,本來很簡單的回答在他的嘴巴裏不停的打轉卻就是無法說出來,一臉兵荒馬亂的局促。
“禮堂就在學校魔藥學實驗室的旁邊,隔不了一百米,懸掛著光明之神的繡旗的大樓就是。”次羅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語序。
“額?那魔藥學實驗室在那呢?”
“在教學樓東五百米。”
“教學樓在那?”
“在聖堂後一百米。”
“聖堂在那?”
“魔藥學實驗室東南三百米。”
“魔藥學實驗室在那?”
“禮堂旁一百米。”
“禮堂在那?”兩人像是在自由辯論的選手,不斷的你應我答。
“繞回去了,繞回去了!”女孩又生氣了,臉上尚未褪去的殷紅又重了幾分。
“我……禮堂……額,東,魔藥學……”次羅成功在女孩麵前陷入局促,舌頭在他的嘴巴裏簡直快要打了個死結。
“你……帶我去!”女孩指了指次羅的鼻子,這個有些匪氣的動作卻在女孩身上體現出了高貴的女王氣質。
“好,好的。”次羅如同一隻傻傻的小狗一般呆呆的點著頭。
兩排潔白的大理石柱拱出了一條曲折蜿蜒的回廊,完全升起的太陽毫不吝嗇的把溫暖的光灑在每一個柱子上,映的它們晶瑩如雪。
“一二三四五……你又帶著我繞回來了,你確定你是在給我帶路而不是帶我迷路嗎?”女孩的話帶著微微的怒意。
“我……你……”次羅有點緊張,他不敢正視女孩那明利如刀的目光,他的路癡毛病又犯了,帶著女孩在回廊來來回回的繞了幾回,雖然他從被招收入奧托修道院就在這裏呆了十四年,因該能閉著眼睛找到這裏的所有建築,可是剛才在帶路時他的腦子裏就不停的重複他和女孩的每一句對話,神乎奇神的走到了這裏,“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因該這裏離魔藥學實驗室不遠。”
“給我一個再相信你的理由。”
“什麼理由都沒有,隻需要……一點點勇氣。”次羅朝女孩擺了擺手,“這裏有些地方養殖著大量的低階魔獸,憑三階的光明法力跟本就無法自保,你一個人走的話,可能會誤入了那裏。”
“陪你在這裏無聊的繞圈,我寧願去看那些低階魔獸。”女孩朝竟朝他做了個鬼臉,自顧自的選擇了一條叉道跑開了。
“好吧。”次羅朝女孩跑去的方向看了幾眼,才一瞬間的功夫,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可惜沒有知道她的名字。”微微的失望在他心頭漫延開來。
一聲刺耳的尖嘯從長廊深處傳了出來,連空氣都好似開始震蕩起來。
“該死,這聲音是,”次羅立刻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加速術,朝女孩離去的方向狂奔起來,“白骨劍蜘蛛不該被關在狩獵者看守園嗎?怎麼會在會這裏出現。”
一隻巨大的蜘蛛從地底鑽了出來,奇長的八隻節肢上布滿了綠色的骨刺,黃色的獠牙不斷的彼此摩擦發出刺耳銳利的摩擦聲。
“是三階的白骨劍蜘蛛,憑三階的光明法力是沒有辦法對付的!”次羅大聲朝正試圖在白骨劍蜘蛛施加咒語的女孩喊,“你快點跑!”次羅在女孩身上施加了一個風速咒,這個四階的輔助魔法已經是他所能施加的極限,越階使用風速咒使他體內並不雄渾的法力消耗了大半,他現在甚至無法給自己加持二階的祝福咒,隻能使用一階的麻痹咒暫時的牽製住劍蜘蛛的動作。
“你怎麼還不走,我沒辦法在劍蜘蛛下撐太久時間,你被我加持了風速咒,現在走還來的及。”次羅艱難的躲來劍蜘蛛掃過來的巨爪,再次給女孩加持了一個加速咒。“你想害死自己嗎?”女孩朝他說,“你現在的法力在劍蜘蛛下跟本活不了十分鍾。”
“我……”次羅怔了怔,自己在這裏為一個並不相識的女孩拚命想起來確實有些不值得,可自己還是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甚至賭上命去救她。
綠色骨刺的破空聲尖銳刺耳,巨大的動能使骨刺在空氣中產生了氣旋,劍蜘蛛忽然不斷的射出了節肢上的骨刺,密集的骨刺跟本無處可躲,快速逼近的骨刺甚至使次羅都能感覺到上麵的刺鼻的酸臭味。
冥印.絕空境!
忽然,劍蜘蛛周圍的空氣開始被壓縮,極度壓縮的空氣快速形成了空氣牆,劍蜘蛛的骨刺一根根的撞擊在空氣牆上,上麵巨大的動能使空氣牆微微的隆起變形,卻難以穿投,空氣牆同時快速的開始收縮,巨大的壓力瞬間把劍蜘蛛被壓成了一灘綠色的血肉。
“老實說,在這暴露我的能力實在是件蠢事。”
女孩俏皮的歪了歪腦袋,“不過劍蜘蛛的骨刺要打到你身上,會讓你成為一個破碎的血袋,而且劍蜘蛛的骨刺附帶的腐蝕效果,很快你就成了一灘血水。”
“看來我來救你特別的多餘。”次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大量幹冷的空氣進入肺終於讓他慢慢的冷靜下來,感覺到自己還是好好的活著。
“確實多餘,你用不著那麼拚命,我負重奔跑的速度都趕的上你給我施加的風速咒的加持。”女孩給他加持了一個祝福咒,祝福咒的治愈和鎮靜的效果使次羅快速的安定下來。他仔仔細細的打量站在自己麵前的女孩,這個在巨大的劍蜘蛛麵前看起來像是海嘯麵前的孤舟一樣孱弱的女孩,卻在舉手之間把劍蜘蛛壓成碎肉。
“走了,走了,如果有人來了解釋起來實在是件讓人要發瘋的麻煩事。”女孩的目光直接跨過次羅朝
回廊盡頭望了望,“估計朝這個方向走就離魔藥學實驗室不遠。”
“因該沒有錯,從這就可以到達魔藥學實驗室,我可以看見它的標誌性的蒸餾器標誌。”次羅回答說,他努力的撐起自己被劍蜘蛛嚇的有些發軟的腿跟上了女孩。
兩人的身影緩緩的離開了長廊,這時大理石柱在太陽下的影子逐漸的聚成了兩個人的身體。
“海因斯,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的麵前再玩這種危險的把戲!”費斯像是頭獅子般的大吼。“神之子出了任何問題,我發誓會把你的身體燒成焦炭!”
“費斯,何必這麼生氣,隻是一隻白骨劍蜘蛛而已,神之子如果會死在一隻劍蜘蛛手上,那你和西澤爾這些創造他的人真的因該被燒成焦炭。”海因斯摸出了一根雪茄,自顧自的點上了火。
“海因斯,他隻是一個半成品!連神性都無法檢測到的半成品!在他完全覺醒出自己的神性之前都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三階牧師,是我的學生!”費斯甚至開啟自己的冥印,他周圍的空氣開始升溫,微微的產生了扭曲。
“費斯,隻是為了一個人工製造出來胚胎,他無父無母,跟本就是個憑空的產物……”費斯吐出一個青灰色的濃煙,“你沒忘他是為了什麼製造出來吧,還有他製造出來時,無數像他一樣年輕的學生死在了黑丁格爾的地下室裏!他從出生就背負著無數人的鮮血。”
“海因斯,你跟本就是想把你的妻子和兒子的死推卸在他的身上!他隻是一個無知的孩子,他甚至為救那個女孩賭上自己的命!”費斯終於按耐不住快要溢出的怒火,一把扯住了海因斯的衣領,“你的妻子,你的兒子,現在死了!他們被你為了神之子的研究拋棄在斐迪南,被巨人給殺死了!殺死他們的是巨人!是巨人!不是神之子!”
“費斯,是他們死了,我不再是一個丈夫和父親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海因斯無力的掙開了費斯的雙手,“可要不是神之子,我怎麼可能會被困在黑丁格爾的地下室裏五天五夜,等我出來的時候滿世界的人都在和我說斐迪南被滅城的事!而斐迪南被滅城的前一天,就該是神之子計劃結束的日子,我因該帶著黑丁格爾最好的魔動飛艇和我早就準備好的項鏈去看他們,如果能回到那裏,我一定能把他們從斐迪南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