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秀紅
我家的房門有三把鑰匙,妻子、我和女兒各一把。讀三年級的女兒把鑰匙掛在脖子上,沒三天就掉了。妻子擰著她的耳朵嘮嘮叨叨地找了半天也沒找著。我說:“不就一把鑰匙嗎,幹嘛那麼凶對她。就是人家撿到了也不一定知道是咱家的,你就放心得了。”妻子這才寬心。從這之後,女兒也變得乖了,每天放學後,總是很溫和地在鄰家等我和妻子下班開門,不再吵嚷著要配鑰匙了。
去年冬天的一個下午,我和幾個同事正圍著辦公室裏的取暖器興致勃勃地神侃,竟忘了已過了下班時間。突然接到妻子打來的電話,說她的鑰匙丟了進不了家。我不敢怠慢,連忙告辭回家。果然妻子擁著女兒站在門前望著回家的巷口。我一邊開門一邊說:“這大人了,怎麼把鑰匙給丟了呢?”
“喂,把過去的愛留一點給我吧,我們站在這寒風中等你半天了,沒半點安慰還要責怪。哼,我這鑰匙沒丟。”妻子氣忿忿地說著。我聽了這話,忙扭轉頭來望著妻子。“怎麼?我說錯了嗎?我那把鑰匙正插在你的心上,不信,你摸摸,已打開了你的心,你的愛剩下的不多了。”我知道妻子已經生氣,趕忙給她賠不是。說了一大堆安慰的話才把她逗笑。第二天,又親自去配了一把鑰匙給她。
這事過去不多久,一日晚上,我和同事下班後準備去搓麻將。妻子又打來電話,說她丟了鑰匙。我隻得辭了約會趕回家。這次妻子並沒有在外麵等我,而是帶著女兒在鄰居家裏坐著聊天。我開了門把她們叫回家,正準備問她鑰匙怎麼丟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上次的教訓還不遠。
後來,我發現隻要我下班沒回家,妻子準打電話去,說她丟了鑰匙進不了家。盡管我對妻子的話心存懷疑,但我卻從不敢接了電話不回家。因為每次我趕回去時,妻子不是帶著女兒在鄰家就是站在門前等我。
一天晚上,和妻子躺在床上看電視,我故意逗她說:“喂,你怎麼老愛丟鑰匙,看來你的記性有問題,可能是衰老的征兆,以後要注意點。”妻子對我笑了笑,很溫柔地依偎在我的胸前,“怎麼,老了,你就想甩掉我嘞。”“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你這樣老愛丟鑰匙不好,要是有哪天,讓人撿到了,知道是我們家的鑰匙,到家裏來偷東西。”我說。“人家怎麼會知道我愛丟鑰匙呢。是不?這叫防患於未然,丟個鑰匙怕什麼,我有家有老公開門,總比丟了老公沒了家好吧。”妻子嬌嗔道。
其實,我早就知道妻子那小肚雞腸了。有天中午,我無意中發現妻子藏在她首飾盒裏的一大串鑰匙,那些都是她丟的鑰匙。我沒有挑明,佯作不知,就是想留一份愚在妻子的心中,讓妻子癡,讓自己愛,給生活添一份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