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望著蕭蕭的溫柔眼神讓我的心時刻飽受痛如錐刺的折磨,也漸漸讓我明白自己的心。那一刻,我徹底醒悟,雖然我和載勤哥哥不被世人認同,但他隻能屬於我一個人,誰也別想奪走。
我下了狠心要讓他們分開,今生今世再無機會相守。
這件事我對誰也沒有說,因為獻美女給父皇是母妃十分厭惡的事,可為了我的載勤哥哥,我顧不得了。於是我去找了晉皇叔,假裝聽說民間有一名酷似昔日蘇皇後的女子,讓他替我除去這根眼中釘,肉中刺。
隻是我沒想到,當晉皇叔看到蕭蕭的時候,眼神亦刹那迷離,整個人仿佛在瞬間老了十歲,他呆呆地望著她,良久無語。但幸好,他答應將蕭蕭獻給父皇,因為梁國的主上已經鬱鬱寡歡很多年了。
第一次麵對麵和蕭蕭說話,我立刻就知道她是一個聰明識時務的女子。我輕描淡寫地說明來意,又三言兩語地教訓了一番,叫她立刻出言撇清自己與載勤哥哥的關係。
“公子隻是無數花錢看奴婢跳舞的恩客之一,並無多少瓜葛。”她的語聲細細弱弱,仿佛天生是為了讓人疼惜的。
我很滿意,賞給她許多華服珍珠,金銀財寶,我要讓載勤哥哥徹底死心。
父皇壽宴那日,皇叔安排蕭蕭在麟德殿獻藝。看著父皇驀然驚怔,後又如癡如醉的表情,我知道,我成功了。但載勤哥哥落寞的眼神依舊讓我心疼,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後悔自己的這番衝動。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除了母妃微慍的臉色,和陽哥哥陰晴難測的表情。我吩咐侍女為蕭蕭披上霓裳,將她打扮得如同畫中人一般,然後我牽了她的手,將她引至父皇龍榻前……他已經醉了。
蕭蕭的手在劇烈地顫抖,看得出來,她很緊張,可眼眸卻沉沉地斂著,濃睫如扇擋住一片明眸。我不覺勾起了唇角,輕輕附在她耳邊說:“記住,等一下要喚皇上為‘伯怡’,明白了嗎?”
蕭蕭點點頭,如水目光緩緩遊移,凝定在榻前的落地紗幔上,金絲繡龍的朦朧深處將是她今後的歸宿。
我鬆開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進去,可半晌之後,她仍是呆若木人般立在榻前,這讓我十分惱火。我急聲催促,她才啜嚅著低低喚了一聲:“伯怡。”
我站在帳幔外,看見蕭蕭被一雙手猛然扯住,一聲高呼驀然響起,心裏覺得分外舒暢。
略略一整衣裙,我邁出父皇寢閣,卻意外撞擊了一臉黯然的載勤哥哥。
“她……為父皇侍寢了嗎?”他的眼睛在宮燈轉過的陰影裏分外明亮,卻如那一日父皇的眸子一般陰寒冷峭。
我啟了啟唇,忽然沒了說話的勇氣,隻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