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表的秘密 (2)(2 / 3)

“謝謝你!”袁得魚真誠地說,然後把其餘的東西還到法醫手裏,“對不起,上次!”

“祝你好運!”法醫沒說什麼,起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袁得魚拿著這個折疊起來的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紙,回想起這幾天回家的時候,家裏好像有被人翻過的痕跡。

因為並沒有丟什麼,袁得魚也沒有太在意。再說,這個家,過不了幾天,就不再屬於自己了,他還以為是傭人們在分享最後的“剩宴”,現在想來,或許沒那麼簡單。

回到家裏,他打開最亮的燈,然後把紙小心翼翼地展開。

這是一張交割單。也許曾經被放到過口袋中,紙麵上也並不整潔,看起來灰蒙蒙的,不過打印出來的交割記錄清晰可見。

如果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一隻蝴蝶,引起蝴蝶效應的蝴蝶,那麼,從這一刻起,袁得魚的蝴蝶就是這張交割單。在袁得魚拿到這張交割單時,未來如同生命程式的參數,在他拿到之後就飛轉改變了……隻是那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張單薄的紙從此會改變了他的命運。

他拿起交割單看起來,這張交割單仿佛指明了一個與外界了解的截然不同的真相,讓袁得魚有些心驚肉跳。

三年前的那個夏天。

1992年8月初,上海外白渡橋邊,矗立著一棟英國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旁邊豎著一個木頭招牌,白底紅字寫著“浦江飯店”四個字。

一個婀娜多姿的女秘書穿過幽深的走廊,高跟鞋踏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敲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那是一道裝有銅把手的紫檀木大門。

這是唐子風的辦公室,窗戶那兒是個大轉角,正好對著太陽光映照下的黃浦江。

桌上擺了幾個銅色的相框,有一張是三個男孩的合影,最大的約摸20歲出頭,最小的像是個高中生,高矮差異顯著。

他拿起一個相框,裏麵的男孩是剛才三人中最矮的那個,也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小兒子唐煜。照片中,這個男孩將一件黃色外套係在腰上,雙手自信地叉著腰,脖子上掛滿了獎牌。唐子風很自豪,這個小兒子剛剛被送到美國讀書,就拿了不少獎。

不過,他的興趣仿佛不在於此,他拿起一疊厚厚的文件,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帝王醫藥招股說明書,翻了一下,不自覺地興奮起來。

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繼續買。”

“唐總,袁先生來了!”推門進來的女秘書說。

唐子風眉頭舒展:“終於來了!”

這兩個拜把子兄弟已經很久沒見,唐子風當下的身份是上海證券交易所副主席。

沒想到,袁觀潮一進門就對唐子風說:“唐兄,我說過不要放開價格,你看,現在市場都成了什麼樣子,所有人都衝到股市,當股市是個聚寶盆……”

“哈哈,袁弟你誤會我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市場變成一潭死水呀。你告訴我,救市哪裏錯了?”

“救市本身沒錯,但現在已經失控了。沒有秩序的股市,比賭場更可怕,賭場都有規矩!”袁觀潮看起來好像憋了一肚子火,“還有,唐兄,你們究竟在搞什麼?你們怎麼會接二連三地讓這些三無公司過會?還有,聽說你還私下裏成立了什麼泰達證券,你怎樣撇清關係,這樣的公司有什麼資質承銷……唐兄,你難道忘了我們留學回來時的承諾了嗎?”

唐子風顧自摩挲著皮椅上的羊毛,一句話也沒有說。

袁觀潮最早是銀行一個科室的科長,後來應一個叫做岡崎嘉平太的中日友好使節的邀請,成為中國首批東渡日本學習證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