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子予雖說不方便常去金珠珠那裏,但每天打電話相互問候的程序還是必不可少的。

通常都是子予打給金珠珠多些,問問她昨晚睡得怎麼樣?有沒有熬夜?有沒有好好吃飯諸如此類的,問得極溫情,極關心體貼。

但金珠珠還是從他每天必做的這項課程中,漸漸看出了他小心翼翼背後所隱藏著的疲憊和稍許的力不從心。

雖然她至今從未懷疑過子予對她的愛。

雖然"幸福園"的鑰匙已握在了她的手中。在常人眼裏,這無疑算是子予給她吃的一顆最大的定心丸。

但她仍然無不擔心,她怕那愛情最初的激情來得太迅猛,最後也會似潮水般退得無影無蹤。

一如愛情最初的顏色,剛開始總是新鮮得令人炫目。而在曆經了歲月的磨礪,曆經了太多的風吹雨打後,它終會慢慢退色直至消失殆盡。

雖然途徑不盡相同,但結局總是一樣的。

可是,她和子予這飽經風雨的愛也會遭此裂變嗎?

金珠珠盡量讓自己不往壞處想,她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猜忌的女人,甚或變成一個怨婦。

她常常會在暗中告誡自己:你得學會忍耐和等待,在子予沒有變成一個自由人之前,你無權期望他的一切。

可每當此時,她心中的另一個自己馬上又會站出來反駁自己:你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如果守在他的身邊,連享受愛的自由也不能保證,那你來這裏的意義何在?

這天,金珠珠的心情本來好極了。

其實,她自認為是一個極易打發的人。

一本書就可以。

一頓飽餐也行。

那會兒子予打電話來時,金珠珠還躺在床上看書。

"珠珠,你在幹嗎?"

"在看書。"

"我今晚就不過來了。"

"......"金珠珠欲言又止。

但她的好心情就這樣被子予莫名其妙地、無情地破壞了。

放下電話,金珠珠氣惱地順勢就把枕邊的書扔了出去。

子予開始有所節製,有所保留了。為了他那個長長的離婚計劃。

書是看不成了,隻好起床了。

起床以後,金珠珠決定先衝個澡再說。

當花灑噴出的熱水均勻地淋在身上時,那一瞬,金珠珠重又感受到了一種好心情的複蘇。

溫暖的水流均勻地順著她的臉頰,流過她細長的頸脖,深深的乳溝,沿著柔韌的腰肢,汩汩流到峽穀地帶去了......金珠珠用雙手輕柔地撫慰著自己的每一寸極具彈性而又飽滿的肌膚,她忽然莫名地感到一種快慰。

金珠珠陶醉地閉上了眼睛,盡情地享受著這種感覺。衝好淋浴後,金珠珠稍擦幹一下,然後就這麼赤裸著身子跑到了臥室。她忽然有一種衝動,她想好好看看自己。

記不得有多長時間了,金珠珠不再有自信這麼長時間對著鏡子近距離地審視自己。她沒有勇氣,她怕自己靈魂深處的什麼東西會冷不丁地冒出來,讓她嚇一跳。

可那個鏡中的人還是原來的她嗎?

因缺少陽光而略顯蒼白的臉;因缺少活力,而陷得更深的大眼睛幽幽地發出哀怨的光芒。

可是,她不該這樣的。現在的她應該是沐浴在愛裏的,怎麼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愛的喜悅?

那樣子更像一個想要和自己靈魂對話卻又怕麵對自己的失憶人。

金珠珠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慌亂地抓了件睡裙套在身上,然後緊抱住自己的雙臂背轉身去。她就這麼長時間背對著鏡子站著,直到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雙臂裏微顫著想要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