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金珠珠獨自睡在床上。
想著陶的那幅《 春天裏的微笑 》,忽發奇想:如果能在"幸福園"的主臥室掛上這麼一幅畫,會是什麼效果?如果《 春天裏的微笑 》的女主角換作是自己又會是什麼樣?
懵懂之間,金珠珠第一次有了想把自己的人體畫下來的念頭。
女人的青春稍縱即逝,任憑什麼也留不住,可一幅傳世的畫作卻能實現並完成女人的這一夢想,讓瞬間的美轉化為永恒。
可她不是畫家,她又如何能實現自己的這一夢想。
這個念頭一經產生,就開始折磨著金珠珠的神經。
金珠珠還想,如果陶是個女畫家就好了,也許陶就能輕易地幫她實現這個夢想,可陶是個男的,再怎麼著她也不能讓他畫呀。
也許,她可以通過他認識別的什麼女畫家來實現這個夢想,可是,她的這個要求又怎麼向他提出來呢?
陶很守約,僅過了兩天就打了電話給湘湘女,讓她約上金珠珠一塊出去吃飯。
直覺告訴金珠珠應該推掉這次約請,但那個關於人體油畫像的怪念頭卻還在折磨著她的神經。鬼使神差般,金珠珠竟爽快地答應了。
再說,金珠珠的確很落寞。反正,最近子予的確很少管她。
陶開了一輛有些破落的Jeep車來接金珠珠和湘湘女。陶今天穿了一件還算普通的休閑文化衫,隻是那條舊牛仔褲上那兩個醒目的破洞是怎麼也逢合不上的了。
但也許,這才是真實的陶,是能讓人產生親近感的自然的陶。
陶一路笑語歡歌,把車開得飛快。
金珠珠和湘湘女不時用尖叫聲來配合他的時而精湛、時而糟糕的車技。
陶帶她們去了一個鄉村的農家小院。
看見門口掛著一排排裝飾用的紅辣椒,就知道這是家正宗的湘菜館。
以前在A城時,金珠珠也和朋友一起去過湘菜館。
這家鄉間小院,外麵看著老土,可裏麵卻別有一番洞天。
光牆上那些賞心悅目的畫就讓人覺得進入了藝術的殿堂,最有意思的是屋頂上垂掛下來的那一串串仿古燈籠,上麵再配以古代人物肖像畫和古詩詞,更是煞有情趣。
"這是我的一位畫家朋友最近剛開張的湘菜館,怎麼樣?有點味道吧。"
"嗯!太有味道了。"金珠珠和湘姐不約而同地讚歎說。
在牆上眾多的畫中,金珠珠又覓得了一幅名為《 春雨 》的少女人體畫。金珠珠憑感覺這幅畫該出自於陶的手,因為畫中少女的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他們剛落座,陶的畫家朋友就迎過來了。
讓金珠珠大感意外的是,她是個中年女畫家,年齡約有五十開外。
"這位就是艾老板。"陶向她們介紹說。
陶又指著金珠珠和湘湘女對艾老板介紹說:"這位是自由女作家金珠珠,這位是......"
"噢!這位我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靜心園'茶社的女老板吧!"女畫家驚喜地握住了湘湘女的手。
好了,兩位女英雄相見自然就有許多感慨和經驗要交流。
這下金珠珠反落了個省心,她自顧品著茶,悠閑地看著那些懸掛在頭頂的仿古燈籠。
如果不是這周圍有些喧鬧的氛圍,如果不是她和陶的目光再次不經意地相遇,金珠珠真恍然自己已置身於塵世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