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吳敏芝在對金絲草說了那樣一句話後,也不管已然愣住的金絲草,更不理會其他兩個男人眼底越來越濃的鄭重,而是直接看著三人中唯一的具卷毛——他的頭發太有個性了,吳敏芝想不認識都難。而此刻具大少爺正臭著一張臉,這邊吳敏芝自然不會怕他:“具俊表,這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就在今天做個了斷,可以請你的朋友暫時離開嗎?”
“F4向來是兄弟一體,俊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敏智同學不必見外。”眼見自個兄弟還一臉的莫名其妙,而吳敏芝眼中的冷芒也幾乎能穿透人心,向來最為理智的宋宇彬也搶先開口,一邊不由得暗中打量眼前往日自己並不曾注意過的少女,同時心裏也微帶疑惑:什麼時候神話高中有了這麼漂亮卻又嫵媚的女生了?哪怕此刻她俏臉寒霜,眼中含恨,在一襲紅色的映襯下,卻另有一種冰與火的完美結合——紅色本是一種極大眾化的顏色,自己卻不曾見過有哪一個人能將簡單的紅色穿得這麼迷人——
“想來是俊表以前無意之中得罪了敏智同學,請放心,我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宋宇彬之後,蘇易正也也迅速眨去眼中的欣賞和猜測,繼爾麵含淺笑開口。
而這邊具俊表也終於回神,望著吳敏芝眼中如冰刀般冷厲的怨恨,他心裏莫名有些心虛膽怯,直到宋宇彬和蘇易正相繼表示要留在這裏,他才在微微舒了口氣,卻又故作強硬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易正和宇彬都不是外人!”具卷毛同學再囂張霸道,總歸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上一世的吳敏芝如果是早婚一族,都能生出這麼大的孩子了,兩個人的氣場等級那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向來有著一雙火眼金睛的吳敏芝自然看出了具卷毛的怯意,如女王般隱含輕蔑望著他,吳敏芝也冷然開口:“看來具大少爺您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果真是貴人多忘事!”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說廢話!”具卷毛果然意料之中被激怒了。
見此,吳敏芝在心裏暗自冷笑一聲,再開口已經麵無表情:“其實忘記了才正常,一個五歲的孩子,有誰會記得自己五歲時做過什麼呢?”
沉默間,吳敏芝又轉身到客廳的冰箱裏取了一罐冰啤打開,喝了兩口,她再次走近蹙眉的具俊表極為漠然開口:“可是我卻記得——而且記得清清楚楚——”
“神話的具俊表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曾經有那麼一個傻傻的小女孩,她一進入幼稚園便也被吸引了,原本他們不會有什麼交集,小女孩也就是想跟身邊的其他小孩子一樣遠遠仰望著那個天之嬌子,也許等以後慢慢懂事了,她便會從這種無知的迷戀中走出來,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有自己的理想和真正的朋友,然後像其他花季少女一般無憂無慮度過自己的學校生活——”說到這裏,吳敏芝的臉上一片恬淡,眼底也閃著一抹回憶和憧憬——那種安詳和美好竟讓旁人不忍打斷。
突然,吳敏芝又苦笑出聲,之前還茫然恬靜的眼底也開始蓄積起重重陰霾,牢牢鎖住繃著一張臉的具俊表:“可是人生根本就沒有‘也許’,具俊表,你害怕小蟲子是不是?記得那天是個很溫暖明媚的春天,幼稚園的老師帶著小朋友到戶外遊玩,那個小女孩也去了,具俊表也在呢,然後,看到坐在旁邊靜靜看書的卷頭發男孩子,小女孩便偷偷畫起了彩筆畫——正當她聚精會神修改著即將完成的塗鴉小畫時,在她身後的花叢裏突然傳來小男孩帶著哭腔的叫聲——小女孩想也沒想便抱著畫板跑過去,又用手中的畫板驅趕嚇哭小男孩的蟲子——”
“小蟲子飛走了,小男孩不再害怕,而小女孩的噩夢這才開始——”怔忡片刻,像是陷入回憶的吳敏芝雖然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堅強,可是輕顫的身子和緊握的雙手仍是泄露了她的恐懼——
這時金絲草將冰箱裏的那一罐啤酒又遞給她,吳敏芝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對她道了謝,這才繼續開口:“原本隻能仰視的人突然離自己這麼近,可是具俊表,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你記得嗎?你先看到了那張彩筆畫,然後你就生氣了,一邊奪過我的畫板丟到地上亂踩,一邊衝著我大喊:你這個醜八怪,誰準許你畫我的?是不是不想上學了?滾開,醜八怪——”
“敏智——”不知是不是這個身體還殘留著那些傷痛,吳敏芝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酸,然後,眼淚也那麼毫無征兆地留了下來,旁邊金絲草有些氣憤地瞪了麵無表情的具俊表一眼,又滿是擔心地望著吳敏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