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的跨國經營活動至今已有五個多世紀的發展曆程,在世界經濟發展的舞台上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相關的理論研究也已曆經了三個多世紀的演變與發展,日趨成熟和完善。
第一節跨國經營概念辨析與界定
跨國經營是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即通過國外生產、國外銷售來實現企業的國際化,反映的是國際經濟之間的聯係,主要體現在要素配置、生產經營、產品交換三方麵,其實質是以國際市場為舞台、以開拓國際市場為目標、通過在國外設立分支機構或子公司、廣泛利用國內外資源進行綜合運籌、全方位地參與國際分工競爭和合作。
正確、清晰地把握跨國經營的基本含義,必須界定它與以下幾個相關概念的差異與區別。
一、跨國經營與進出口貿易
一般的進出口貿易僅涉及商品跨越國界的銷售活動,即僅僅是產品從國內銷到國外,沒有對外直接投資,不涉及國外經營問題；而跨國經營則是指跨國公司在世界範圍內的生產經營活動,通過對外直接投資、在國外設立分支機構或子公司、運用國內外資源全方位地參與國際分工競爭和合作。
二、跨國經營與對外投資
對外投資具體包括對外直接投資（ForeignDirectInvestment,FDI）和對外間接投資（ForeignIndirectInvestment,FII）兩種形式。對外直接投資是指在投資人以外的國家或經濟體所經營的企業中擁有持續利益的一種跨國投資活動,其目的在於對該企業的經營管理具有有效的發言權；對外間接投資是指投資人在國際債券市場購買中長期債券或在外國股票市場上購買企業股票，以取得利息或股息的一種跨國投資活動,其目的在於資本增值、獲得投資收入或資本收入。兩者的根本區別在於是否擁有對企業的控製權和經營管理權。
對外投資是跨國經營企業或跨國公司的主要活動,但並不是其全部的經濟活動。
三、跨國經營與國際化經營
國際化經營是指直接麵向國際市場,積極參與國際分工與國際競爭,以產品出口或外部資源利用為導向的企業經營活動。美國的裏基·W.格裏芬教授認為,從國內企業和國際市場發生關係的角度來看,國際化經營大體上可分為以下五種情況：純屬國內性質的企業；進出口公司；在國外設立辦事處的貿易公司；在國外開辦工廠的公司；與國外公司合資經營的公司。
顯然,國際化經營是企業經營活動的一種形式,而跨國經營則是國際化經營的深層次發展；國際化經營強調參與國際分工與國際競爭,注重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而跨國經營則將企業自身完全融入全球經濟,注重在全球範圍內優化資源配置；國際化經營是一種立足國內的目標取向,而跨國經營則是一種全球經營理念的實踐。
四、跨國經營企業與跨國公司
一家企業從進行第一次對外直接投資並開展跨國經營活動起,便是跨國經營企業,這不僅僅表現於經營活動的跨國界延伸,還包括了經營組織的跨國界擴展。跨國經營企業的海外分支機構處在不同的政府和法律管轄之下,連公司的經營決策等行為也受到不同於國內企業的因素的影響和製約。
跨國公司則是跨國經營企業深層次發展的未來模式。根據1983年聯合國跨國公司委員會在擬訂《跨國公司行為守則》時所下的定義,跨國公司是指由分設在兩個或兩個以上國家的實體組成的企業,而不論這些實體的法律形式和活動範圍如何；這種企業的業務是通過一個或多個活動中心,根據一定的決策體製經營的,可以具有一貫的政策和共同的戰略；企業的各個實體由於所有權或別的因素相聯係,其中一個或一個以上的實體能對其他實體的活動施加重要影響,尤其可以與其他實體分享知識、資源以及分擔責任。簡言之,跨國公司是指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國家內開展業務,擁有一個能反映企業全球戰略目標的中央決策體係,且各個實體以獨立法人資格分享信息、資源和分擔責任的工商企業。
一家跨國公司本身必定是跨國經營企業,凡是跨國經營企業所具備的一些經營特征,跨國公司也同時具備。跨國經營是一個國內企業成長為跨國公司的過程性和階段性的概念。從企業成長的角度看,跨國經營是跨國公司成長的必經階段和起步階段。
綜上所述,所謂跨國經營,必須具備兩個基本要素：一是要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即強調企業對海外資產的控製權,或對其經營管理施加有效影響,這種控製和有效影響一般是通過股權來保證的。這就將國際化經營的初級階段即僅從事商品和勞務進出口業務的國際化經營活動排除在跨國經營範疇之外,但並非所有的對外直接投資活動都將導致跨國經營的產生。二是要根據優化資源配置的原則,在最有利於實現企業戰略目標的國家直接設置生產經營基地,並以此為基礎在母國之外的其他國度裏展開以營利為目的的生產經營活動。
本專著的研究對象為從事跨國經營業務的企業。
第二節跨國經營的產生與發展
一、跨國經營的產生
15世紀起,旨在發現新大陸的海上探險活動逐漸活躍起來,這些活動促進了早期西方國家的經濟擴張,從而拉開了跨國生產經營的序幕。
16世紀和17世紀,隨著交通運輸工具的較大改善和新航線、新大陸的不斷發現,跨國商貿活動的範圍日益擴大。然而,與商品貿易相比,這一時期的對外直接投資微不足道,其目的主要是為了促進國際貿易活動和加強海外殖民統治。因此,隻有英國和法國的個別企業持有少量的對外直接投資。
到18—19世紀中葉,隨著歐洲大陸各國和美國的工業化初步完成,機器大工業生產的開展,建立在國際貿易基礎上的國內分工製度和社會化生產開始迅速向世界範圍延伸,將各個國家都卷入了世界經濟的漩渦,生產和消費日益呈現世界性。與此同時,工業化使產品生產效率空前提高,企業迫切需要對外擴張以尋求資源和銷售市場。而技術革新活動使交通和通訊技術獲得飛速進步,鐵路、電報、電話的發明與普遍應用使企業的跨國經營更為方便,成本更為低廉。這一切為企業的跨國經營奠定了良好的物質基礎,由此,資本輸出成為這一時期的重要經濟特征。
美國是最早進行製造業跨國直接投資的國家。1804年,兩家美國公司在加拿大魁北克建立了造紙廠；1820年,約瑟夫·戴爾在英國建廠生產美國設計的機器。1851年的倫敦博覽會上,美國產品深受歡迎,但從美國向英國出口產品成本過高,於是,美國企業開始通過技術轉移或直接投資大量湧入英國市場。1866年,勝家(Singer)公司在英國建立分廠生產縫紉機,並陸續擴展到歐洲各國，壟斷了歐洲市場。此後,美國的西方聯合電報公司、貝爾電話公司、愛迪生電燈公司、威斯汀豪斯電氣公司、伊斯曼·柯達公司、奧的斯電梯公司、國際收割機公司、美孚石油公司等緊隨其後效仿追隨。與此同時,歐洲企業也紛紛進入美國設立子公司,如1801年成立的杜邦公司(DupontCompany)就是借助法國資本和管理力量而建成。19世紀後期,由於關稅提高,導致流入美國的直接投資大幅度增加。
英國則開了金融資本輸出的先河,是首先進行大規模資本輸出的國家。早在拿破侖戰爭之後英國就開始資助歐洲重建,19世紀20年代大規模投資於拉丁美洲。由金融資本資助的海外公司大致有三種類型：通過倫敦證券市場籌集資金而成立的獨立公司,這類公司除在母國設有一個總部外,生產經營活動遍布其他國家；由東道國企業家或管理人員成立，但需依靠國外資本的公司；在17世紀和18世紀建立的大型貿易集團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投資集團,由海外的采礦、製造或服務業企業的股東或企業家組成,主要業務是促進英國各種類型商業和國際貿易活動的發展。
早期較大規模的跨國經營活動出現於19世紀70年代至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其動因有二：一是為了獲得新市場；二是為了獲得新資源。以資源為目標的直接投資多數流向發展中國家,而以市場為目標的直接投資則基本在歐美工業化國家之間流動。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隨著經濟發展和生產規模的日益擴張,企業的跨國經營開始由原來以商品買賣等貿易主導的形式向更多的生產活動投資形式轉變。同時,生產廠商們所關注的戰略重點已由謀求原料供應為主的成本因素逐步轉向以謀求市場拓展、擴大市場占有率為主的銷售收入因素,此時的跨國經營企業越來越多地以在海外設立分支工廠的形式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活動。
二、跨國經營的發展
（一）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跨國經營活動
1914—1945年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由於兩次世界大戰主要發生在歐洲大陸,戰爭對經濟體係的空前破壞、戰後的巨額戰爭賠款與重建負擔,導致歐洲參戰國賣掉了部分海外投資企業,而1929年下半年發生的嚴重經濟危機以及此後持續多年的經濟蕭條,進一步限製了歐洲主要資本輸出國的跨國經營活動。相反,在兩次世界大戰中受到戰爭影響及破壞較小的美國,這一時期的對外投資卻增長較快。從1914年到1938年,在世界對外投資總額中,英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所占比重由44.6％降到39.8％,法國由12％降到9.5%,德國由10％降到1.3％,而美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則由18.2％升至27.7%原毅軍：《跨國公司管理》,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1999,第12頁。。據統計,美國187家製造業大公司在海外的分支機構在1913年為116家,1919年為180家,1929年為467家,1939年增加到715家,26年間增幅達83.78％。到1945年,美國憑借其在兩次世界大戰中軍火生意積累起來的巨額財富以及軍事工業的發展,迅速擴張其對外直接投資領域,終於超過了英國，位居世界第一。
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由於經濟蕭條和戰爭等因素,國際經貿環境惡化,許多國家產生了強烈的自我保護傾向,提高關稅並加強進口管製。這迫使企業用跨國生產來代替出口貿易,使跨國經營出現了縱向一體化和多樣化方式,內部交易規模和數量大幅度增加,而且對外直接投資流向發展中國家的比重增加。
（二）第二次世界大戰後—20世紀60年代的跨國經營活動
在此期間,美國的跨國經營發展占據了主導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推行的“馬歇爾計劃”對歐洲的戰後重建工作進行了有力的支援,同時也為其資本進入歐洲市場鋪平了道路。1944年建立的以美元為中心的布雷頓森林體係為美元的國際流動奠定了良好的金融基礎,1948年成立的關貿總協定則削弱了各國的貿易壁壘,使國際支付與國際貿易自由化重新成為可能。這使得美國在占據了傳統初級產業部門跨國經營優勢地位的同時,還將其在戰爭期間發展起來的計算機、半導體、石油化工、化學、機械、儀器儀表等新興產業部門投資到歐洲建廠以壟斷原料和市場,在滿足歐洲各國為複興本國經濟而迫切需要科學技術的同時,也賺取了高額的利潤,美國由此取代英國成為最大的對外直接投資國。1950—1960年的10年中,在新增的世界對外直接投資中美國占了85％。1960年,世界最大的5個對外投資大國分別是美國、英國、荷蘭、法國和加拿大,其累計投資額的絕對數分別是319億美元、108億美元、70億美元、41億美元和25億美元,相對比重則為49％、16.6％、10.8％、6.3％和3.8％魯明泓：《國際企業管理》,中國青年出版社,1996,第33頁。。
這段時期跨國經營發展的一個明顯特征是以獲取國內生產所需資源為基礎的對外投資占據了很大比例。戰後西方發達國家經濟的快速發展導致對資源的需求大幅度增加,為了保證國內生產所需原材料、能源等資源供應,許多跨國公司向東道國采礦、石油等行業投資,建立原材料生產基地。例如，1950年,美國對外直接投資在采礦和石油行業的比重最高。
此外,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初期跨國經營發展的一個趨勢是對外直接投資更多地流向發達國家。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流向發達國家的直接投資比例大約是1/3,到1960年這個比例升至2/3。美國跨國經營的投資重點是加拿大和西歐,而英國跨國經營主要向英聯邦國家發展,其中澳大利亞、加拿大和南非是其投資重點。
（三）20世紀60年代—20世紀90年代的跨國經營活動
在此期間,歐洲各國經濟逐步恢複、日本經濟迅速發展、亞洲和拉丁美洲的一些新興工業化國家和地區經濟不斷崛起,而美國則因受美元貶值及布雷頓森林體係崩潰等影響,經濟發展遲緩。這些因素和力量的此消彼長使世界經濟格局發生了顯著變化,美國逐漸喪失了世界最大資本輸出國的優勢地位,被後起的歐洲和日本趕超。據統計,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之後,美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增長速度明顯低於其他國家,在世界對外直接投資前五位的發達國家中,其所占比重的平均值在1981—1985年間尚為23％,在五個發達國家中仍居第一,但到了1986—1990年則跌至13％,淪為繼日本和英國之後第三的位置。在對外直接投資增長率均值的統計中,美國的衰落則表現得更為明顯,1981—1985年間,其平均對外直接投資增長率為5％,遠遠低於同期德國的13％與日本的8％；1986—1990年間,法國、日本與德國的平均對外直接投資增長率分別為45％、32％和27％,都遠遠高於美國16％的平均增長率。由此,國際直接投資形成了美、日、歐三足鼎立的局麵。
與此同時,發展中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也開始出現並取得了一定的發展。20世紀70年代以前,對外直接投資主要在西方發達國家之間流動。隨著經濟高速增長、投資環境不斷改善,亞洲和拉丁美洲的一些新興工業化國家和地區成為吸引對外直接投資的重要地區,並開始嚐試對外直接投資。在1981—1990年間的對外直接投資中,發展中國家僅占世界總量的2％~3％,數量上處於明顯劣勢,但在對外直接投資增長率均值的統計方麵,卻呈現出較強的快速增長態勢,1981—1985年,發展中國家的對外投資平均增長率為33％,而1986—1990年則為45％。
這段時期企業跨國經營的主要特征表現為以下兩方麵：
一是跨國經營目標和經營模式的轉變。跨國經營目標由早期的謀求新市場和生產資源,轉向謀求優化跨國生產經營活動布局和獲取戰略性資產。在此目標驅動下,越來越多的企業在製定和實施跨國經營戰略時,都從全球市場角度配置資源,使不同的國外子公司在跨國生產經營活動中有著不同分工,並通過跨國公司總部統一控製和協調。這種新型的跨國經營模式首先為日本企業推出,並在20世紀70年代後期和80年代獲得巨大成功。隨後,歐美的大型跨國企業也開始采用這種跨國經營模式。
二是服務業的崛起與發展。70年代以前,跨國性直接投資大多由貿易型企業發起,而後隨著經濟發展和生產力提高,以投資設廠、靠近消費市場為主要目的的生產性跨國投資開始占據主導地位。到了80年代,生產力的進一步提高,使市場經濟體係中的服務性行業發揮出更為重要的作用,其規模也逐漸擴大。伴隨著服務貿易市場在世界範圍內的不斷擴張,會計、廣告、零售、旅館、快餐及飯店連鎖、市場調研、法律服務、銀行、證券、保險、出版、航空和其他運輸業等許多服務性企業也開始逐步走出母國,在海外投資並開展相關業務。20世紀80年代後,世界範圍內對外直接投資總量中服務業所占比重不斷上升,70年代時其比重為25％,80年代中期上升到40％,到了90年代中後期則上升為53％。由此可見,世界範圍內服務性對外直接投資已經開始成為跨國直接投資的主導投資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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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跨國經營活動
20紀90年代以來,尤其是進入21世紀後,跨國經營活動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和發展趨勢。
1.跨國並購成為跨國直接投資的主要方式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迅猛發展,企業並購浪潮的不斷擴大,企業跨國經營的對外資本輸出方式發生了重大變化,除了在海外以創建方式進行直接投資外,也開始了大規模的跨國並購——兼並東道國企業以利用其已有優勢謀求發展。
跨國並購始於20世紀80年代初期,近30年來,在經濟全球化的趨勢下,以強化市場地位、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優化資源配置為目的的跨國並購活動異常活躍,快速發展。據聯合國貿易與發展會議的統計,1980年,全世界跨國並購投資總額為500億美元,1985年上升到1500億美元,1995年達到2290億美元,2000年上升至曆史最高紀錄11438億美元,占當年國際直接投資總額的76.7%,成為跨國直接投資的主要方式。
2001年以後的幾年裏,受“9·11事件”和信息產業泡沫破裂的影響,世界經濟陷入衰退,國際直接投資和跨國並購也出現大幅度萎縮。2001年跨國並購額隻有5939.6億美元,僅為2000年的一半,2002和2003年又分別下降到3697.9億美元和2969.9億美元。
但2004年後,跨國並購重新活躍,形成了新一輪跨國並購的浪潮。2004年跨國並購額回升至3806億美元,占當年國際直接投資總額的58.7%；2005年跨國並購額增長了40%,達到5300億美元,占當年國際直接投資總額的59.1%,依然是跨國直接投資的主要方式。
2.主要發達國家在國際直接投資中仍居主導地位
20世紀90年代後,發達國家之間、發展中國家之間、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發展中國家向發達國家等多種形式的國際直接投資均得到了極大的發展,但發達國家之間相互直接投資依然占據主導地位,約占國際直接投資總量的80％以上。
其中,美、日、歐仍處於舉足輕重的地位,1998年,三者的國際直接投資流入額與流出額分別占全世界總額的67.4％和86.8％；2001年為61.7％和83.0％。
3.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直接投資中的地位不斷上升
盡管發達國家在國際直接投資中占有主導地位,但是隨著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以及國內生產力水平的不斷提高,發展中國家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國際投資,呈現不斷增長的勢頭。1994年,發展中國家吸收國際投資840億美元,占世界直接投資的37％；2005年,吸收國際投資2690億美元,約占世界直接投資的30％。
與此同時,發展中國家的跨國企業正在迅速拓展其海外業務,已開始接近或正在趕超世界最強的跨國公司。以中國企業為例,截至2001年底,最大的12家跨國公司控製著超過300億美元的國外資產。這一數字接近20世紀90年代拉丁美洲的全部資本輸出總量。
4.跨國經營活動在世界經濟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1）加速資本國際流動。
跨國經營活動中,無論是以對外直接投資方式在東道國建立子公司,還是跨國並購,都必須注入資本,產生資本流出；經營獲得的利潤彙回母公司,產生資本流入。圍繞遍布世界各地的生產經營活動形成的資本流動和集中,促進了資本的跨國流動,提高了資金的使用效率,推動了世界經濟發展。根據相關統計資料,2002年跨國經營活動中對外直接投資形成的資本存量高達7萬多億美元。
此外,跨國經營活動還從事各種證券投資,在母國以外的證券交易市場上買賣股票和債券,成為國際資本流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大量金融資本的流入流出促進了跨國銀行、跨國投資公司和跨國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的發展,從而進一步加速了資本的國際流動。
（2）促進國際貿易。
世界範圍內國際貿易的增長與跨國經營活動的發展密不可分。伴隨對外直接投資所產生的商品輸出和輸入,跨國公司在東道國建立生產型子公司,往往需要從其他國家購入所需的各種機器設備,投入生產後可能還需進口原材料和零部件。同時,為了保持技術優勢,防止技術向外擴散,許多技術隻限於公司內部使用,這種技術轉移構成了母公司與國外子公司之間的跨國性內部貿易。據聯合國相關統計資料表明,2002年,母子公司及子子公司之間的商品跨國交易額占了當年國際商品貿易總額的70％，技術跨國交易額占專有生產技術貿易額的90％。2004年,母子公司及子子公司之間的內部貿易在世界貿易總額中占了1/3以上。
（3）推動全球化經濟一體化的發展。
傳統的國際貿易以各國的比較優勢為基礎。各國根據本國需要和資源優勢,集中生產某些產品,並借助對外貿易互通有無。跨國經營活動的發展大大改變了各國在國際市場上互通有無的貿易格局,打破了各國自成體係的分工與協作,逐步建立了全球範圍內的生產分工與協作體係,如美國波音公司生產的747型客機的450萬個零部件由分布在26個國家的25000家企業分別製造,其中,非美國企業提供的產品重量占了飛機總重量的70％。同時,跨國經營活動的發展促使許多行業的全球性市場逐步形成,如可口可樂飲料、肯德基快餐等遍布世界各地,成為全球性產品。由此,推動了全球經濟一體化的發展。
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2002年世界投資報告》統計,2001年,全世界的外國子公司總計雇用了大約5400萬員工,其銷售額將近19萬億美元,這一數字是當年世界出口總額的兩倍以上。同時,國際對外直接投資總額從1990年的1.7萬億美元增加到2001年的6.6萬億美元,全球範圍內的國外子公司目前占世界生產總值的1/10,世界出口額的1/3。
第三節跨國經營理論
跨國經營理論非常豐富,主流學說主要被分為兩大類：一類為基於國際貿易學說的跨國經營理論,屬於宏觀分析理論,在市場完全競爭的假定條件下運用比較優勢原則解釋和分析對外直接投資行為,其發展相對成熟的有比較優勢理論、產品生命周期理論和比較優勢投資論三種學說；另一類為基於產業組織學說的跨國經營理論,屬於微觀分析理論,在市場不完全競爭的假定條件下從產業組織和市場結構角度探討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的動因及其條件,主要有壟斷優勢論、市場內部化理論和國際生產折衷理論等學說。
此外,一些經濟學家從資金和貨幣角度對跨國公司投資行為進行分析和研究,如阿利伯的通貨區域理論。20世紀90年代以後隨著國際經營環境的變遷,跨國公司的戰略和經營行為出現了新的特征和趨勢,其海外子公司的運作在觀念和戰略上都做了大幅度的調整。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的企業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從事跨國經營活動,由此形成了係列跨國經營新理論。
一、基於國際貿易學說的跨國經營理論
以國際貿易學說為基礎的跨國經營理論,主要研究一國如何優化貿易結構、如何按照產品的價值含量在國家之間轉移生產活動、如何轉移邊際產業以及如何最大化增加一國的總體效用等問題。發展相對成熟且較有代表性的理論為比較優勢理論、產品生命周期理論和比較優勢投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