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貝巴和哈斯(2 / 3)

這木屋隻有門,沒有窗戶。

窗戶豈非都是給有閑情逸致的人所設計的?木屋的主人顯然隻是為了棲身,為了遮擋風雪阻隔寒冷,隻是為了生存而已。

因此,鐵鷲要觀察外麵的情形,隻好快速地躍至門邊,把門掰開一條細縫。

他不看則已,看了便如臨大敵一般。

縱然是江湖高手,縱然是他一人能夠對敵十數名好漢,可是,當知道要對付的是數十頭、甚至上百頭的大青狼時,他的心裏已經如屋外的寒風一般涼了。

天空更加陰沉,暴風雪就要來了,仿佛是要給即將開始的大戰助興一樣。

大青狼密密麻麻地圍了過來,一雙雙閃著綠光的狼眼發出森森的寒意,尖尖的獠牙暴露在寒冷的風雪中,鮮紅的舌頭已忍不住對嗜血的渴望!

也許是成名以來的生活**逸了。一名好手若是長期沉浸在酒色之中,當他麵臨大敵時,身上的殺氣和意誌力便會不斷地減弱了。

很顯然鐵鷲就是這樣的人。

因為當他雙手握著賴以成名的鐵骨爪時,分明地感到自己的手勁和渾身的殺氣早已不如以前那麼充盈了。

走在狼群最前麵的是一個龐然大物,鐵鷲定睛一看,不免又驚又嚇,那龐然大物赫然便是昨晚被少主人銀針所傷的大獒犬。

那隻大怪物威風凜凜,一夜之間竟然已成了這群野狼的頭頭。

鐵鷲隻覺不可思議。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木屋的門竟然沒有門閂!況且門也已破破爛爛,根本經不住這群野蠻的朋友的衝擊。

如果木屋的門很結實,如果把門拴上死死抵住,還可撐一撐,或許就能等到少主人和鐵鷹回來,這木屋的門偏偏形同虛設。

但,這世上哪裏有那麼多的“如果”?

雪地中,殺氣騰騰,已不容他多想。

鐵鷲站在木屋門邊,長身而立,隻一刹那間,他手上的鐵骨爪已經連出十來招。

他靠著木屋的壁頭,後背就無需防守,隻需凝神對戰前方和左右的攻擊。

眼見他一雙鐵骨爪施展開來,或抓,或耙,或掃,或鉤,虎虎生風,已經放翻了四五頭青狼。

同族的血液激起了它們殘酷、嗜血、狡黠的本性,分泌的饞涎自舌尖滴落雪地,瞬間便化作了透明的冰結。

鐵鷲又抓翻了幾隻青狼,突覺背後受到重重一撞,然後便感到有幾顆鋒利的牙齒刺進後頸的肌肉。

那隻大獒犬已帶領著幾隻健壯的青狼咬穿了木屋的後壁,成功繞至敵後。

一襲得逞,前後左右的狼群紛紛撲了上去……

天地之間立刻就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大獒犬後腿一蹬,傲立在一塊巨岩上,它放開嗓子“嗷嗷嗷”地大聲吼著,仿佛在慶祝此戰的勝利,也仿佛在召喚著已“失聯”一天一夜的朋友。

此刻,似乎是為了響應這巨吼聲一樣,隱隱約約地,風雪中夾雜著清越激昂的笛聲。

笛聲遠遠傳來,卻不知吹笛人在何方。

飛雪撲麵,寒風如刀。

七匹馬四蹄翻飛,雪塵滾滾,它們在雪地中已狂奔了兩個多時辰。

木九兒雙腳站立在馬鞍上,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裏拿著一支骨笛。

狼骨做成的短笛,古樸而有質感。

也許是趕路太寂寞、太沉悶,也許是為了鼓舞士氣,他運起內勁,吹奏起一曲邊塞《從軍行》。

笛聲清越激昂,悠揚綿長,正是中原教坊所傳唱的曲子。

笛聲宛如玄音仙樂,向四野飄蕩。

放眼望去,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天山聳入雲端,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可觸一般,但你若以為馬上就能到了,那麼你就錯了。

穆爾汗等六名哈薩克族勇士見木九兒站立馬背之上,還能穩穩地吹奏笛子,無不在心中歎服。在笛聲的鼓舞之下,勇士們的戰意更濃。

忽然,穆爾汗馬鞭一指,大聲道:“翻過那個山梁,穿過一個山窪。”他說話簡短,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貝巴和哈斯被圍攻的地方就快到了。

眾勇士用力一夾馬背,胯下的黃鬃馬“斯斯”地喘著粗氣,它當然也知道主人是為了趕著去辦一件緊要的事,因此比平時格外地賣力。

木九兒本來就不太重,且一路施展輕功,為馬兒減了不少力氣,是以他的馬兒卻越跑越歡暢,遙遙領先其他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