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風跟著宋縈軒行至臨風園之時,宋瀲空與醒雷使已經等待了多時。
醒雷使原本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瞧了一眼蘇泠風後,目光驟冷,道:“你帶她來此作甚麼?”
宋縈軒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容,“今日醒雷聽雨二使比武。我作為瀲空之友,自然不便在此決斷,以免被別人說我有偏袒之意,失了公正。所以我特地讓泠風姐姐來此,誰勝誰輸,也好做個見證人。”說著,她還特地朝醒雷使眨了眨眼睛,笑容可掬道:“醒雷使向來公正,這道理想必也明白的很吧?”
醒雷使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宋瀲空,緩緩道:“境中人人皆道四使之中,除去禦風使,以你武功最高,隻可惜我一直未能親眼所見。如今,既有此機會,還望聽雨使能夠賜教。”
他這一番言語說的既恭敬又謙虛,倒是讓宋瀲空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一時反而怔在當場。待她緩過神之時,原本白皙的臉龐頓時湧上了一種微妙的紅色。
“隻是切……切磋……而已,醒雷使你……你太太太過謙了。”宋瀲空一時之間竟結巴起來,也不知究竟是害羞還是激動。
蘇泠風在一旁見此情景,不由得莞爾一笑。她隻聽縈軒說過她這好友性子文靜,不成想卻如此一副小女兒姿態,心中也不禁存了幾分好奇,這樣一個文靜害羞的女子究竟能有多麼厲害的武功。
“真是……丟人!丟人!太丟人了!”宋縈軒皺著眉不停地抱怨道,而就在下一秒,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口中的抱怨更是化作了一聲呼喝。
“小心——”
蘇泠風亦抬眸望去,隻見一個人影已撲至宋瀲空的身前。
宋瀲空聞聲一驚,身子下意識地一偏,從旁邊輕輕掠了過去。
庭院內,紫影與灰影相互交織一起,但二人的身法卻大相徑庭。醒雷使迅如猛虎,宛如凜冽狂風來勢洶洶,然而宋瀲空卻身輕似蝶,仿佛天邊出岫白雲怡然自得。
忽地,醒雷使招式一變,手上竟多了一雙黑色手套。他雙手緊握成拳,拳影憧憧,自四麵八方向宋瀲空襲來。宋瀲空見此,神色反而越發鎮定,猛烈的拳風將她的發髻震散開來,萬千青絲自眼前倏地飄落下來,而就在這一瞬間,一抹銀光閃耀而出。
風起,雲湧。
“錚——”
醒雷使的雙拳交互抵在宋瀲空的軟劍上,發出了金屬撞擊之音。宋瀲空手腕輕輕翻轉,銀光一下子從醒雷使肩頭閃過。醒雷使眼眸微瞥,肩頭的衣衫已經開了縫,他心下頓時更是驚訝,雙拳出招俞疾。宋瀲空當下也不敢大意,銀光如蛇,四下閃爍不定。
二人戰至此處,已到了最為激烈之時。蘇泠風與宋縈軒也不禁在旁屏息而觀。蘇泠風雖不精通武功,卻也暗歎宋瀲空的劍法果真疾迅精妙。佩服之餘,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自心底緩緩升騰起來。
不知……她的武功與夜痕相比,又會是誰更勝一籌?
正這般思量,宋瀲空右手突地直拍醒雷使的胸口,而醒雷使鐵拳橫掃,拳風頓時襲中宋瀲空的左手腕。隻聽宋瀲空“哎呀”一聲驚呼,手中的軟劍頓時倒著脫手飛出,化為一抹銀光朝蘇泠風直刺而來。
在場眾人皆未曾反應,就連蘇泠風自己也隻是眼前一花而已。
“錚……”
蘇泠風微微一怔,良久,緩緩轉頭看向一旁的大樹,冷汗頓時從她的額角上流了下來。
堅實的樹幹上竟隻露出了一個劍柄!
隨即,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我道為何如此喧嘩,原來是你們在此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