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後生,能從老娘手裏逃得性命,你還是第一個。”白狐嬌笑兩聲,還衝二少拋了個風騷到了骨子裏的媚眼,然後接著說道,“不過,你給老娘洗幹淨身子等著,快則三五天,慢則半個月,老娘還會來找你的。”
“想走?還走得了麼?”二少說著又舉起了鏡麵匣子。五十團丁也再次舉起了手中快槍,黑洞洞的槍口便瞄準了白狐。二少臉色陰晴不定,他是真想下令開槍,不管這女賊是什麼來路,對他不懷好意卻是確鑿無疑的,都說千日做賊,卻從未聽說過千日防賊,對於這麼個看上去雖然魅惑無雙,實際上卻是心狠手辣的女賊,二少可是一點都不敢大意。今天真要放這女賊走了,他將來還能有安生日子過?
“別別別,二少,千萬別開槍。”圖海已經急得涕淚交流。白狐卻是毫不畏懼,魅惑無比地嬌笑道:“咯咯咯,後生,你倒是開槍看看?殺官殺滿人等同造反,那是要誅九族的。”
二少頓時心頭凜然,槍口不自然地垂了下來。現在可是清朝,殺滿人官員可真是了不得的大罪,遠走俄國的劉飛不就是因為殺了個八旗總兵麼?為了能回來,最後不得不在自己臉上劃了四刀,原本相貌堂堂的一個漢子,現在那張臉已經跟惡鬼差不了多少了。當下白狐又向黑瘦新郎倌道:“牽馬,走!”
黑瘦新郎上前牽馬就走,趁著坐騎掉頭的當口,馬背上的白狐已經蛇一般滑到了圖海鞍前,一雙玉臂再輕輕一發力,竟然就將圖海百來斤重的身體整個拎起擋在了身前,那枝左輪手槍卻始終不曾離開過圖海的太陽穴。“不要追上來,否則老娘就打爆這滿狗的腦袋。”
白狐稍稍一威脅,圖海就嚇得趕緊哀求起來:“二少,別,別追上來,千萬不要惹怒這位姑奶奶啊,不要啊……”
二少無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賊從容逃走。到這時候,長順才有機會打馬上前,關切地問道:“二少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不知道這妖女是什麼路數。”二少說完,還特意看了看剛才中暗算的右手,隻見掌心有個小紅點,不過這會,那股子麻木感已經漸漸地消散了,看來,那“神經毒素”的藥效極短,這會藥效就已經過了。長順撓了撓頭,也是無比的困惑,說道:“二少爺,這女人看上去不像是土匪,土匪打劫哪會就隻有兩個人?可也不像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渭北刀客,再說二少爺你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哪,會有什麼人出錢雇刀客來刺殺你,真是邪了門了。”
“刀客?土匪?”二少哂然搖頭,心裏卻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了,這妖女不可能是半路截道的土匪,更不可能是行俠仗義的渭北刀客,不出意外的話,她肯定是附近哪個哥老會山堂的龍頭或者香主,而且多半是看中他手裏的這批軍火了。這妖女還真是膽肥,這麼多官兵隨行保護,居然還敢下手!
又過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圖海就臉色慘白地回來了,回來後也不跟二少多說話,隻是吩咐隨行的數十騎八旗騎兵保護商隊繼續南下,然後就帶著兩個戈什哈回烏裏雅蘇台了,這次人前丟了這麼大的臉,他也的確沒臉再留下來了。再說白狐,放了圖海後就拐進了官道旁邊的一條羊腸小道,往前走了十多裏後就與前來接應的玉華山堂大隊人馬彙合了。看到白狐和黑七空著手回來,前來接應的侍女小青道:“小姐,沒得手呀?”
“沒有,沒想到這個小白臉還是個高手,老娘一時不察,險些栽在他手上。”白狐說此一頓,又吩咐假扮新郎倌的黑七道,“黑七,你這就帶人返回山堂,再傳話刀香主,讓他三天後帶馬隊去三原縣接應老娘。”
“是。”黑七答應一聲,帶著人走了。侍女小青、小紅卻留了下來,問白狐道:“小姐,咱們去哪?”
“咱們去三原。”白狐淡淡地道,“這西門老二是個紮手的硬點子,老娘就不信,他老子也是個硬點子?隻要綁了他老子,這小白臉就翻不出老娘的手掌心去,到時候,老娘要他乖乖地把這一大宗軍火送上玉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