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3 / 3)

趁此機會,錢芳蘭撥通了韓寶寶的手機。雨下得太大,韓寶寶沒去工地,正在家裏看電視。

錢芳蘭問韓寶寶:“中午吃飯的時候你沒有回來,我也沒給你去電話說一下我們廳裏的情況。今早上廳機關人事處貼出了入圍正處的八位候選人名單公告,裏麵沒有我,咱們的錢算是白送了。我剛才和牛廳長談話,人家連你去過他家的事都否認了。”

韓寶寶急忙在電話中說:“那天晚上我送錯門了。牛廳長是四單元三層西戶,我卻將東西送到了三單元三層西戶。虧了給人家留了名片,那戶的主人帶著全家去了運城市的夏縣泗交旅遊去了。今天中午回到家後看到我的名片就給我來了電話,說他是牛廠長不是牛廳長,是不是把東西送錯門了,讓我快把東西拉走,我剛開車把東西拉回來了。”

錢芳蘭聽完這話,氣得真想狠狠地痛罵一頓韓寶寶,由於在辦公室裏她不敢如此放肆。

田夏沙帶著處長批示的文件回來了。剛坐下便急著問錢芳蘭和牛廳長談話的情況。錢芳蘭說:“我和牛廳長談話一點也不客氣。我說論資格論任職時間的長短論才氣都應該讓你田夏沙上去才對。什麼崗位合適不合適,哪個人天生下來就是處長?是廳長?田夏沙在這四個空缺的任何一個位置上,都是響當當硬棒棒的一流水平,還不比衛安竹、姚麗菊和那個沒才沒德的謝世奮強。”

直說得田夏沙連聲插話:“謝謝,謝謝,謝謝錢處長的關心。”

外麵還在下雨,“轟轟隆隆”的雷聲不斷地滾打進來。

錢芳蘭說話象屋外的大雨一樣急促:“一個一個都上去了,你看衛安竹和姚麗菊還有謝世奮那幾個人,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我當處長時,他們還都是幹事呢。”

田夏沙也開始發牢騷了:“錢處長,我當處長那陣,你和衛安竹、姚麗菊、孔然梅四個人還沒進到這個機關呢。”

錢芳蘭不說話了。錢芳蘭太難受了,梅蘭竹菊四個人,竹子和菊花又要往上竄了。蘭花卻要冬眠了。

二月蘭,七月竹,九月菊,臘月梅,蘭花應該排在第一位,七月的竹子和九月的菊花怎麼能追上她呢?

錢芳蘭突然想起來了:二月的蘭花往往受人打擊。雖然她對自己的名譽象生命般地愛護,但往往容易被人嫉妒,常常遇到挫折。

錢芳蘭站起身,望著對麵那幢樓房陽台上放著的怒放的蘭花正經受著風吹雨打,自言自語地說:“蘭花一年四季都在怒放,很瀟灑,也很莊重。”她想作一首詩,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但她不會作詩,隻有無可奈何,回頭對田夏沙說:“田處,暴風雨來了,暴風雨來得很猛烈。”

錢芳蘭突然想起了高爾基的《海燕之歌》,輕輕地低吟著:“在灰蒙蒙的蒼茫大海的上麵,風卷著烏雲,海燕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昂然自得地飛掠而過,象一道黑色的閃電。”

田夏沙跟著錢芳蘭的聲音,也默默地背誦起來:“它時而翅膀擦過浪尖,時而如利劍刺入雲層,它在喊叫,而——烏雲在鳥兒無所畏懼的叫聲中聽到了歡樂。”

窗外的雨下的正緊。

田夏沙和錢芳蘭還在低吟著:“暴風雨,暴風雨快來臨了!這是無畏的海燕,昂然自得地飛掠在閃電和怒吼的大海之間。這位勝利的預言家叫道: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