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麗菊放低嗓門把彭石頭回家後給她傾訴的謝世奮騙他兩萬元錢的經過講了一遍。
田夏沙趁機點火:“如此惡劣的行騙行為,你為什麼不揭發。”
“誰說沒揭發?”姚麗菊說。
“早就揭發了,怕沒人理會。”姚麗菊抬頭望了田夏沙一眼,又壓低聲音悄悄地說:“田處,我可要告訴你了,我相信你能為我保密,那封匿名信是我寫的。為了不暴露自己,信上沒說這兩萬元的事情。”
“什麼?”田夏沙這會真的嚇傻了。他萬萬想不到,姚麗菊這種人也會寫匿名信。
田夏沙回過了神,田夏沙想起了肩負的重任:“姚主持,你既然敢揭發謝世奮,為什麼不署真名。”
“我怕署了真名也沒人過問。先寫一封匿名信,以便敲山震虎。廳領導和紀檢組重視這事並能立案調查,我立馬站出來說話。”姚麗菊還是那種敢做敢為的樣子。
“謝世奮的小金庫問題,你是如何發現的?”田夏沙進一步追問。
姚麗菊講了她到一個縣裏下鄉,一家企業的老板講謝世奮拉讚助要錢的事,還講了她和彭石頭去一家裝潢市場,有個老板講了謝世奮買裝潢木板時要了正式發票,說可以私款公報。由此聯想,謝世奮在下麵到處拉讚助要錢,錢進了宣傳處的賬戶後,他又胡亂開支並為他家買住房搞裝潢使用。所以她要控告這種腐敗行為。至於匿名信中寫的謝世奮在廳招待所嫖宿問題,也是事實存在,估計查起來有些麻煩。小金庫問題肯定能查出來。
原來如此,田夏沙聽了姚麗菊一席話如釋重負,秘探工作終於取得了重大突破。
田夏沙太高興了。田夏沙終於體會到了偵察工作的艱難性和重要性,田夏沙笑著端著茶杯離開了姚麗菊的辦公室,走時,姚麗菊一再叮嚀他注意保密。田夏沙覺得事情重大,必須給一把手彙報,連紀檢組長他也不想見了。
牛廳長聽田夏沙說有了重要線索,謝世奮的經濟問題有了眉目,就拿起電話打給紀檢組長。一會兒,紀檢組長進了牛廳長的辦公室,牛廳長讓田夏沙關上辦公室的門,專門聽取他的彙報。
田夏沙從頭到尾將謝世奮私設小金庫的事說了一遍,著重講了姚麗菊就是寫匿名信的人,還有姚麗菊為什麼要寫匿名信的理由。牛廳長告訴田夏沙,一定要注意保護舉報人。盡管姚麗菊表示願意站出來揭發謝世奮的問題,姚麗菊畢竟是舉報人,隻能由紀檢組長和牛廳長二人和她談話並讓她寫出舉報材料。對外一定保密,千萬不能讓舉報人受到任何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傷害。
牛廳長還告訴田夏沙,這一段的任務完成的很好,下一段就成立專案組,你如果願意,還可以留在專案組裏。
田夏沙想了想,說:“我一輩子都是服從組織的安排,組織讓我幹啥我就幹啥,這一次同樣服從組織安排。”
“多麼好的同誌啊。”牛廳長心裏說:“早該由副處提到正處的崗位上了。甚至可以讓他主持一個處的工作。可是這一次機會又錯過了,八名正處入選人都公布了,組織程序不能更改。隻有再委屈你幾年了,老田同誌。”
牛廳長想到這裏,微笑著對田夏沙說:“謝謝你對我工作的支持。你不愧為我們黨的好同誌。”
田夏沙熱淚盈眶。他感到,隻要廳領導有這麼一句話就心滿意足了。
牛廳長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田夏沙身邊。田夏沙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牛廳長把毛巾送到他手中,讓他擦幹眼淚,然後和他緊緊地握手,紀檢組長也走上前來,把另一隻手搭到他們的手上。
三人的手握到了一起,握得非常有力,握了很長時間。
時間此刻凝固了,隻有信任在血脈中奔湧,隻有田夏沙的熱淚“啪嗒啪嗒”地落到了三人緊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