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馬陽絕望地把頭貼在玻璃牆上。
錢芳馬上道：“你不能灰心喪氣，現在你要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辦法。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天晚上，有沒有見過其他什麼人或者通過電話。”
“沒有……好像沒有，”見錢芳一臉的期盼與渴望馬陽反倒不忍下定論，“你讓我再好好想想。”馬陽坐回到床上還是一籌莫展。他心裏明白得很。
錢芳又呆了一小會兒說還要去看看劉隊長，於是她和馬陽道了別後離開了。牢房又剩下馬陽一個人，他一直躺到了天完全黑下來。
“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我該怎麼辦？”馬陽躺在木板床上感到那越來越真實的死亡判決離他越來越近了，“我該怎麼辦？在這兒等死麼……”馬陽腦子亂極了，他想重新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梳理出一個頭緒。可是，他怎麼也做不到，精力始終無法集中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馬陽開始感到命運似乎在一步步把他逼向絕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命運卻從未停下它的腳步。
“難道老天就那麼恨我？非要把我置於死地……”馬陽捫心自問。
這時他的腦子裏忽然又出現了黑暗中的喊聲：“不要來！……不要相信任何人。”馬陽又是猛得一個激靈，他此刻想到這句話比任何時候都感到恐懼，“不要來，這麼說我可以去哪兒……我能去哪兒呢？”馬陽苦苦思索著這三個字的含義，現在它反而成了他的希望。
想了不知道多久，馬陽突然睜開眼睛滿眼都是無法遏製的恐懼。此時此刻，馬陽似乎明白了這三個字的含義，他找到了答案可是比沒有找到答案還要恐懼萬倍。
“難道說，我可以去，指的是回到……四億年前麼？難道它真的是我麼？！”馬陽對自己的念頭都感到震驚，“不讓我去，是在四億年前的我在對我進行告誡麼？！……那個我已經知道了結果，而我，不也已經知道結果了麼？”馬陽想著那具四億年前的遺骸。
“他，也就是‘那個我’不讓我去，這樣我就不會死。可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這句話該怎麼理解呢？……‘包括你自己’又該怎麼理解呢？”馬陽感到迷惑不解，“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包括我？……那麼我該相信誰呢？如果說他就是我的話，那麼不也就是說我也不該相信他。如果說他不是我……那麼我又為何要相信他呢？”馬陽在思維的怪圈裏不能自拔。
這時，馬陽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關鍵是，我怎麼可能回到四億年前呢？根本不可能有這種途徑來實現。劉峰說的沒錯……現在的科技水平離時間旅行還相距甚遠，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回到過去或者前往未來。我又怎麼可能回到四億年前尋找……凶手。”這兩個字讓馬陽心中一亮，“對，凶手！我不知道他或者他們是誰，但我知道是他殺了魏所長、靈可還有其他的人……”
馬陽剛一想到這些思潮就翻滾起來，“這個凶手殺了魏所長他們，那麼他是不是也是殺害四億年前的‘我’的凶手呢？”這個問題令馬陽停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疑問都沒有答案，所有的答案都在四億年前，所有的解答必須回到四億年前才是可能的……真是難以想象。”馬陽在腦子裏自問自答著，忽然他的腦子裏閃出了另外一個念頭，“那麼，難道殺死汪文先的人真的是我？！”
“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回到四億年前我又怎麼可能會死，又怎麼可能從過去來到現在殺死他呢？”馬陽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隨後他想到，“假如我能夠回到了四億年前，那麼我又怎麼不可能從過去回到現在呢？可是，殺死他的人真的是我麼？那麼殺死我的人又是誰呢？那個看上去和我長得一摸一樣的人難道就一定是我麼？出了無數離奇的事情，誰能保證那個人就是我呢？會不會有一個人，一個活在四億年前的人想殺死我，他用的是我和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想也想不到的手段，利用了隻相信證據不相信其它的現在的刑偵手法來殺死我？而我和所有的人卻還都蒙在鼓裏？這可能麼？如果可能的話，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殺死我，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才肯罷休？”無數的問題困擾著馬陽，他陷入自己的問題中無法自拔。
馬陽開始感到，問題雖然早就已經夠多夠複雜的了，但是他直到現在才真正意識到這些問題的複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