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與史前智慧的對話中重新回到了現實。
你看到周圍依舊是那麼金光燦燦。可是,他,年老的你卻躺在了金色的地板上一動不動。
你跑了過去,扶起了年老的你。
“你怎麼了?”你關切地問他,你看著他滿頭的銀發感到他仿佛不是你而是已經死去的魏所長。可無論是在你的心中還是在你的眼中——你都知道他不是。
他慢慢睜開眼睛,這一次他的嘴唇微微動了起來。他開始對你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剛才……耗盡了我的氣力。”
你試圖對他做點什麼,說:“史前的人類一定能救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找到他們?”
他把虛弱的手抓住你,搖搖頭:“沒有用……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把我先抬出這個地方,到有土地的地方……這兒太冷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心靈感應與你對話時更蒼老,你按照他的話把他抱在懷裏。你感到他骨瘦如柴的身體非常的輕。
在走出這個大金字塔的時候,他說:“我不想死在這個金子做的墳墓裏。”
你雙手抱著他走出了大金字塔,離開了整座金字塔群。你們來到離它有一段距離的海灘上,在這兒可以遙望到蔚藍寧靜的大海。此時,海麵是如此的平靜,遠處那座矗立在海麵上的“時間之門”看不到半點蹤跡。
他讓你把他放下來,讓他靜靜躺在陽光溫暖的沙灘上。他看上去比剛才好了一些,蒼白的臉開始有了一點血色。
你對他說:“我還有一個疑問,不過不是關於那個凶手……而是關於我和這個世界的。你靜靜地聽我說,等你恢複一點再回答我。”
你見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你說道:“剛才通過與史前智慧的結合,你告訴了我許多我的世界和這個世界的真相。可是,我還記得你剛遇到我時對我說的話,你說在我確定你是我之前,我還能不能確定我還是我……”
“你想到了什麼?”他似乎察覺出了什麼,他太了解你了。
“多休息一下,你先不要說話……我想到我們因為走錯了時間,導致了我們由一個人變成了無數個人。但是,如果我們已經發生錯誤……那麼,如何能判斷我們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呢?”你的話好像一下點醒了他,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凝視著你的臉。顯然他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你接著說道:“如果從我們來那的一刻起就發生了偏差,那麼你所看到的,我所看到的。我們看到的一切……會不會都是正確的呢?”
你扶著他慢慢坐了起來。
這時,他對你說:“從我們剛才在金字塔中的對話,我就感覺到……你和我們是不同的,盡管我們都是你。”他說道,“我可能快死了,這是自然規律……不過,我不希望你和我們一樣,也在這個地方度過一生。盡管我們在不同的時間和不同的世界,可是我們都生活在一個不屬於我們的時間、不屬於我們的世界。那名凶手消失了,可是我們所有的人都活在過去的痛苦當中。其中一些人反而變成了凶手。”
一想起這名帶給你無數苦難卻又永遠也找不到的凶手,你還是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絕望——你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他似乎猜出了你心中的想法,接著你心中的想法說道:“或許是有辦法的?”
你大吃一驚,忙問:“你是說我可以回到現實?”
他點點頭,說:“對,通過我一生與史前智慧的接觸,我感到它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我猜想他們希望我們留下來幫助他們抵禦未來的入侵……這件事我沒有對任何一個你之前的你說過,因為他們在得知實情的時候,都是同樣的絕望……不像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冷靜的馬陽,比我麵對實情的時候還要冷靜。”
他看著你的臉說:“我是第一個來到四億年前的馬陽,而你……我相信是最後一個。當迎接我的史前人類,告訴我一切的時候,迎接一個個從時間之門走出來的我,便成為了我一生責無旁貸的使命。我引導了一個個的我,而史前人類告訴我,在另外一個空間的同一個地點,還有許許多多的我在迎接許許多多的馬陽。”
你顯得非常意外,說:“難道還有其它的‘四億年前’的另外的我,在迎接……”
他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說:“是的,如果僅我一個人,那麼無論我的一生多麼漫長,我所見到的馬陽也是可以計算的。”可是過度的虛弱和疲憊讓他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我相信,對於我來說,你是最後一個,因為……我相信無論有多少個我,我都是第一個穿過時間來到過去的馬陽。因為,迎接我的史前人類告訴了我……我想,我是既是馬陽的在這個世界的開始,也是馬陽在這個世界的結束。而對於你……”他這時望著你的眼睛,說,“我相信你是一個開始……”
你讓他休息一下,你看到他已經非常虛弱了。說話的聲音也開始變小了。
他不顧你的勸阻,繼續說道:“我知道一個秘密,它雖然不能幫助我們找到那名凶手……但是,它可以幫助我們殺死那名凶手——讓他徹底消失也就等於殺死了他。”
你意外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個我,又如何能殺死他?……殺死了他,不就等於殺死了我……還有你麼?”
“也許……但你知道我們之所以走錯是因為從錯誤的時間誤入過去。但是,如果我們能從找到那個錯誤的時空點重新返回……那麼便可以讓所有的馬陽消失,並讓真實的馬陽獲得重生!這對於你,對於我,對於所有被困在這個世界的馬陽都是重獲新生。”
“真的能做到嗎?我該怎麼才能做到呢?”在問他的同時你強烈地感到了希望,“是不是從我來的那座史前建築進入?”
他搖搖頭說,“不,那隻是個出口,不是入口。時間之門不是隨便能夠出入的,必須選擇最精確的時間和地點。對於我們那個世界,無論是毛烏素沙地的遺跡,還是其它什麼地方……它們都隻是過去前往我們世界的出口。而真正的入口隻有一個。”
你追問:“那麼它在什麼地方?我來時在黑暗的隧道中走了那麼久,我最終到達的究竟是什麼地方?”
他回答你:“你到達的地方位於大洋洲的密克羅尼西亞群島。”
“密克羅尼西亞?!”你以難以置信的口氣重複著他剛才的話。
他點點頭,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漫長旅行穿過了大半個太平洋。而這條隧道則貫穿整個太平洋的海底地下。你最終到達的便是那個世界唯一的入口。隻有那兒才是真正的時間之門。”
你到現在才明白你在黑暗中的目的地,但你沒有想到你的長途跋涉竟然走了這麼長的距離。
他似乎看出了你的想法,說道:“你可能覺得這樣的距離你根本走不到,你一定想到了用方便食品來計算時間。而且,你也一直認為自己走的隧道是連貫的。不過,你不知道瑪雅人在修建隧道的時候,在幾處經過了地球本身存在的時空點。這幾個固定的點能夠跨越實際距離大大縮短你行走的路程……所以你才能順利地抵達‘時間之門’。”你終於明白了,你這才感到自己所不知道的太多了。
這時,他說道:“在剛才那座中心的大金字塔頂上,懸浮的那座小金字塔……我認為便是可以真正返回現實的那扇時間之門。我用了一生才一點點得到了這個答案,但我沒有勇氣進去……在那扇門我留著一樣東西。這件東西你一見到便知道了。”你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但你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