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王國安魂山勇者公墓。
二十八大碗二鍋頭,二十八座無名墓碑。
“兄弟們,咱們今生緣盡,最後一頓酒,咱們不醉不歸!”陸楓說罷,仰頭將手裏第二十八碗七十二度二鍋頭,底朝天向嘴裏灌去。
碗中酒未盡時,“噗”的一口血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但是他依然沒有停,嘴裏的餘血混著酒一起咽了下去。
一股血液特有的腥味中,似乎麵前不是一排墓碑,而是二十八個鐵塔一般的漢子把身前大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走了,真羨慕你們能躺在這裏,可惜的是我已經失去了百年之後來這裏陪你們的資格。”陸楓說完站起身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安魂山公墓,隻有為大禹國做出過卓越貢獻的勇者,才有資格在百年之後躺在這裏。
被告人陸楓:於公元2014年5月18日,因不聽上級長官命令,擅自主張至使禹字7092號航班墜毀,機上一百八十七名乘客,十名機組人員全部遇難。本庭宣判,除去傭兵身份,處其終生監禁,剝奪勇士稱號終身。
盡管有錄音證明禹字7092號航班墜機,是全體乘客和機組人員的同樣決定,但是這個罪名必須由他來承擔。
一般的傭兵如果犯了這樣的錯誤,最多是被除去傭兵身份,但是他這樣擁有勇士稱號的傭兵無一不具有毀滅型的破壞力,把他們這種人扔到澀會上,大禹國可是不想承擔這個風險。
他現在的自由是老上級不知道花費什麼樣的代價擔保下來的,但是當他走出安魂山勇者公墓時,兩旁陌生的儀仗兵向他行持槍禮時,眼中依然充滿了尊敬的目光。
更讓他意外的是,竟然有五個肩章上金星閃爍的老人和他的老上級一起在等他。
“陸楓,五十萬不是很多,隻是大禹國的一點心意。”乘車過來的老上級說道把一張銀行卡遞了過來。
說真的,這張銀行卡要不是老上級遞過來的,他根本不想接。對於以雇傭軍代替常備軍的大禹國來說,除去傭兵身份,與別國開除軍籍沒有什麼兩樣。而且根本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呈功阻止了敵對勢力向大禹國的攻擊。
“拿著吧,誰也沒說這錢是要彌補什麼。”老上級把卡硬塞到他的手裏。
“我給您丟臉了。”這是陸楓由衷的話,無論對錯,老上級統帥的擁兵團裏,有人被擁兵法庭除去傭兵身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丟臉?”老上級以及五個將軍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似乎根本沒有認為陸楓做了什麼丟臉的事。
“他們都被感染了無法治愈的病毒,而且也是他們自願墜機,你沒做錯什麼。”老上級說罷歎了口氣。
一個肩上三顆金星的老人搖了搖頭說道:“八分鍾,阻止一次敵人的病毒攻擊。八分鍾,呈就大禹國,呈就一百九十七名英雄,我不敢與你相提並論,但是我要說你沒給任何人丟臉。拋開傭兵的身份,回家也許是另一個開始。”
四天後陸楓走出火車站時才明白,為什麼火車票上印的是“地北市”而不是“地北鎮”了。鋼筋混凝土的高樓大廈,發亮的石材,啞光的玻璃幕牆,代替了四年前的石屋木棚和偶爾才看到一兩間的瓦房。
寬闊的雙向六車道,標線清晰的柏油路,代替了過去火車站前那條不到四米寬的土路,雙層公交,私家車,雖然不能和奔馳寶馬滿街跑的大城市相比,但是這裏已經不是陸楓所認識的“地北鎮”了。
“大哥,您是來打工的唄”一個小妹舉著個招工的牌子跑了過來,用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向說陸楓說道:“我是七星高新電子科技有限公司的,現在我們招收永動機生產流水線高級技術工人,月薪八千八百八十八。”這幾個八字的爆破音出來,弄得陸楓這一臉的吐沫星子。
“大哥隻要您有小學文化,認識男女兩個字,上則所別走錯門兒,就能來我們公司在高技術高水平的永動機生產流水線,當上一名高級技師,您看八千八百八十八,包吃包住這待遇您滿意不?”小妹又是一陣吐沫星子噴了過去。
本來聽到這話,陸楓臉比菜邦子都綠了,以為自己這身打份站在這裏像弱智呢。可是當多年生死拚殺練就的感知力發覺到後麵正有一個人用兩根手指夾他的錢包時,他才算是明白過來。前麵的小妹吸引他的注意力,好給後麵的人製造下手的機會。
頭都沒回,陸楓伸手就把後麵人的手腕給抓豬了,柔若無骨的手腕,水嫩柔滑的皮膚,女小偷?
還沒等他用力把小偷甩到前麵來,就聽到一個穿腦魔音響了起來:“有人耍流盲啦,大家抓流盲啊!”
“大哥,你就是不來我們七星高科技公司工作,也不能飛禮我公司的高級技術工程師吧?!”對麵小妹說著,一手拿著招工牌子,一手指著陸楓做出一幅義憤填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