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唆使愚蠢的皇後選擇郭錚不在宮裏、雲若辰午休的時候去重華宮明著搶人,就是要激得雲若辰和皇後起正麵衝突。
而雲若辰也如人所願的暴怒,展開了瘋狂的報複,震動京城。接下來,護短的皇帝不但不懲罰她,還要廢後,這讓雲若辰的處境更加被動。
“公主,以你的智慧,不至於看不出這裏頭有問題,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說到後來,聶深的語氣竟控製不住地激動起來。這樣的表現,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
雲若辰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隻是幽幽地看著聶深。她明澈如冰的雙眼倒映著宮燈的光芒,呈現出琥珀色的透明質感。
聶深靜下來,同樣沉默地凝視著她。
“啪”,不知哪一朵燈花發出了輕響。
靜謐的內殿裏垂滿了紗幔,晚風從玲瓏的氣窗吹進來,拂動一室曖昧。
雲若辰喜歡開著氣窗休息,不愛把窗戶管得嚴嚴實實的,反正她宮裏全設了平安陣,如果有人靠近,她會第一時間警覺,不擔心被人潛伏在附近竊聽偷看什麼的。
“聶深,你是在擔心我嗎。”
“……是,公主,你……”
“噓。”
雲若辰白皙的手指,突然按在聶深的唇上。
聶深的修為比雲若辰隻高不低,但眼睜睜看著雲若辰的手指靠近,直到壓下來,他都沒想過躲避。
他已經呆住了。
“不要說話。”
緊接著,一具柔弱馨香的身體,如春雨落入湖水,投進了他的懷中。無聲無息,卻激起一圈圈漣漪……
聶深身子一僵。
他並不是沒有與雲若辰“親密接觸”過。不說小時候,就說逃亡路上、在海島時,還有種種療傷、練功的時刻,他們接觸的機會太多了。
可是……
這次是不同的。為什麼不同,有為什麼不同,不需要理性地去思考……反正,是不同的。
纖細的雙臂,微微抬起,動作似乎也有些僵硬。但很快的,雙臂找到了適合它們的位置,輕輕環在他的腰間。
他低下頭,隻看到她如雲的鴉發挽在頭頂,然後披散在肩上,正好勾勒出一抹精巧的下巴。
在這之上,是她微啟的柔嫩粉唇。唇色有些淡,並沒有抹胭脂,也不若她平時的天然紅潤,或許是太過勞累的緣故……可是,反而更加動人。
聶深心底有聲音在虛弱地呐喊著,公主已經長大了,他們不該這樣抱著……她必然是將他當成父輩來依靠,但是,這樣是不合適的,他應該推開她,然後好好地談正事。
可是他沒有動。
雲若辰,也沒有動。哦不,她把手臂緊了緊,臻首離他的胸膛更近了,近得她貼在他胸口的耳朵清晰地聽見了心跳聲。
噗通,噗通,不緊不慢,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她有些失望,卻不知聶深已在使盡畢生修為控製著自己的心跳。
幾陣稍大的晚風吹過,紗幔亂舞,一幅白紗恰好被風吹起,卷過他與她緊挨著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撩撥著。
“聶深,我很累。”
雲若辰的聲音,沙沙的,帶著疲倦的味道。
“很多事……就算是陷阱,明明知道是陷阱,我也必須踩下去。”
“我沒有退路了……”
“他們都想我死。啊當然,大家不會這麼說,隻是想我‘消失’,不要多事,乖乖的看著他們擺布父皇,擺布星兒……”
“我不能讓他們如願啊。”
她拉拉雜雜地說著些無謂的話,聽起來,沒有什麼條理,全然不若平日的精明。
聶深卻聽出來,她……是在訴苦。
若辰在訴苦,向他訴苦,這種事……
他不知該如何應對,該擺出長輩的樣子,教導她要如何如何對付敵人?還是安慰她?
“沒關係啦!”
她突然輕笑起來,低聲說:“今天啊,總算是解決了很多問題呢。他們那些人,以為我真那麼好欺負?我手裏抓著的東西,他們想都想不到,今天他們都傻了……待會我好好告訴你,我是怎麼對付他們的,真痛快,哈哈哈……”
是嗎?她已經處理好了?
聶深心頭鬆了鬆,正想說什麼,卻又聽她說:“可是我真的沒有退路了。”
“我把自己逼到了最麻煩的處境裏……我原來不想這樣的……”
“所以,反正我的麻煩已經很多,也不在乎多一樣了。”
“嗯?”聶深皺眉,她說什麼麻煩?
下一刻,她忽然仰起臉,毫無征兆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