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您留給我的考驗嗎?
擺脫一叢長長水草的糾纏,雲若辰再度努力運轉真氣,一個猛蹬撲向池心,卻差點撞上一塊水底的大石頭。
幸虧內力最深厚、水底視物自然也最清楚的聶深反應極快,一把伸手扯住她的衣角,順著水勢將她攬入懷中護住。
黑暗的水底中,他與她緊緊地抱在一起,被水力托著浮浮沉沉。
雲若辰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與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聯係,被巨大的空虛感所包圍,隻有聶深是最真實的存在。
天地悠悠,人如草芥,命若飄萍。她能抓住的,也不過是這相擁的片刻……
聶深見懷裏的雲若辰呆呆的也不蹬水也不劃動,還以為她真的傷著了。焦急之下,又無法問話,隻得一處處摸索著,唯恐她哪裏有不妥。
池水清冷,掌心溫熱,逐寸燙著她的肌膚,燃起一簇簇情火。
聶深不見她動作,越發焦慮了。將真氣凝聚雙眼低頭看去,卻見雲若辰閉著眼睛,大急之下不由得在心底生出濃濃的擔憂——莫不是她體內的真氣出了岔子,她昏過去了?
沒有真氣運轉,必須盡快上岸……來不及了,得先給她渡入真氣!
修為遜於聶深和雲若辰的葉慎言,這時才來到他們身後不遠處,卻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看到了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白夜師父,他……他在吻著若辰?
連雲若辰都驚呆了,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吻了她?
察覺到雲若辰的視線,聶深總算放下心來,她還有神智。那,該先上岸嗎?
他打了個上岸的手勢,雲若辰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方才是在給她渡氣。
真是哭笑不得,好吧,現在心裏的旖旎想法是一點都不剩的。幹正事!
葉慎言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便看到雲若辰又再主動朝前方遊去。他忙壓下心中無數奇怪念頭,緊跟上去。
“還好!母親果然還是給我留了條生路啊。”
大約遊了一刻鍾的時間,在接近池心的地方,雲若辰最先發現了一個方形的物體,外麵纏繞了一層層的水草。
這明顯不會是水底的天然產物。果然扯開水草之後,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個四麵見方的石匣子,長寬高約有一臂,不用想都知道很重。
雲若辰倒是也能自己把這東西弄上去,不過有聶深和葉慎言在,就不需要她勞累了。
又花費了許多時間,一番折騰之後,三人總算把這口石匣子運上岸了。
饒是雲若辰修為精深,也累得夠嗆。
但看著靜靜躺在池邊不住淌水的石匣子,她心裏感到非常非常的滿足,滿足得不得了。困擾她多年的難題,可能在今晚就能得到解答!
雲若辰一麵想著如何打開石匣子,一麵把頭發解開擰幹,突然接觸到葉慎言欲言又止的眼神,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另一邊的聶深。
水底的那一幕,立刻又在她腦中回放,原本濕潤的嘴唇瞬間有些幹燥起來,熱熱的。
“呃……呃,聶深,謝謝你給我渡真氣。”
她不敢看葉慎言的眼睛,低聲對聶深說了一句。這話,與其說是在謝聶深,不如說……是在向葉慎言解釋。
果然,葉慎言的臉頓時鬆快下來,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雲若辰心裏卻五味糾結,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
是因為在感情上“背叛”了慎言,心生愧疚,不想讓慎言知道自己與聶深間的真實糾葛吧。
一開始選擇葉慎言當駙馬,明明隻是“沒有選擇中的選擇”呀。
但有些事開了頭,就會逐漸失去控製,和聶深是這樣,和慎言,也……
她很清楚自己深愛著聶深,但同樣,不想傷害慎言啊。
感情這種事……
真是比尋找母親留下的“寶物”還難解決!
不管了,先顧眼前的大事吧!
夜色掩映下,三人帶著沉重的石匣回到了重華宮,紀嘉凝等太久,都趴在桌上睡著了。
“嘉凝別睡了,快先給公主換衣裳。”
葉慎言把紀嘉凝叫醒,他最擔心的,還是雲若辰的健康。什麼鑰匙啊箱子啊,這都是次要的!
等雲若辰更衣歸來,便看到兩人麵對麵看著地上的石匣發愣,都是一副不知從何下手的感覺。看起來是匣子的形狀沒錯,但沒扣也沒鎖啊!
雲若辰無奈地笑著說,這是母親施了個小法術,暗門應該在裏頭呢。
她用手按住石匣,真氣沿著縫隙遊走,沒多久,眾人就聽見“噠”的聲響。
暗扣被真氣衝開,藏在數層油紙包裏的鑰匙,終於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