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跋(9)(1 / 3)

我們黨不正是經過八十四年“承認”和“改正”錯誤的崎嶇之路“登上山頂”了麼?當然,代價是沉重的,道路是曲折的,其影響、其後果,至今也不能忽視和低估。正因為如此,《黨章》規定:“黨在自己的政治生活中正確地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在原則問題上進行思想鬥爭,堅持真理,修正錯誤。努力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誌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的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麵。”

胡錦濤同誌2005年1月指出,在保持先進性教育活動中,“領導幹部要堅持講黨性、講原則,嚴肅認真地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既要勇於進行真誠的自我批評,又要敢於批評錯誤的思想和行為,還要能夠虛心接受別人的批評,歡迎來自各方麵的監督”。

不言而喻,批評我們黨的缺點、錯誤,總會讓某些人“幸災樂禍”,甚至乘機興風作浪。正如列寧1916年指出的那樣:“當我們產生意見分歧的時候就來鑽空子,這就是那些蠢貨和壞蛋慣用的伎倆,他們沒有能力同我們進行麵對麵的爭辯,隻好施詭計,搞陰謀,耍無賴。”

這些年,我就耳聞目睹那些“小人”,利用我們黨的缺點錯誤,造謠中傷,挑撥離間,甚至有人公開叫嚷:“共產黨還能維持多久?”十年了,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一想起來就滿腔怒火,憤慨萬分。多少個不眠之夜輾轉反側,苦思冥想,最後總是想到意大利作家但丁在《神曲》中的一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馬克思在他的著作中,最喜歡引用這句話)隻是,在抬頭看路、開創未來的時候,永遠不要忘記毛主席1945年說的一段十分動情的話:“以中國最廣大人民的利益為出發點的中國共產黨人,相信自己的事業是完全合乎正義的,不惜犧牲個人的一切,隨時準備拿出自己的生命去殉我們的事業,難道還有什麼不適合人民需要的思想、觀點、意見、辦法,舍不得丟掉的嗎?難道我們還歡迎任何政治的灰塵、政治的微生物來玷汙我們的清潔的麵貌和侵蝕我們的健全的肌體嗎?無數革命先烈為了人民的利益犧牲了他們的生命,使我們每個活著的人想起他們就心裏難過,難道我們還有什麼個人利益不能犧牲,還有什麼錯誤不能拋棄嗎?”

可惜,對老一輩革命家的教導,不少黨員領導幹部,或者根本不知道,或者曾經知道而早已忘得幹幹淨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種人,是“老爺”,是“少爺”,名為“公務員”,實為“私務員”,因為他們滿腦子是“私”,而不是“公”;一切以“私”為目的,而不是以“公”來衡量。他們不讀書,不看報,不學習,不提高,不要說馬列經典著作,就連毛澤東、鄧小平和“三個代表”有關著作也不看、不學,就連黨中央、國務院的方針、政策、法規、指示都不看、不學。也許看了、學了,但就是弄不懂;也許弄懂了,但就是不執行。為什麼?因為這一切文字都觸犯了隱藏在他靈魂深處的“私”字。在這種人領導下,還有什麼公道可言?還有什麼正義可言?還有什麼真理可言?思想再好,政策再好,硬是貫徹不了。11月,《中國青年報》載:“不久前卸任的教育部副部長張保慶接受記者采訪時,深有感慨地說:‘中國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政令不通,中南海製定的東西有時都出不了中南海。像解決困難學生助學貸款的事情,下邊根本就不聽嘛,連這樣的政策都不執行,還說別的嗎?’‘中南海製定的東西有時都出不了中南海’,形象地說明了政令不通的現象。近年來,這類事件時有發生。比如,在國務院製定了關於加強煤礦安全工作的兩個文件不久,山西省呂梁市又發生已責令停產整頓的煤礦違法生產導致的特大事故。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局長李毅中痛心地說:‘這說明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狀況,已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民間的一句順口溜對這類現象作了生動、形象的詮釋——‘中央政策大晴天,下到地區起點雲,傳到縣裏變成雨,落到鎮裏淹死人。’為何中央的決定難以得到有效執行?最根本的原因在於我國的法治建設落後。”

我是1958年8月在《中國青年報》社成為正式記者的,在此之前雖然也寫了不少東西,特別在莫斯科大學五年因自動投稿而被聘為《中國青年報》特約通訊員,但並沒有“記者”的頭銜。因此,我對《中國青年報》始終懷有親切如一家的感情。看了這篇評論,我非常讚賞,隻是我想補充一句:“政令不通”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思想。人的行動是由思想支配的。近年來,礦難事故頻頻,令人痛心疾首。在追究法律責任的同時,對那些把礦工的生命當兒戲的人,我們首先要問:“你下過礦嗎?你知道井下是個什麼世界嗎?”1955年,我到蘇聯煤都頓巴斯(現屬烏克蘭)州黨報社實習,第一次下礦井,第一次體驗到了煤礦工人的勞動和生活,也第一次真正感悟到工人階級的偉大。1961年,我到沙石峪采訪,為《人民日報》寫了《看愚公怎樣移山》。路過唐山時,我專門下到唐山礦的井下,又一次體驗到煤礦工人的“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很想寫一篇歌頌他們的通訊,連題目都想好了:《黑太陽》。我要把全身貼著地麵爬過掌子麵的情景、把長年累月在黑暗的井下冒著生命危險日夜勞動的礦工的高尚情操,告訴給廣大讀者、特別是青少年們:你們知道太陽的溫暖嗎?你們知道光明的可愛嗎?那就到井下去吧!隻有親身下到礦井,你才會知道工人階級為什麼是領導階級,共產黨為什麼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你才會知道為什麼要尊重勞動,為什麼要熱愛勞動人民?知道……知道……知道很多很多你在書本上無法體會、無法認識到的東西。很遺憾,我的那篇《黑太陽》始終沒有寫出來,但在我心裏,煤礦工人頭上那盞燈,一直是亮著的。當我在報上看到,黑龍江遇難礦工的妻子站在井口,等待丈夫歸來,留下的眼淚結成了冰,我的心碎了!……為什麼煤礦事故接二連三?為什麼死難的礦工越來越多?這到底是為什麼?說穿了,就是作家巴金十年前說的那句話:“現在呀,什麼都是錢錢錢!良心良知都可以不要。”那些貪官汙吏,那些專幹坑蒙拐騙的痞子,那些唯利是圖的小人,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這些社會渣滓越積越多,在某些地方、某些時候幾乎泛濫成災,不加以揭露、不予以懲處、不給以教訓,我們的社會就不得安寧,和諧社會就構建不起來。報載,官場雇凶殺人事件頻頻發生,官員成了黑社會的保護傘,黑社會也成了官員的保護傘,“當這兩張傘同時張開的時候,那麼,這個世界還如何光明”?既然成了“社會垃圾”,那就必須全社會“人人喊打”,不斷地加以清除,否則,勢必有一天也危及到你的人身安全,騷擾、威脅、恐嚇、背後捅刀子、甚至重操“文革”舊業搞“打砸搶”等等,都可能接踵而來。當然,天網恢恢,任何人,包括那些“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的高官在內,要想以身試法,必然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