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莫不是發病了,幹什麼又皺眉又傻笑的?”見自家少爺有些不正常,容辭慌忙湊到他身邊,難道是受不了剛才被瀟姑娘奚落的打擊,少爺啊少爺,隻要進了聖醫穀,少爺就不是平日裏那個聰明睿智,溫文爾雅的少爺了。他會被瀟姑娘諷刺,嘲笑,甚至威脅,卻沒有反抗之力。但是他更像個食人間煙火的人了,很多時候,少爺英明神武地讓人忘了他隻是個人而不是神。
“笨蛋,要發病也得到了薔薇園再發,若在這裏倒了,豈不是隻有你這個笨手笨腳的來服侍了。”容澤沒好氣地敲敲容辭的腦袋,徑自往前走,剩下容辭一個人在原地生悶氣,少爺見了那些漂亮姑娘,就閑他粗手粗腳了,哼,活該被瀟姑娘捉弄。正自抱怨自家主子,忽聽容澤在前頭喊,“還不快跟上,等一下迷路了,本少爺可不回來找你……”
“來了。”容辭抓了抓衣襟,傍晚的聖醫穀是有些冷的,不禁打了個冷顫,一溜煙地隨著容澤的腳步去了。
聖醫穀內依據地勢分東商,南角,西羽,北徽四個獨立的院落並一個薔薇園,四個院落分別由四大院主掌管,除了北徽作藏書之外,餘下三個院子皆為待客之用,而薔薇園位於四院之中,為瀟夜璃的居所,園內遍植薔薇花,每至四五月間,花枝爛漫,嬌俏可人,北地本不易種植薔薇,隻因穀內氣候有別與穀外,溫度適宜,土壤肥沃,花草也較為容易養活。這也是當初聖醫穀鼻祖選址於此的緣故。
是夜,容澤依舊在他以往住的東商院內休息,皆因瀟夜璃笑他商人之故,住此院可謂是院如其人。
東商院自瀟夜璃接管聖醫穀以來除了容澤之外便不給別人住了,儼然成了他在聖醫穀中的別院。院內有四個廂房,他最喜歡的便是這未名居。
此刻他正在觀賞著一麵紫檀木的多寶格,喃喃道:“可比去年又多了一座。”他指的正是那瀟夜璃以十萬之資相抵的羅漢玉,“該有十七座了吧。”他修長的指尖劃過佛像,其中一座班駁幾條明顯的裂紋。
他不明白,她並不是個愛玉之人,惟獨對棋道鍾情,卻為何以巨資收羅這幾座佛像,花費了這許多年,又隻是放在這東商院內而不安置在薔薇園,隻為擺設麼?把一百七十萬兩銀子放在這裏做擺設?
他微微一笑,倒是符合她的性情。
他哪裏知道這十七座佛像可與他的性命息息相關呢。
“少爺,茶來了。”容辭端著一個檀木托盤進來,上麵是一個紫沙壺並兩個小巧的茶杯,玲瓏可愛。
“是什麼茶?”容澤回過頭來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們帶來的雨前龍井啊,少爺最喜歡的茶。”
“倒了。”容澤抬起頭來,“你去向藍暖姑娘要茉莉花茶。”
“啊?”容辭麵露難色,他怎麼忘了少爺每次來都喝茉莉花茶的,自己卻泡了他往常喝的雨前龍井。
“怎麼?”容澤見他遲遲不走,疑惑地問道,“還不快去。”
“哦,”容辭端起托盤,“我馬上去。”
不過片刻,容辭便端著茶進來了,這小子雖然有些羅嗦,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少爺,茶。”
容澤品了一口茉莉花茶,滿意地笑了笑,這是他除了龍井以外唯一喝的茶,隻因這是她親手所製。容澤緩緩地喝著茶,還是那種味道,清新自然,他也試過其他的茉莉花茶,果然隻有她製的才是他喜愛的味道。
“容辭,去把窗開了,怎麼這樣悶。”喝著喝著,容澤突然覺得有點子悶有點兒熱。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覺得臉快燒起來了。
“少爺,你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啊?是不是發病了,心口有沒有疼。”容辭眼見他的臉越來越紅,神色怪異地慌忙把他扶住,“您先上床去躺著,我去找瀟姑娘來……”
“我沒有疼,隻是覺得熱……”容澤躺在床上,隻覺得全身的血脈都膨脹起來,有一股無名的氣流似乎正要叫囂著破體而出。
“少爺,您別動,我去找瀟姑娘來……”容辭慌慌張張地跑出門,徑直往薔薇園奔去。
薔薇園,夜闌居。
瀟夜璃正支著額頭擺弄一副棋局,藍暖在一旁撥著火爐。這是一個殘局,名為“天地一水”,她已研究了半月,還是沒有解開。
“瀟姑娘,瀟姑娘,不好了,少爺他發病了,你快去看看吧……”容辭連衝帶撞地奔了進來,神色慌張。
“藍暖,你去準備。”瀟夜璃霍地站起身來,麵上露出了一抹擔憂,卻隻微微停留在眉間便稍縱即逝,當機立斷道,“我先過去看看。”
“是。”藍暖領命而去,瀟夜璃也匆匆出門,二人皆沒看見容辭臉上那一抹狡猾的笑容,似乎正算計著什麼……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