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容澤淡淡一笑,手一揚:“令來。”兩人具是淡淡然,再平和不過,隻是每個人都知道,主子們的笑容底下烽煙正起,所以,他們自是嘴巴閉的緊緊地,一個字不多說,一個表情也不敢亂表,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成了他們消遣的對象,做人手下的就是這樣慘,被主子消遣了,利用了,你還不能反抗,不能有意見。是以,聒噪如容辭亦不敢多語。

“其實,你是多此一舉。”容澤看也不看那聖醫令,手一揮讓部下送交藍暖手上檢查,“豈會有假不成。”

“哼,”瀟夜璃看了他一眼,“還是檢查清楚的好,若是替人白看了病去,我豈非冤枉,費我力氣不說,還浪費了那些珍貴的藥材。”

“聖醫令在無爭山莊手中,豈會有什麼閃失。瀟穀主太過小心了吧。”容澤不以為然地道,唇邊仍是那淡淡地笑,這女人每次見麵都要找他的茬。

“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容少莊主未免托大。”瀟夜璃看了看藍暖,藍暖笑著點點頭,示意令牌是真的。

容澤“嘩啦——”一聲甩了甩衣袖,負手走到瀟夜璃麵前,直視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笑:“既然瀟穀主已經檢查過聖醫令,在下是不是也該查一查天下令,否則,有人若是持著假的天下令再做出開倉賑民之類的事情,那容某也豈非冤枉的很。”

“少莊主當日因何贈令?”瀟夜璃見他反將一軍,卻不現一絲驚訝,仿佛一早料到他會有如此一問,甚至還微微笑了笑,是了,她隻不過是淡然,卻不是不會笑,她也會笑的,而且還笑的無比美麗,無比的溫柔,那樣璀璨的笑容仿佛在那一瞬間要攝了人的魂魄去。

“以充藥費之資。”容澤回道,見她難得的溫柔,他亦失了防範,若問世間有何人能讓容澤失了防備,就隻有瀟夜璃了,不是不防,而是根本已懶的再防。而瀟夜璃若是要算計一個人,任你如何防備,怕也是徒勞。

聖醫穀的醫術超絕,診資也是天價,每看診一次白銀二十萬兩,但自六年前起,瀟夜璃定下新規矩,若有上古秦朝十八羅漢的墨玉佛像可抵十萬之資。隻因容澤這病病了這許多年,每年都要上這聖醫穀,帶這許多銀子未免太過累贅,且會遭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以這天下令做抵,憑天下令自行在無爭錢莊領取,這天下令在無爭山莊,就如同軍隊裏的虎符一樣,容澤這樣做,自是有些私心的,隻是這天下令給她這許多年,銀子倒是未領過一兩,讓他的米店,藥鋪倒是做了不少濟民之事,連帶他成了個大善人,卻是托了瀟夜璃的福。

“那這藥費你是不是無論如何都得付?”瀟夜璃又笑了,如花般燦爛,容澤不解她為何還能笑的如此輕鬆,不自覺地道,“是。”

瀟夜璃突然麵色一凜,“那少莊主為何還有這許多廢話?”身後兩個少女已背過身去吃吃的笑了起來。瀟夜璃一甩衣袖,冷然道,“回穀。”翅珍鳥一搖一擺地跟在她的身後,竟是和它的主人一樣的優雅。

是了,既是藥費無論如何都要付,即便是麵假的天下令,你也要照給不是,既然,真假根本已不重要,又何需再查。容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露了一個笑容,一年未見,她果然還是她。一樣的犀利,一樣的倦淡,一樣的,讓他動容……

前頭瀟夜璃已去的有些遠了,焰色做了個請的姿勢,“容公子請吧,不然小姐又該給你排頭吃了。”

容澤“啊”了一聲,笑了笑,負手跟上。路還是那條路,古樸的青石板在殘陽的影射下,現出模糊的光暈,蒼蒼莽莽地匍匐在行人的腳下。

容澤並不追趕她們的腳步,除了穀口每日變幻的陣勢之外,他對穀中的一切都很熟悉,這裏有他的眷戀,甚至,他想過,若有一****能夠放下了家族的使命,這裏是否,有他的餘生。他眷戀著這裏的一草一木,因為這裏有她。

她或許不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卻是他心裏唯一的女子,從第一次見麵,他就知道,這一生,他們注定癡纏。每見她一次,她的影子便在他的心裏多占據一分,這種感覺從心裏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然後一點點融化進骨血裏,直到他再也容不下另外一個人。這個世間再沒有第二個她,所以,他甚至連掙紮也懶的再掙紮,這個女子,一旦為她掛心,又怎能輕易說放開。

容澤自嘲地笑了笑,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到如此了嗎?!可是,她呢,容澤搖了搖頭,她對他有情,他知道,即便依舊地淩厲,依舊的冷淡,但他知道,他在她心裏。隻是這一份感情是否越地過她心裏的那份責任,他們兩個身負著太多的責任和包袱,任誰也不能輕鬆地允諾對方,放下一切,就跟了對方去了……所以,她選擇用冷淡來回避所有的情緒,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他麼,為了他能夠舍棄對她的眷戀?若是最終都不能放下各自的包袱,是不是這一生,他已做好了打一輩子光棍的打算?!

她一直太驕傲,也太倔強,隻是沒料到,他也堅持的很。容澤不禁又笑了笑,若是能像現在這樣,一年來看她一次,便是終生不娶,也不會孤獨終老了吧,這也已經足夠了啊……現在這樣,也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