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渴了。”拉拉他的衣袖,我順了眉眼,溫柔了聲線,小聲哀求。
我的設想是這樣的:隻要將金丹化在茶水中,然後讓君霖喝下便大功告成。
於是當君霖在一家茶館坐下的時候,我樂顛顛地爭著做小廝,為他端茶送水,沒有一句一言的怨言。一盞碧螺春嫋嫋地散著熱氣,香氣便能軟散了人的四肢百骸。圓滾滾的金丹在我的掌心轉著圈兒,發出“嬌銀”,連帶著我的心都酥塌了泰半。
我撚著這珠粒子,向君霖坐著的方向賊頭賊腦地探視了一番,他正低著眉眼,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麼,天時,地利,嘿嘿,麻雀和。我暗自在內心焚香誦經,禱祝我旗開得勝,奪得大好的自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入金丹,淡淡的玫瑰粉色襯得翠綠滴透的茶葉沫子愈加的妖豔,顧不得燙,把手指伸入茶水中,快速地攪拌幾下,將蓋子扣在蓋碗之上,我樂顛顛托著盤子往他那邊跑。
“殿下,請慢用。”我笑嘻嘻地退在一邊。
“小妖你這臉上的笑看的我發怵,你該不會是往這茶裏吐了口水吧?”
真真一個絕妙的主意,我之前怎生沒有想到?
“哪……哪能啊,殿下,您就算是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打茶水的主意啊。”
唉,要是你早說,我還真就這麼幹了。
我左腳尖踢踢右腳,蹭蹭地板,揚起些微的灰塵。
他拿起蓋碗,用杯蓋刮了刮沫子,吹了幾口,我的手由於緊張痙攣在了裙裾處,手指瑟瑟發抖,心髒“咚咚咚”不安分地扭曲著,仿佛要敲打出一段《蘭陵王入陣曲》。
他殷虹的唇瓣貼在白色的瓷骨上,如同一朵盛開的大麗菊,不知怎地,我喉頭蠕動了一番,發出“咕嘟”的聲響。
他笑了笑:“小妖,你也坐下來喝上一盞茶吧。”
我順著桌子滑坐下去,他優雅地呷了一口茶,於是我喜滋滋地也含了一口擺在麵前的茶水,嗯,略帶鹹腥味,入口膩滑溫阮,難得的人間佳茗,我的嘴巴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深深陶醉在這獨特的口感中。
“小妖,你泡的茶自己喝著感覺如何?”君霖徐徐地往蓋碗中吹了吹,閑閑地開口。
我的麻雀心狠狠地抖動了一番,連忙打開蓋子,慘綠的茶葉,幾絲幾乎看不出的淡紅色浮在蓋碗瓷白的內壁。
“殿……殿下……”我抖動著手,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本殿覺著你這一段時間辛累,特特賞你的,開心嗎?”
開心個鬼啊,混著蘇煙還是碧煙的血的交頸現在落在了我的肚子裏,那麼,我該不會愛上她吧,在折子戲中,我也曾看到過兩個美男子交頸而臥,那裏邊的學名喚作“斷袖”或者“龍陽”,隻是,要是兩個女子呢?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我灰敗著一張麻雀臉,如同被霜雪欺負過的果蔬,一點仰著頭顱的興趣也沒有。
我哆哆嗦嗦地邁著步子一步三晃地跟在君霖身後。
“殿……殿下,”我糾結著如何措辭,問一問君霖這般愁腸,“倘若,韶歡忽然有一天說喜歡上了繆兒仙子,你覺得如何?”想了一想,還是用君霖手下兩個貼身侍婢來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