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天譴(1 / 2)

“這個……這個小仙也不知道,自從小仙出世之後,便不曾看見先王了。”我濡糯著雙唇,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東籬,連玉碎也走了,不知道你在浮玉之山過得可好?”她深情地撫莫著鳳首箜篌,“不,你過得當然不好,那裏遍布著毒氣還有怨念,沒有我在你身邊撫琴,沒有我為你斟一碗雪鬆針茶,你又怎麼會快樂呢?”

她的眼神脈脈,仿佛在她麵前的是生死不渝的情人。天雷滾滾,閃現出紫色的球,雖然我見識不廣,但是這意味著什麼,我還是能略知一二,這是天懲。一般隻有靈力豐厚的神才能支撐過去,像我這般的小麻雀,但凡被擦到一點點,就會身形俱滅,連骨頭渣渣都不會留一點。

我瑟瑟地懷顧四周,想要找一個稍微牢靠一點的地方來躲避一下風雨,雖然我深深地知道那不過是螳臂當車。麻雀我真是命苦,一出水月鏡就要麵臨如此巨大的劫難,也不知能否熬過去這蝕骨之痛。

紫色的閃電球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往她身上招呼,在風中翻飛的銀發被染成了詭譎的深紫色,根根發絲都帶著電,一個球擊在她的頭頂時,我能清楚地看見奇經八絡映在她的肌膚上,恍如地府爬上來的鬼。

“啊。”慘叫聲聲聲入耳,劃破蒼穹。她捂著兄口,瑟瑟發抖,佝僂著身軀,鳳首箜篌被她緊緊地攥在懷中,流轉著淡淡地紫色,她倔強地用手擦去嘴邊的鮮血,縱然半曲著又又腿,卻始終不見得她跪倒在地上。

一道蛇形閃電直擊她的天靈蓋,她再次吐出一口血,墨黑色的液提開出了一朵花,搵熱的血液散在我身上,我帶著血色的眼睛看見她如同一隻折了翅的鳥兒,在颶風中漂浮不定,我聽見弱水在嘶吼,如同一頭困頓的猛獸,但是紫色的絲網密布在河流之上,束縛它的行動,使它動彈不得。弱水拍打起一叢浪頭,想要重開著綿阮細密的束縛,卻怎麼也掙脫不了,盈盈的紫色流轉在河流之上,從淺紫轉成了墨紫,然後,弱水如同一頭被去了爪子的猛獸,低俯在河道上哀鳴不已。

一個彈指間,天空回複一派清明,好似之前閃電並不曾存在。

“上仙!”眼看著她從高空摔落,我急急忙忙捏一個訣,一踮腳,飛身而去想要接住她,無奈修行不夠,硬生生地被懷中的女子衝……擊到了弱水中。

待到我的軀體墜羅到阮綿綿的水中時,腦海中才閃現弄眉曾不下百次嘮叨過的話:天河弱水,鴻毛不浮,飛鳥難過。

“我命休矣。”這一刻,滿滿的都是傷心,我還未曾向太上老君討要到忘塵丹,還未曾獲得華麗麗的如風一般自由的生活,就這般命喪於弱水。

然而,奇怪的是,我的軀體還未曾沉入到水底,就被一層無形的力量托了出來,漂浮在水麵上,就如同結了冰的湖麵,坐起來也沒有什麼變化。

“上仙,不是說天河弱水,鴻毛不浮,飛鳥難過嗎?為何我還能坐在這河麵之上?”我端坐在水麵之上,弱水仿如一隻搵柔的手,托住我的身軀。

她拂過耳邊的銀絲,夾到耳後:“隻有喝過弱河水,得到弱水之神的福祝的人或者是四海之神才能如此,”她的丹鳳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在四海八荒,能得到弱水之神福祝的神祇,隻有鳳凰玉碎和淩鬱,你究竟是誰?”聲音高揚,淒厲如鬼。

我在她清淩淩的瞳孔中看見一張臉慢慢的蒸騰出另一種麵貌。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

其潔若何,秋菊披霜。

其靜若何,鬆生空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