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這一天卻是祈國最為重要的著傾城攤了攤手,一臉無奈,之前她本就無意於皇位,然而卻是歐陽貴妃和振國夫人拚命拉她下水。
“而且……”
若離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看著歐陽貴妃說,
“太女和女皇陛下身上的毒究竟是誰下的,還有待商榷,太女暫且不說,能下在女皇陛下身上不是親近之人怕是……”
餘下的她不說每個人都能想到。而當初女皇病重,每個人都害怕接近女皇,卻隻有歐陽貴妃堅持陪伴在側,也許之前讓人感動非常,然而現在一切的矛盾糾結在一起,這個行跡就相當可疑。歐陽貴妃看見太皇太君的危險的目光看向自己,咬了咬牙說:
“父妃,這一切都是她的憑空猜測,隻是她臨死前將髒水潑到臣妾身上,您千萬不能相信啊。”
歐陽貴妃心一橫立即跪了下來,表明心跡。
太皇太君點了點頭,回看一臉自若依舊平靜的若離,冷聲道:
“不錯,你可有證據?”
“證據?”
若離輕輕地重複了一遍,然後露出非常可笑的神情。她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視線拓寬開來,高傲地揚起下巴,對著一直注視著這裏的百官朗聲道:
“跟隨過歐陽將軍和嬴軍師的將軍們,出列!”
“是!”
伴隨著若離的軍令,是一聲氣壯山河的回答。這些不屬於文官又在武官之外自成一個體係的老將軍們整齊地跨出一個軍步,目光灼灼,英氣逼人,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絕對威嚴使周圍出現一個真空地帶,每個人不約而同地遠離她們。
她們曾經追隨過心目中的戰神,曾經宣誓為歐陽恪與嬴正組成的家族的家奴。除了已逝去的女皇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號召她們,而現在若離作為歐陽恪的女兒,嬴正的媳婦自然有這個能力。
這些在朝中一直擁有龐大影響力的軍閥頭子們一出場便帶動了異樣的氣氛,她們帶著強大的氣勢朝若離走來,一時間圍在她們周圍的士兵根本受不了而紛紛讓開道路,傾斜的天平似乎開始慢慢平衡起來。
“你要看證據就讓你看個夠!”
若離冷冷一笑,龐大而不羈的氣勢散開來,有了像強盜一樣的歐陽恪和一肚子壞水惻陰陰的嬴正帶出來的老油條作為後盾,若離的底氣硬朗的多,女皇般高調的姿態說:
“將穿越飯店的掌事帶上來。”
當若離報出穿越飯店的時候,慕容若飛便立即感到非常的不對勁,穿越飯店的掌事是一個機靈的女人,做事細心到位根本就已經成為她的心腹,她甚至有派多個好手保護她,自然其中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她參與的份,若離又怎麼會知道?想起身後的男人,突然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穿越飯店裏新奇事物繁多,跟稀奇古怪的傾城聯係在一起,似乎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為什麼從那裏傳來的消息那麼準確,那麼快速,隻要關於若離和傾城的情報比任何地方都要周密……她正想轉身詢問傾城。
“別動。”
輕輕的,專屬於傾城磁性低沉的嗓音從身後柔柔地響起,那聲音很溫柔,很溫柔,低喃在她的耳邊如情人一般。然而,頂著後腰上的硬物提醒她那個要命的東西卻像一條毒蛇那樣虎視眈眈地正威脅著她的生命。
“乖乖地聽下去就好。”
傾城低低地笑著,呼出的氣流在她耳邊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暖意。
“你藏在什麼地方?”
慕容若飛咬著牙,用膝蓋想想這個男人故意示弱的原因,心裏的悔恨交織,那個時候根本就不應該心軟放過他。
“作為一個槍手,怎麼可以讓人知道我的藏槍處?”
傾城將身體靠在她的身上,頭低著擋住袖中的小可愛,兩個人看起來很曖昧,然而慕容若飛根本就沒有心思放在這裏。
“穿越飯店的背後是你吧,當真好手段。”
不理會慕容若飛咬牙切齒的聲音,傾城依舊輕鬆地說:
“多謝誇獎,穿越飯店五成的收入進了你的口袋換點情報也是應該的。還有多謝你把我安排在那裏,我整理情報,作出安排真的是相當方便。”
一派氣死人不償命的口氣,簡直就想讓慕容若飛吐血。然而慕容若飛終究皇女一枚,心理素質也夠硬,反而冷冷地反問道:
“她畢竟隻是一個掌事,哪怕知道些什麼也並不多,你認為你們有機會扳倒我們麼?”
“嘖嘖,你怎麼這麼天真,我在夏國都城呆了這麼長時間難道就弄不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將它交給我的掌事就好了,況且這種證據……嗬嗬,隻要有人信就好了。”
傾城瞄了瞄惱怒地慕容若飛,心情一片大好。歐陽貴妃提供的證據還沒有他來得嚴密,還是那句話,證據是給人看的。
慕容若飛抿了抿嘴,然而被人要挾終究不是她的作風,傾城的武功不強,諒他也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
“別動歪腦筋哦,雖然不會殺你,可是讓你缺胳膊斷腿還是能做到的。”
傾城似乎知道慕容若飛的打算,笑嘻嘻地說。然而突然他湊到她的耳邊,冷冷帶著陰森的氣息提醒道。
“而且……你相不相信我想殺掉歐陽貴妃或者振國夫人易如反掌。”
慕容若飛心下一寒,她不會懷疑傾城的話,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接觸,她知道這個男人為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不管是歐陽貴妃還是振國夫人她都不能有任何的嚐試。
“你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包括……這筆交易,虧我還以為可以……”
慕容若飛的心裏最多的還是心痛,那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心上出現一道裂痕,然後慢慢擴大,那種壓抑和痛苦絲絲被釋放出來。
“愛上我了是麼?”
傾城的語氣相當的輕佻和自得。
“你們敢這麼利用阿離,我總得拿回些利息,你說對吧?”
傾城不喜歡用這種方式傷害別人,可是當從小沒有母親的關懷的若離被信任的歐陽貴妃和振國夫人背叛的時候,她們可曾想過她的感受。自古情愛就是一把折磨人身心的雙刃劍,沒心沒肺的傾城自然非常願意將它捅入對方的胸口,歐陽貴妃之所以讓慕容若飛成為養女,不就是希望保護她麼?那麼傷害慕容若飛就是最直接的報複手段,也是最好的選擇,傾城深知自己的魅力,哪怕她再怎麼小心翼翼守住自己的心,一旦給她一個機會,她便會徹底淪陷。很幼稚的行為,但是有最讓人滿意的結果。感情債就要用感情來還。
“嬴傾城!”
慕容若飛從心底裏壓抑地怒吼出他的名字。她早知道嬴傾城是不能碰的毒藥,然而卻沒想到卻是比毒藥更狠辣,折磨著她。
“你可以再叫大聲一點,然後我就有借口打爆那些看不順眼的家夥的腦袋。”
“卑鄙。”
“對付卑鄙之人隻能用更加卑鄙的手段。”
穿越飯店的掌事以及掌櫃還有一幹相關人士也同樣很快地隨著士兵走來,忽視歐陽貴妃和振國夫人難看的臉色,她們來到百官麵前跪下。振國夫人和慕容若飛會談的地方基本上就是穿越飯店,本以為這個地方會非常的安全,沒想到卻是最大的陷阱所在地。
傾城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得徹底,他要掌事拿出來的是那些天慕容若飛和夏國太女之間的秘密往來書信,以及在二皇女慕容若風抽出一部分西側軍後給夏國太女的長途信件。很多都是利用光明樓的殺手從夏國那裏偷出來,小部分是已經被燒壞隻留下一些碎片,還有的是慕容若飛下給掌事的命令。真中摻假,假中有真,再加上穿越飯店是人都知道是慕容若飛手下的,還有她模棱兩可,不太完全的信息和逼真的演技,真實度又增加了不少。
慕容若飛受傾城的製約根本不能上前去為自己辯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與若離唇槍舌戰。
在這麼混亂的情況,根本不容許仔細斟酌,隻能憑著感覺和眼睛看到的東西判斷,一時間歐陽貴妃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著急地眼色頻頻遞向慕容若飛,希望她出來說句話,反駁一下,以她皇女的身份讓一個小小地飯莊掌事倒耙上身,怎麼可能,可是慕容若飛這個平時機靈的孩子到了關鍵時刻卻一句話也不說,簡直就急死人了。
雙方隻能冷笑著對看著。
太皇太君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的,一時間陷入茫然之中。
“等等,既然各位都不相信,那麼女皇陛下的遺詔各位總該認同的吧?”
歐陽貴妃深知再這麼僵持下去,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對方的實力並不容忽視,現在很明顯在祈國跺一跺腳就要震三震的老將軍絕對支持她們的少主,從來不知道若離會這麼難纏,從來不知道嬴傾城居然有那麼大能耐周旋於幾個皇女之間。所以咬了咬牙,把最後的殺手鐧拋了出來,看周圍驚訝的目光,若離臉色一暗,他的心沉穩了多,慶幸當初自己做了兩手準備。
“本宮知道各位大人定是不解為何不在陛下駕崩之時拿出來。”
他從袖中拿出那卷明黃的聖旨,無奈的眼神一一掃過人群。這時,資格甚老的重臣從百官中走了出來,接過這卷聖旨攤開,看到上麵的繼承人臉上都表現得非常驚訝,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慕容若飛身上瞟,懷疑之色就在其中。
看這些老臣的表情,歐陽貴妃也知道她們的內心想法。
“各位大人,這是本宮在陛下的要求下進入她的密室得到的,自然看到傳位於五皇女非常震驚。本宮是個男人,後宮中誰不盼望自己的女兒繼任大統,於是請各位恕罪恕本宮一個小男子將遺詔偷偷藏下,希望自己的若離能和二皇女爭奪得到天下,而且這也在本宮的預料中,七皇女一步步走向勝利。然而陛下就是陛下,遠見非妾身能比,早已知道這個假冒貨!”
說到這裏,歐陽貴妃的聲音突然拔高,蔥蔥的玉指奮力地指向若離,眼中淚光漣漣,堅強而又犀利地怒視著她。
“而今天,妾身不得不將此遺詔拿出來,過後任憑處置。”
他放低身姿,委曲求全當真令人感動。有的朝臣已經開始點了點頭,但是更多的還是不知所措。振國夫人手下與歐陽貴妃本就交好的立刻見機朝天跪拜:
“女皇陛下!”
一時間哭泣的聲音響成一片,令人煩躁。
“等等,就算不傳位於七皇女,那麼慕容若風呢,難道她也不是真正的皇女麼?”
站在若離的身後曾經指點過慕容若風的老婦將忍不住出聲反問,然後後麵一幫兵油子一起為戰友起哄。
“大膽,你們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麼?”
這種情況,振國夫人給了慕容若飛一個不能在置身事外的眼色後帶領手下將士趕來支援歐陽貴妃,對於這幫連女皇陛下都要敬讓三分的兵油子,誰都不敢大意。
“哼,遺詔難道是真的,不會是偽造的吧,像是把數字改改從二變成五誰都會啊。”
若離根本就不需要說些什麼,身後這些護主心切的老婦人們恨不得將忠心一股腦兒的發泄出來,對於若離登基皇位她們是一點都沒有問題的。深受歐陽恪和嬴正的影響,又得到女皇的寵信,這群老女人根本全身充滿著野蠻惹事的因子。而這種對遺詔的懷疑和大膽的猜測也像吃飯一樣隨意地講出來也隻有她們。
歐陽貴妃心裏一凸,但是麵上還是不改顏色,信心十足的樣子,冷冷地看了若離一眼,他平靜地問著一直研究這份遺詔的官員:
“請問各位大人這遺詔是真是假?”
“這的確是陛下的筆跡,也有玉璽蓋章,所以……應該是真的。”
位置坐到這份上,講話也技巧性地不說滿,留有餘地。不過那意思顯然已經肯定這份遺詔確實是真的。
“各位還有什麼疑問麼?”
歐陽貴妃心裏舒了口氣回頭對上振國夫人的眼色,點了點頭。太皇太君接過聖旨仔細看了看,然後抬頭瞄了一眼歐陽貴妃和遠處的慕容若飛,皺了皺眉,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怎麼會是真的?”
若離身後的強盜兵油不解地互相看了看,最後將視線落在一直鎮定非常的若離,心中都不由得暗自讚歎,果然有當年父母的風範哇。
“總算逼出來了,走吧,再不走可就起疑了。”
傾城用小可愛頂了頂慕容若飛的腰讓她朝前走去,低聲對她說。
“傾城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東西移開,否則……”
“你的廢話還真多,一道聖旨就認為可以了麼?你也太小看我們了。”
傾城不耐煩地打斷慕容若飛的話,手上的力度加大,頂著她的腰帶了疼痛。
在眾人看來卻是一副非常詭異的畫麵,五皇女慕容若飛身後緊緊跟著一個白衣男子,然而知道傾城的人都看得出那是誰。歐陽貴妃的臉色立即變得刷白而且帶著憤怒的病態紅,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從頭至尾慕容若飛就沒有出來為她們說一句話,沒有反駁一個字。振國夫人剛想派兵卻沒想到傾城將銀白色的小可愛晃出來暴暴光,一時間沒有人動手。
若離眯起眼睛,看著自家男人挾持著慕容若飛走過來,唯一的不悅就是這兩個人實在貼的太近了。
慕容若飛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傾城毫不留念地推開她,盡自走回若離的身邊,大庭廣眾之下摟住自家老婆香了一口,一點害羞勁都沒有,臉皮那是厚的不成樣子,所謂男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如此。
被一個男人耍得團團轉,在她的麵前和其她女人親熱,得到她的真心棄之如蔽,慕容若飛此刻的心情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般,緊握的拳頭關節泛白,指甲似乎嵌進皮肉都不知,緊抿著唇就瞪著傾城。
“哈哈,好,真不愧是少主,和其他小男人不一樣,有軍師的風範。”
身後立刻想起一片嘩然聲,唯恐天下不亂的兵油子一個勁地叫好。若離原本帶了些酸酸味道現在也逐漸轉甜,朝傾城淡淡的一笑,也不掙脫他環在腰上手。身旁的親信,像清湖她們早就習以為常,自家公子究竟有沒有羞恥心那簡直比湘湖有多少水還深奧,都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傾城,那種小男人實在令人寒毛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