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將軍的心情在下頗能體味。”
“那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費禕願鼎力相助。”
“有你相扶,勝似助我百萬之眾。不知你可願立誓書為憑?”
“當然可以。”
費禕提筆寫就誓書,將其交與魏延。魏延大喜,拿出酒來,邀費禕共飲慶賀,“幹杯!”
費禕也虛應故事,一飲而盡,遂又勸魏延道:“將軍與我均須小心謹慎,若輕舉妄動,則難免被魏營司馬懿有機可乘。”
“所言甚是,但那楊儀恐將不服於我。”
“楊儀處可待我去設法說服。”
“那我就全都倚仗足下了。”
“將軍放心,一有結果,我當立即奉告。”
費禕回營之後,迅速召集諸將,與他們一同商議如何應對當前局麵:“丞相預言果然應驗,魏延忘乎所以,以為奪取大權時機已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既然心懷叵測,我等須遵照丞相遺言,由薑維斷後,大軍依既定之法開始撤退。”
諸將仍在為孔明辭世悲愁不已,聽到魏延已有反意,自然對費禕的主張沒有異議。商議已定,諸將各回營中秘密集合士兵,做好退兵準備,第二天深夜便開始全線撤軍。
卻說魏延還在翹首以待費禕的佳音,見他久久不來回複,又不遣人來送音信,禁不住心中焦急不安起來,“費禕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看到馬岱從身旁走過,便索性將心中所想對其和盤托出,馬岱聽罷說道:“不好!此事看來有些蹊蹺。昨天早晨我見他回去時神態慌張,剛跨上馬,便揚鞭催馬急急忙忙趕回去了。”
“真有此事?”
“我不會看錯,看來這其中有詐。”
正在這時,哨兵前來報告,說中軍大營昨夜已開始撤軍,現已走了過半人馬,殿後的薑維也已開始退兵。魏延一聽報告,不禁著慌起來。
倘若哨兵不來報告,魏延就會一直蒙在鼓裏,被單獨拋棄在五丈原前線了。他又驚又憤,揮著拳頭恨恨地罵道:“費禕這隻老狐狸,竟然出此陰招騙我,日後我定要讓他首級落地。”
他急不可待地號令部下撤營退兵,拋下一應輜重裝備,隻攜帶了馬具兵糧,便慌慌張張地去追趕大軍。
卻說魏軍大將夏侯霸奉司馬懿之命來到五丈原偵察,看到蜀營陣地出現異動,立即快馬加鞭回營來報告。
司馬懿早已在翹首以待,一見他回來,急忙問道:“蜀營有何動靜?”
“好像有些奇怪。”
“奇怪在何處?”
“蜀軍似乎正在準備悄悄撤退。”
司馬懿一聽蜀軍要撤退,一雙大眼高興得放光,兩手一拍,大聲叫道:“好!機會來了!”
他環視了一眼帳內諸將,抬起一隻腳踩在椅子上,豪邁地說道:“孔明死了!孔明真的死了!此番乃是全殲蜀軍的最後一戰,事不宜遲,馬上出動去追擊敵人,現在輪到我們的兵器戮肉見血了!蒼天有眼,我終於時來運轉!快去!快去!吹號擂鼓!全軍出動!”
刹那間魏營裏響起了震天的鼓號,一列列魏兵走出營房,旌旗翻滾,戰馬嘶鳴,各路人馬猶如決堤的洪水奔出陣地,爭先恐後地向五丈原馳去。
司馬師與司馬昭為年邁的父親擔心,一左一右不停地勸道:“父親,且慢!您何必急著與這些青壯年士兵一同趕路?經得起顛簸嗎?”
“看你們說的!有什麼了不起?我司馬懿還沒老呢!”
“您向來行事慎之又慎,今天為何如此性急?”
“明知故問!孔明魂魄已散,五髒皆毀,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死而複生,再來擋我的路了。蜀軍缺了孔明,那些將士的死活還不是由我來決定?我們何曾打過如此痛快的仗!”
夏侯霸從身後追上來勸道:“大都督,請您放緩速度,不要跑得太快,還是離先鋒大軍稍遠些為好。”
司馬懿回頭斥責道:“你不懂兵法,不要多嘴!”
說著繼續頻頻揚鞭催馬向前疾馳,絲毫未放緩自己的速度。
魏軍來到五丈原蜀軍陣前,鼓噪呐喊著一擁而入,陣營內早已沒有一個蜀兵。司馬懿見蜀軍已經退走,心中越發急不可耐,遂命令兩個兒子:“敵人一定尚未退遠,我帶人趕上去斷他們的後路,你們集結大軍緊緊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