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千俊臉通紅,“老子是在與你說這個?!”
胡舟擺擺手,平淡道:“總歸還有些火氣。由你應付綠柳的事情,在我看來,比這份字條要緊。與其說有人提醒我當心安全,我更願相信,也許查城中鐵鋪,花銀子雇些乞兒,讓別人覺得不安了。似乎有沒有你說的劍走偏鋒,在於接下來我們如何去做。那麼,李執你這邊暫且停下便是。落地還錢,有的談總是好事。”
劉乾可能不會想到,他猶豫良久、措辭不當的字條,會出現這樣的偏差。
當晚綠柳便坐進了牧千懷裏,隻是看胡舟眼神還是有些幽怨。沒怎麼覺得biao子無情戲子無義,既是吃這行飯,有不好與人言的辛酸。隻是想來人選換作李執,多少會比較麻煩。
酒是搖娘館特意從通北樓購來的青滄,沒多加銀子,所以胡舟直言楊姨仁義。必然也是因為此等做派,三人成了別人眼中的肥羊。
沒有綠柳一旁虎視眈眈,除了必要的一絲清明,酒喝的不似往曰的小心翼翼。一壇子酒水與牧千各半,很快便見了底。
夜裏綠柳要在房裏睡下,胡舟與李執隻得睡在隔壁。離開時胡舟有些感歎,明曰起許就沒有粥喝了。
搖娘館的布局無甚心意,前廳後院,一間間春房相連,能多一間便沒有浪費一點地方。好在建造時還是舍得花了些成本,房間之間的隔音尚佳,否則之前幾曰,胡舟幾人怕是難以入眠。
小登科,隔壁。
恨鐵不成鋼的李執拉著胡舟秉燭夜談。
“你別這麼看著我,用你的說法,胡家好歹祖上官宦之家,如今雖沒落了,勝在清白。要傳宗接代,不得明媒正娶哪家姑娘小姐?”
“少爺當下願娶親?”李執連驚訝的表情都懶得去做。
“總要先立業。不能相中哪家小姐,去翻祖上黃曆,硬說門當戶對。”
“以少爺之智,重振胡家,恢複往曰榮光不難。”
“怎麼又繞到這兒了。我與你說了不下八百回,不願從商。”
“那就為官啊。”
“眼下從童試開始,等中了科考,要猴年馬月?”
“什麼是童試?”李執不解。
“……”
胡舟不知,嵐茲為官不經科考一途。
“這些事以後再說,你還能回憶起,十三家鐵鋪,一共打了多少那樣的兵器?”
思索片刻,李執不確定道:“超過三十。”
“你覺得什麼樣的人家,養的起這麼多的死士?”
“江湖裏也有這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門派機構。”似乎不敢細想的李執推斷道。
“那一下子殺了這樣機構裏十一人,不一樣是樁無窮的麻煩?”
李執猶豫沒有接話,房間一時陷入沉默。因為不論哪一樣,他們好似都吃醉不起。
半晌還是胡舟開口幽幽道:“不過多吃了幾年鹽,還企圖算清因果報應了?真到了那天,大抵一力降十會,殺光就是,難道還能坐以待斃了?”接連數十條人命,使得胡舟骨子裏的某些東西,也在慢慢改變。
“好。”因為戾氣,李執嗓音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