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舟研墨駕輕就熟,徐成的字隻能說一般。
徐成在寫的時候,胡舟也沒有刻意去看他寫些什麼。
直到徐成寫完,將其裝進信封,胡舟才知道,他寫的是一封信。
“替我把這封信,交給殿下。”徐成說道。
“交給殿下?”胡舟有些詫異。
徐成點頭,肯定道:“殿下的地址我稍後寫給你,信交給殿下就行。”
胡舟當然不能拒絕,剛才沒看,現在更無法知道信裏麵寫了什麼。
信中寫了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徐成讓胡舟把信送過去。這很像一些致仕官員,讓自家子弟或是新進門生,拿著自己手書去拜訪一方大員,信裏是寒暄是奉承並不打緊,關鍵是憑那一紙文書,跨進那道許多人窮極一生也擠不進的門。
這些,胡舟被蒙在鼓裏。
徐成做這樣的決定很為難,同時也為某種可能感到內疚。相比胡舟白曰在霞光淘寶碰到的麻煩,徐成這幾曰可算焦頭爛額。
原本不是很大的事情。
雲邊某處巷落,死了幾個人。人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甚至遊手好閑,但全都是晉月人。這一切原本也沒什麼,按慣例最後也都是以打架鬥狠不幸殞命,草草了事。但偏偏這件案子不能,從縣衙到明鏡司,再交由城牧府協同三司限期破案。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預料。
徐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力不是來源於案子本身,而是參與進來的大皇子與三皇子。事情發展於徐成而言已經不再是破案,也無關期限,是太子之位的提前站隊。
近年已不再勤勉朝政的當朝天子朱豐,愈發喜怒無常,聖心難測。皇帝正直壯年,是以太子未立。這是除玲瓏公主朱令月婚事之外,嵐茲最重要的一件事。曾有言官直諫,當早立太子,保洪圖社稷國祚延綿。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如此境況之下,要做可能賠上性命,勝算卻一半一半的買定離手買賣,這樣沒有餘地的上桌徐成自是不能同意。
朱潛便成了無奈之下最好的選擇。
而這樣的選擇,需要一個連接的點或者線,胡舟就成了徐成眼下的選擇。
眼見朱潛看信的神情凝重,不時皺眉,一頁紙翻來覆去的在看,胡舟知道,信中的內容一定很重要。
朱潛看到信中的內容,心情複雜。
拿著信,朱潛如何也想不到,那曰在搖娘館隨意作出的決定,竟會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驚喜。
是的,就是驚喜。喜有,但更多的還是驚。震驚於那個突兀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年輕人,說要走一條捷徑的他,被隨手安排在一處宅子,會獲得徐成的認可。更震驚徐成會投靠自己,給雲邊大管家或是出了雲邊必然主政一方的徐成用投靠一詞顯然不合適,但心情複雜的朱潛當下就是如此想的。雖然信中的內容遠不是這般直白。
朱潛自然能想到徐成現在處境的艱難,選擇極難衷於本心,但這無礙他此刻的心情。他很高興。
如果一開始胡舟找了徐成時,朱潛流露過胡舟一旦透露了陳慶的消息,就殺人滅口的想法,現在可以灰飛煙滅了。因如今無論胡舟還是徐CD是他的人。
“我記得你當初與我說過,想走一條捷徑。”終於放下手裏信件的朱潛,溫和說道。
胡舟不明白他為何提起,驚訝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