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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環節都很順利。
除了一個極小的插曲。
是安朝恩一查到底的指示,劉掌事再一次來到霞光淘寶取證。是想看看,之前有沒有什麼疏漏。
在看到付貴時,劉明明顯愣了愣,隨後有些不確定道:“我們之前見過?”
聞言,付貴嚇了一跳,其實不光付貴,連帶霞光淘寶內的氣氛為之一滯,胡舟臉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
猶豫了片刻,付貴篤定道:“除了昨曰官爺來鋪子,小的之前不曾與官爺有過交集。”
劉明點點頭,眉頭卻還是緊鎖著,突然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與胡舟想的不太一樣,劉明當時雖沒有多與“樵夫”說話,但匆匆瞥了一眼他拿出懸賞告示的左手,粗糙、布滿老繭,很像一隻從事勞作的手,是以他當時沒有懷疑付貴的身份。
但顯然,眼下他懷疑了。
劉掌事是除了魏延之外,明鏡司內公認破案的一件利刃。通常被他留心過的事物,短時間內很難忘記。
付貴的臉色很不自然,一邊的劉乾與李執呼吸莫名有些急促。
艱難的伸出雙手,付貴解釋道:“回官爺,前兩曰小的掃地時不小心,打翻了剛燒開的熱水,將手燙傷了。”
付貴的雙手,此刻纏滿了紗布。
沒有說話,劉明看了胡舟一眼,後者點點頭,並且抱怨道:“李執你將他的紗布拆開,給劉掌事看看。你說我當時怎麼就招了這麼個蠢材,眼下肯定是幹不了活了,薪俸卻是要照發不誤的。”
不等劉明假意說一句不必,李執已經上手在拆了。
拆線時興許是碰到了傷口,付貴疼的睚眥欲裂,卻是不敢發作。
拆完紗布,露出裏麵的手,簡直慘不忍睹。手背該是被燙出了水泡,此刻破了,可以看到裏麵鮮紅的肉。整個手都被燙腫了,通紅的。隻看了一眼,劉明便失去了興趣,示意李執可以將紗布重新包好了,然後搖了搖頭,驅散了某個十分荒謬的想法。
在他們離開之後,眾人忍不住舒了口氣。
付貴將手燙傷是個極臨時的果斷決定,是吃飯時被搶了一塊肉,劉乾氣極說的一句玩笑話,“還別說,如果光看你這雙手,成色老繭,還他娘真像是個砍柴的。”
之前便說過,明鏡司是個及特殊的機構,僅受命於當今天子,卻有監察百官百姓之責,隻是受限於不設大牢,所以初審之後,人犯還是要交由刑部或是城牧府審理,才沒有形成權柄滔天的局麵。
但就是這樣,仍是個手持捕風捉影證據,便能說提審誰就提審誰的任性“單位”。
安朝恩說查。
所以哪怕沈克是沈侍郎的幼子,哪怕他的嫡姐嫁入了定遠將軍府,他依舊被司役毫無情麵的帶到了明鏡司大堂。
“混賬!你們難道不知道我誰?”一路被提溜過來,還毫無遮掩全走的城中主道,自覺顏麵盡失的沈克怒道。
他之所以這麼問,因為他是從老宅被帶來的,而這個時辰,沈笠早朝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