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爹爹大壽的日子了,府內張燈結彩,一派熱鬧的情形。表麵的熱鬧也抵不住暗地裏的波濤洶湧,與歐陽無雙結盟的各大門派也早就派弟子前來賀壽,表麵是祝壽,其實就是一探虛實罷了。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武林中人都等著這一場好戲的開始。
早在幾年前,歐陽無雙就與江湖中各大門派交好,為他的奪取武林盟主之位鋪路。他暗地裏派人打聽各大掌門的喜好,投其所好,使得武林中人都對他讚不絕口。如今,武林中遍布他的眼線,爹爹這個所謂的武林盟主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
據爹爹派去的人打探回來的消息說,歐陽無雙和娘親一起,已經到了京都。可是溪嵐和痕香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讓人多少有些不安。爹爹除了招呼賓客外,其餘時間都和洛紹驊呆在書房裏不知在密謀些什麼。多日來的等待反倒讓我的琴技更上一層樓,除了音準比以前稍稍好些外,熟練的程度也大有長進。落羽和穎兒一直陪在我身邊練琴。雖然他們對青山的計劃隻知道一部分,但也確實明白明天是個關鍵的日子,所以這幾日他們都隻是安靜地陪在我身邊。
痕香不在京的日子裏,痕香樓也暫無人打理,雖然是照常營業,但生意大不如從前。估計江湖中人散播消息,人人都已知道痕香的身份了。也許是為了彌補痕香,爹爹派落羽去看管痕香樓,順便讓他也學著如何經營,以便日後爹爹把名下酒樓交給他。
爹爹自小就對落羽委以重任,視如己出。爹爹名下尚有不少酒樓和錢莊,還有一家鏢局。這些,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根本不稀罕。至於落依,爹爹已經知道冷冰心的身份,估計對落依還是有些防備。更何況我和落依遲早是要嫁出去的,而落羽雖然是歐陽無雙的兒子,可他為人正直善良,又聰明伶俐,深得爹爹歡心,所以我想,爹爹也是想讓落羽曆練一番好方便接手吧!
至於我,在這些日子裏,過得還是這樣,雲淡風輕的。每日清晨看朝陽初升,捧著本詩集在庭院裏坐著晨讀,午後吹著舒適的微風彈著小曲,偶爾和穎兒一起跳上一段胡旋舞,夜晚就坐在房裏就著燭光臨摹著青山的畫像。
已記不清這是第幾幅畫了,桌上厚厚的一疊全都是青山的畫像,每幅都各具神態。有開心時哈哈大笑的樣子,有生氣時臉色溫怒的模樣,也有難過時愁眉不展的愁容。似乎他的每一個麵容都已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揮之不去。
冬日的寒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冷,夜已深了,府裏卻還人頭攢動,都在為明天的壽宴做準備。我卻怎麼也睡不著,披了件外衣到院子裏走走。桂花已完全凋落了,光禿禿的枝椏預示著寒冬的即將來臨。前廳裏的腳步聲來來往往,大家都在忙著做最後的準備。隱隱約約的,身後好似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回過頭,正對上爹爹的視線。“這麼晚了,還不睡?”爹爹漸漸走近,細心地將我的外衣披好。“睡不著,出來走走。”我笑笑,不想讓爹爹為我擔憂。爹爹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不安,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放心吧,青山會沒事的。他們明天一定會出現的!”“嗯。”我知道爹爹所說的他們還包括娘親。爹爹這麼晚不睡,除了在為明日的壽宴傷腦筋外,應該還是擔憂娘親的安危。
我抬起頭看著爹爹,第一次在他的眼眸中讀出了傷悲。這個曾經在武林中呼風喚雨,人人見他都要敬三分的武林盟主,此刻卻顯得那麼孤單無助。我知道,爹爹的心中也放心不下娘親,可他卻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要來安慰我。其實他的內心,又何嚐不痛苦呢?他對娘親的思念,絕對不會比我對青山的思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