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2)

穎兒向一旁的樂師使了個眼色,樂師拿著笛子退下。“伴舞,要嗎?”穎兒有些不確定地看了我一眼。“不用。”我淡淡答道,手中抱著那把古琴往前廳走去。

一身霓裳輕紗帶起一陣輕盈的風,一頭及腰長發被一根頭繩隨意的攏在身後,足下輕點如一陣風般掠過人群。一路的驚歎之聲不絕於耳,我卻充耳不聞,腦海中浮現的隻有青山的身影。耳邊不斷回響著那句:“我來為你伴奏。”內心仿佛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我:“青山會來的,一定!”

前廳,一曲歌舞正結束。大家都在把酒言歡,聊得好不亦樂乎!歐陽無雙坐在爹爹的右下方,看似專心地觀看表演,還時不時地與身旁的其它各派掌門聊兩句,但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向娘撇去。娘親不為所動,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和爹爹說話。

爹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在和娘親耳語了幾句後,一向波瀾不驚的臉色仿佛一下子湧起了陣陣波濤,卻看不出到底是好是壞。爹爹看到我投去疑惑的目光,神色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衝著我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

在旁人眼裏最正常不過的父女之間的交流,此刻我卻從爹爹的眼中讀出了一絲差異。也許是父女之間與生俱來的心理感應,我好像看到了爹爹眼底按耐不住的喜悅。再看向娘親,臉上浮現著的微笑也是異常的喜悅。

難道是。。。?

不容我細想,穎兒悄悄在旁邊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姐,該到你表演了。”“嗯。”我輕聲應道。我小心翼翼地將古琴放在身前,微微調試了下琴弦。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我環顧四周,還是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裏不免閃過一絲失落。

輕撥琴弦,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隻聽得到琴聲在緩緩的流淌著。彈了無數遍的曲子在腦海中早已深根蒂固。流暢的音符從指間流淌出,清冷的曲調似乎與喜宴的氣氛格格不入。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陣笛聲巧妙地融入進了我的古琴中,喜悅的曲風似乎有些感染到我,竟然不知不覺間將我的曲調帶的活潑起來。熟悉的笛音傳入耳中,我知道,是青山。

一曲終了,台下掌聲熱烈。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抬起早已噙滿淚水的雙眸。視線交彙的一刹那,多日來的思念頃刻湧出。內心五味交雜,按耐不住的喜悅和對歐陽無雙的憎恨讓我看上去臉色陰晴不定。他還是老樣子,一身幹淨的白袍,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身後站著的竟然是多日不見的儒劍。儒劍看到我,神色有些動容,眼眶微微泛紅,向我點了點頭而後推著青山向後院走去。

下台後,我早已迫不及待地奔向後院。果然,青山正和溪嵐還有痕香在一起。“青山。”我喚道。青山的背影微微一怔,緩緩轉過身來。多日來的思念再也按耐不住,我撲進青山的懷抱中。感到後背傳來一陣溫暖,一下子覺得熟悉的安全感將我緊緊包圍。

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多好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當然,我答應過你會為你伴奏。言而無信,從來都不是我歐陽青山的風格。”“青山,你沒事就好。我隻要你平平安安地出現在我眼前。”“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青山溫柔的話語從頭頂傳來。“你。。。”從青山的懷抱中抽離出,張口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咳咳。二位要不要這麼旁若無人啊!我們這可還有人看著呢!唉!幾日不見,某人那麼快就把我們給忘了啊!也不知道關心下我,真讓人傷心啊!”一如初見時玩世不恭的口氣,從溪嵐的嘴裏說出還是讓我有些許的驚訝。

搜索盤旋在腦海中的記憶,好像已經很久都沒聽到過溪嵐用這種口氣了。雖然,溪嵐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的內心尚不能真正釋懷。如今聽到這熟悉的語調,心裏不僅百轉千回。

我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站在一邊的溪嵐以及他身旁的痕香。然而,讓我驚訝的是,溪嵐的手臂竟然自然而然地攬過痕香的肩膀,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兩人親密的相視一笑更是讓我大為吃驚。

“你們。。。”我上下打量著他們,臉上的震驚顯而易見。“嗬嗬。”青山順著我的目光望去,繼而轉頭對著我輕笑道,“他們兩個打著救我的名義獨自前往後山關押我的地方,沒想到被困三天,倒是有了感情。”“真的?”我驚訝得張大了嘴,“溪嵐,痕香,你們在一起了?”

溪嵐大手一攬,笑個不停。痕香羞澀地低下頭輕聲答道:“嗯。”“不僅如此,痕香她還和淩夫人冰釋前嫌了。”青山笑著看向痕香。聽聞這話,我也轉頭看向痕香。果然,痕香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對於娘親,我現在已經不怨恨了。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