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道:“我也很想念他。不能回歸宋土,我就無法安寢。”
秦檜向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金兵,道:“所以微臣今天來雖說是專程向太後辭行,同時也想問問太後是否有意與我等千裏同行。”
韋氏聽了,以為秦檜跟金人談判成功,金太宗答應放徽、欽二宗還有自己回歸南宋,便驚喜道:“同行?我是日夜都盼著能有這個機會。”
秦檜答道:“太後若有此意,下官一定妥為安排。”
韋氏一聽便明白了,秦檜原來是想著把自己偷偷帶走,頓感失望,道:“但是,兩位皇上都留在這裏,老身能走得了嗎?何況……太上皇病得那麼重,我怕我還沒走到山海關,他就進了鬼門關!”
秦檜勸道:“太後,相信太上皇也會希望您以大局為重。”
韋氏默不作聲。秦檜見韋後猶豫,道:“太後,沒關係,您慢慢考慮。秦檜明日傍晚起程,您若是不打算一起走的話,就寫一封書信給康王,微臣帶回宋朝。”說著便向韋後告辭。
韋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一時難以平靜,既想回到朝思暮想的南方,又不忍心拋下徽宗……
第二天,秦檜帶領隨從走出五國城準備出發,這時,一個金兵飛速跑上城樓,對守衛的士兵耳語了片刻。城頭上的守兵向下看了秦檜一眼,叫道:“秦大人,我們接到命令,今日所有的過往人員,行李都要仔細檢查。”
秦檜坦然笑道:“哦,沒有問題,盡管查好了。”
幾個守兵把秦檜的行李全都拿出來翻查,又進入他的馬車查看,但什麼都沒發現。
同時,又有幾名金兵來到韋後帳前,想要衝進去,卻被袁和攔了下來。
袁和道:“我家娘娘不方便會客,有什麼事情讓我轉告吧……”那金兵不由分說一腳踹倒袁和,衝進去搜查,沒找見韋後。
原來,昨天偷聽斡離不和秦檜說話的士兵已經將他們的談話告訴了粘罕,粘罕一聽,本就對斡離不不滿,現在他又打算私放韋後,於是吩咐手下一定不能讓韋後逃走,否則誰放走便拿誰是問。
那幾名金兵在韋後帳中沒搜到人,眼睛一轉,向牢中衝去。
宋徽宗正在牆上畫畫,金兵一把將徽宗提了出來,押往五國城的城門上。
已經喬裝好的韋氏拿著秦檜替她準備的全套“路引”,正待檢查,準備出城,這時隻聽見城門上的守兵向四下喊道:“偷跑的宋俘聽著,現在我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自己站出來,我們就既往不咎;如果一個時辰之內還沒有人站出來,我們就把你們的太上皇斬首示眾!”
宋徽宗聽了,在凜凜寒風中,嚇得瑟瑟發抖。韋後突然出現在守兵的視線內,叫道:“各位找的可是哀家?”
秦檜在城門下看到韋後已經暴露行跡,跺腳歎了口氣,隻好沮喪地離開五國城,一路南下,很快就返回到臨安城。
王氏見他回來,知道他有驚無險,便放下了一顆心,又看見家丁把一箱箱金銀珠寶搬了進來,兩眼放光地叫道:“看來二皇子對你不薄啊!”
秦檜笑了笑,道:“這錢可不是白拿的。”
王氏忙問道:“怎麼了?”
秦檜歎了口氣道:“二皇子讓我想辦法,務必要把四皇子從黃天蕩救出來。”
王氏問道:“你可有辦法?”
秦檜搖了搖頭,沉默不語,走到書桌前,把天下州府縣圖攤開,仔細研究,想找出一條可以救金兀術的出路。
王氏一邊把玩著剛得到的金銀玉器,一邊絮絮叨叨道:“聽說建康失守之後,杜充投了金人,你在那兒有沒有見過他?”
秦檜心不在焉地應道:“見了。”
王氏問道:“他怎麼樣?有沒有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