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你們想離開這裏換一種全新的生活,我都會以最大的熱情招待你們。”他離開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地址和聯係方式,這個人高馬大的俄羅斯大老爺們鼻子一酸,幾次張口,居然都哽得說不出話,“什麼時候還能與你……你們相見?”
“也許下一個春天,”身為戀人的兩個男人又一次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最後由遲儻給予了答案:“也許此生我們都不會再見了。”
伊萬真的再也沒有見過他倆——盡管回到俄羅斯後,他每一天都在等這對中國朋友的造訪,哪怕後來他成了丈夫與父親。
但是他在報紙上看到過兩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每年,全世界的金屬樂迷都會以各種別出心裁的方式紀念他們永恒的偶像。不怎麼關心娛樂圈的俄羅斯人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孤陋寡聞。能夠讓一群化著詭異哥特妝容的盜獵者們伏地高呼“上帝”,一早就猜到那家夥不可能是普通人,可始終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的“不普通”。
報紙上麵那個傾倒世人的搖滾偶像,擁有與他的嗓音一樣抵達巔峰的臉,但誇張的濃妝也沒有掩飾住淡金色眼眸裏的膽顫與恐慌;而那個在非洲的槍林彈雨裏的殷之純,則幾乎從來沒有過這樣令人心碎的眼神,至少,在遲儻身邊的時候沒有。
總有那麼多人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某一種感情,上帝也無法阻止和仲裁——他曾經也是其中一員。
好比河流渴望海洋,那麼一往無前,那麼無所畏懼。
本想過再回非洲找他們,後來又覺得以那家夥的瘋勁在那種地方根本活不了太久,回去之後沒準兒隻會徒增傷感。他常常想起他在非洲草原上所見到的最後一個日出,而他最後一次看到他們也正是那個時候。當時俄羅斯人假裝自己已經離開了,結果卻好似偷窺癖那般在不為人察覺的地方默默注視了他們一整個晚上——
將腰間的束縛一並解了開,露出關鍵部位後,殷之純背對著遲儻坐在他的身上,不時將頭顱後轉,打開齒扉探出舌尖,與迎上來的戀人深深一吻。
他們的下[]體正以一種隱蔽的方式結合在一起。整個人被遲儻環抱於懷中,殷之純不遵循任何節奏地上下送動身體,時而輕柔羞澀如深閨少女,時而又用全身的重量去摩擦撞擊,活像一頭獸。不加節製地□□、喘息、甚至尖叫,汗水漸漸濡濕了額發,一層胭脂般撩人心醉的紅浮上蒼白雙頰。他將頭後仰,枕於他的肩膀,闔起眼眸感受那雙手探入自己的衣服之中,溫柔地摩挲於自己的身體。
這對情人一邊性[]交一邊等待太陽升起。他在他身上起伏顫抖的樣子真的就像正顛簸於盤山路。
然後天就驀然亮了,一些鳥撲扇起翅膀,停了又飛。
巨大的火球從非洲大陸的地平線處破表而出。短短一瞬,陽光便曲枝虯行,如同天空的根係遍地盤伸。熏炙的熱度與日出的紅光一刹漫及他們的臉。快樂得就像聖誕節早晨在襪子裏發現禮物,伊萬看見殷之純露出一口齊整漂亮的牙齒,大笑著回過頭去尋找戀人的眼睛,而遲儻則心領神會地箍緊雙臂,將他環擁於自己心髒的位置。
眼前劃破一道光芒,似乎風馳電掣,又似乎令一切靜止。
那是非洲草原上冉冉升起的太陽,也是他們恰於此時的相視一笑。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