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戰在即(2 / 2)

那個小下士呆呆的站著,我大聲喊了起來:“Winter!Winter!Sieschnellzumirkommen!”(溫特!溫特!你趕緊給我過來!)這時奔特已經向駐地跑去。

不到兩分鍾,奔特就連拖帶扯的把衛生員溫特帶了過來。溫特蹲下來,兩手直打顫,他伸手解開了胖子身上的外套,我清晰的看見一塊大約半個手掌大的彈片插在了他的腹部。溫特左看右看了一陣子,然後抬起頭望著我,輕輕搖了搖頭。

啪嗒!那個小下士癱坐在地上,大家都沒有說話。我把手伸進胖子的脖子裏,拽出了他的身份牌,掰成兩半,然後交給了那個小下士。

“Danke,Herr...Sturmscharführer.”(謝謝,長……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帶著大家回到了駐地。

我在一棟房子二樓的窗戶望著下方河流的風景,溫特坐在我旁邊,雙手捂著臉。

溫特是我們排的衛生員,不過平時跟我們班呆在一起,他在突出部戰役結束後才參的軍,這時候德國已經幾乎沒有可用的兵員了,溫特能進入黨衛隊也算是剛好碰上好時機,由於兵員的嚴重匱乏使得德軍不得不放低新兵入伍的標準,甚至有很多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加入了“希特勒青年團”和“希特勒少女團”,而更多的成年男子加入了“人民衝鋒隊”,但這些“軍隊”大都缺乏訓練和武器,所以在蘇軍的鐵蹄麵前大多隻能堅持幾分鍾。

我過去安慰著溫特:“Kopfhoch,esistnichtdeineSchuld.”(振作點,他的死不是你的錯。)

“Nein,allesnur,weilichzusp?tkomme.”(不,都是因為我來晚了。)

“Erstarb,alservoneinemGranatsplittergetroffen.GlaubenSiemir.

”(他一被彈片打中就死了。相信我。)

他苦笑了下,對我搖搖頭。我無奈的聳聳肩,轉身離去,溫特就是喜歡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這說不上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但我覺得會這樣做的人應該之前都受過心裏創傷。

我走到一張桌子旁,然後提出自己的背包整理物品,忽然間我的手似乎碰到了一張紙,我好奇的把它拿出來看,內容大意如下——

親愛的父親——

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到這封信。部隊整日都在備戰,我們每日每刻都可能離去。

我依然沒有威廉的消息,據他的戰友說沒人看見他最後怎麼樣了,但是我相信他依然活在這世上,也請您放心。

前一陣子您經常來信過問我現在過得怎麼樣,其實也跟以前沒什麼不同,我就跟您說下近期發生的事吧。

上周日我們連來了一個19歲的新兵,據說是衛生員,曼查利中尉讓他和我們班住在一起,在交談中我們得知他叫溫特,他的父親也是一戰老兵,那他的父親會不會是曾經和您同一戰壕的兄弟呢?也許日後大家都混熟了以後就會知道了。

我還欠著鍾表匠一些錢,不過應該不超過20馬克,說實話我也感到很愧疚,他一個孤寡老人隻能依靠修手表來賺錢以維持生計,但我近期手頭確實比較緊,不過請放心,我還沒到吃不起飯的地步,即使真的到了那種地步,奔特和中尉都會竭盡全力幫我渡過難關的。對了,前麵忘了說,曼查利中尉明天就要變成上尉了,我真為他高興。

其實中尉也是個可憐的人,他的眾多好友,都在阿登犧牲了,包括他熱愛的老上級——格萊姆上尉,還有我的班長——阿姆澤爾中士。他最近脾氣變得很怪,經常動不動就發火,不過隻要我一出現他的火氣基本都會消掉不少。也許是在阿登的經曆使他變成這樣的。

柏林即將成為前線,但大家都決定為祖國的首府戰至最後一人,我們都從之前慘烈的戰鬥中存活了下來,我們擁有彼此,擁有骨子裏的一腔熱血。但如果我不幸在戰場上為國捐軀,請不要傷心,因為我已經為國家,為元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和千千萬萬個與我並肩作戰的戰友一樣,我問心無愧。

還有,我永遠愛你。

——阿爾伯特

1945年4月15日於柏林

——未完持續